所有人都被萧母这句忤逆惊呆了,萧母也意识到自己的话重了,低下头喘着粗气。程姎则是看着这一幕有些害怕,也低下了头。
嫋嫋心道:“今日若是不豁出去,一辈子都要被压着打,永远畏畏缩缩翻不了身。”
程少宫看着这一幕心中叹了口气,他所做的一切想让萧母与嫋嫋重归于好,如今看来算是彻底不可能了,萧母在自己的路上一走再走,
也许只有嫋嫋入了长秋宫后,在宣氏皇后处得到了母爱,不怎么回程家时,萧母可能才会意识到,嫋嫋从来都是个好女娘。
只不过到那时,她在嫋嫋的心中,是否比的过皇后宣氏。
嫋嫋继续看着被拖在地上的傅母和菖蒲道:“你可知阿母为何不斥责你,你真当是以为,为了你这个自作聪明的蠢媪,
那是为了堂姊的脸面,你们都说兄长偏心于我,那是因为程家主母偏心堂姊的先。”
青苁看着这一幕,虽然知道萧母是爱嫋嫋的,想为萧母解释,但是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
嫋嫋继续道:“阿母方才说,婢女之错,不该归于女公子身上,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为何莲房犯了错,
阿母问都不问清楚,就把我拘上来训上一训,笃定这就是我的错,可菖蒲错了呢,堂姊就一点过错都没有。”
又转头看向菖蒲道:“你说,你说是为何,因为连你都知道,阿母喜欢堂姊,所以你大可不必,为你家女公子忧心,
只要有我阿母在,这程家上下,有谁敢欺负你家女公子。”
萧母听罢点点头,气急反笑道:“你这是在怨我。”
嫋嫋并不给萧母台阶,继续道:“阿母若是觉得真话不好听,嫋嫋大可以说一些假话,糊弄过去。”
给萧母气的脸色发白,说话都打着颤音,喊道:“你这个孽障,来人,来人。”
程少宫站起身来大声道:“阿母想干什么,惩罚嫋嫋吗,他今日可有错吗,对,她是有错,
她有错在说了真话,若是说真话算错的话,那阿母大可惩罚,我无话可说。
另外阿母可知道,我为何要送给嫋嫋书案,因为她的书案还是儿童用的书案,那是当年葛氏用姎姎用完的,
反过来继续给嫋嫋用,姎姎与嫋嫋年岁相当,那葛氏歹毒用心可见一般,嫋嫋为何不如姎姎知书达理。
因为就连她用的书简,都是反复在用,因为葛氏以节俭为名,克扣于她,那书简一用在用,用了刮,刮了晒,晒了继续用,
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是嫋嫋吗,是葛氏,是你,是我,是程家的所有人。所有人都能说嫋嫋不知礼节,不通诗书,唯独我们,没有资格。
阿母与其惩罚嫋嫋,那便惩罚我吧,我们本是一母同胞,当初阿母选择带走我,那这一切我来承担。”
萧母被说的面色苍白,眼眶发白,实话总是最难听的,拍着桌子道:“你以为我不敢罚你吗,正是你做事不公,若同时送出两张书案,会有此事。”
嫋嫋眼角含泪看着程少宫,也起身道:“为何又是阿兄的错,阿兄此事做的一点错都没有,阿兄又为何送我一人书案,是因为我粗鄙不堪,
我现在所用的书案,不过是几岁孩童所用,阿兄心疼我,可怜我,才将自己心爱的书案送与我,
阿兄又不曾去外面打一张新的书案,漏了堂姊。阿兄做错了什么,阿母,如今我识得的字,看过的书卷,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明白,
而且不过是一些孩童启蒙之物,堂姊能学的都学了,堂姊没学的,阿母正在教,堂姊有书案,我不曾有书案,
那好,我问阿母,若是你怀里有一个无法分割的麦饼,你面前站着两人,一人即将饿死,一人却又七八分饱腹,你会给谁。
难道你会对那个即将饿死的人说,你再忍一忍,等我有了两个麦饼之后,再分你一人一个,
阿母这样看似公平的公平,当真是公平吗?还是以公平之名,行偏心之实。”
三叔母看着这一幕,眼角也是泛红,她虽然知道萧母偏心,但是也没想到母女相疑竟然到了这一步,而萧母和嫋嫋正在越走越远。
萧母听完这话,这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不公平,说她偏心吗,喘着粗气,看着众人。
程颂心中气急,走到傅母和菖蒲的面前,似乎想打她们,但只是上前一步道:“阿母要罚嫋嫋和三弟,就连我一起罚吧。”
程姎看着众人都要受罚,自己哪能置身事外,虽然事情都是低下的人做的,但是走到这一步,她根本脱不了干系,
她也不想大伯母和自己的孩子产生冲突,也跪下道:“还有我,我也愿意受罚。”
萧母看着这一幕更是气的浑身颤抖,心中怒火中烧,她也不想罚孩子们,但是她已经无路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