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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低谷,再接噩耗

    8月初6日,沙俄政府强迫清政府签订中俄《伊犁、塔尔巴哈台通商章程》,规定俄国得在伊犁、塔城设立领事馆,俄国商人在该地享有免税贸易及领事裁判权等特殊权益。

    8月11日,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军在广西桂平双髻山被清军击败,被迫突围。

    战败后的洪秀全十分冷静,他告诉大家,我们拯救苦难中的人民,这既是上帝的意思,也是我们的追求,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现在我们要团结一致、克服困难。从今往后,杨秀清来负责全军的军事指挥,他的军事水平比较高,各军各营必须听从杨秀清调令。

    此时的河南、安徽等地农民纷纷起义,并逐渐汇合在一起,号称“捻军”,“捻”为淮北方言,意即一股一伙。在明朝末清初就出现了,之前一直是一个秘密组织,成员主要为农民和手工业者。这次乘着太平军的崛起,也迅速发展壮大,成为太平天国以外另一支强大的反清力量。

    9月16日,的杨秀清领导太平军重整旗鼓,在广西平南官村一带大败清军名将、时任广西提督向荣的部队,取得自金田起义以来太平天国最大的一次胜利,举国震惊。

    每一个时代都有无数人想改变自己命运,可是命运却很难控制在普通人手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渺小的,无论是驰骋于创业的战场,还是混迹于立名的江湖,无时无刻不置身于博弈中,要么淘汰对手,要么被对手淘汰。在这个时代的剧本中,你如果侥幸活了下来,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咸丰二年(1852年)正月,曾国藩任吏部左侍郎。

    心胸狭窄的咸丰帝越来越不想在朝廷看见曾国藩,终于在7月,下令命曾国藩到江西担任乡试主考官,再也不用见到这个讨厌鬼了。

    早在9年前,道光帝让还是从七品的他去四川任乡试主考官,那是让他去历练;而这次,已经是正二品的曾国藩被咸丰帝冷落,让他远离中央决策层。

    爱国斗士就这样“灰溜溜地”结束了十年京官生涯。

    曾国藩郁郁寡欢的坐在前往江西的轿子里,一路迷茫、酸涩、委屈、挫败、沮丧。

    如果自己当初中庸一点,学着满族那些达官贵人斗斗蛐蛐、遛遛鸟结局会不会好一点?自己又何必一时头脑发热,激怒奕詝呢?

    结果问题没有解决,自己被解决了,还被踢出权力核心圈子。满腔的报国热情换来的却是咸丰帝的疏远和同僚的打压,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生活总会在你遍体鳞伤的时候无情的再给上你一刀子,然后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曾国藩拉开帘子,眯起眼睛看往窗外,大抵是到安徽了。

    7月25日深夜,安徽的一个小驿站,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曾国藩的贴身护卫打开门,月光下,一个乡里模样的年轻人,操着湘乡口音,带着哭腔说道:大人,我是从湘乡过来的。

    正在聚精会神写日记的曾国藩从纸上把笔挪开,悬在了砚台的上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门口,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对护卫说:赶快让他进来吧。

    年轻人避开护卫紧盯的目光,把报丧信双手送到曾国藩手里。

    曾国藩打开一看,信上说,母亲去世了。

    顿时他头脑一阵眩晕,笔掉落在地上,整个人也躺倒下去,年轻人跟护卫赶紧冲上前扶住他,拖着他往床边移动。

    曾国藩痛苦的用手捂住眼睛,有气无力的说,我没有事。通知一下他们,明天帮我把行李收拾一下,赶回湘乡。

    次日,曾国藩怀着悲痛的心情上奏咸丰帝,派人送出去后从安徽动身准备回湘乡奔丧。

    刚到达北武昌,湖北巡抚常大淳告诉他:贤弟,长沙已经被太平天国围困住了,现在你们过去等于故意给送人头。要不,你们先在我这暂住,喝喝我珍藏多年的好茶,谈谈心、叙叙旧。

    曾国藩心急如焚,现在哪有心情喝茶叙旧?在武昌考虑了一天,便决定绕道回湘乡。

    几经波折后,终于抵达双峰老家。

    自从曾国藩进京当官到现在已经12年了,他从未回来看望过双亲,母亲却经常坐在门外那棵巨大的樟树下,用那双枯老昏花的双眼眺望着北方,心里一直挂念着这令她个无比骄傲的儿子。无论曾国藩是在官宦的高峰,还是跌入了人生的谷底,他始终只是母亲眼中的瘦小、可爱的宽一,是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部分。

    曾国藩踏入家门那一刻,看着冰冷的棺椁里已经永远闭上双眼的母亲,内心无比悲凉,他俯着棺木全身不断的颤抖,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大声哭喊起来,悲痛划过长空,府上所有人都跟着他哀嚎。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孔子

    长沙城依旧被太平军围困,悲痛欲绝的曾国藩在家中一边为母亲办理丧事,一边派人打听朝廷军和太平军的战况。

    其实城内清军防守的绿营人数其实并不少,只是清军的战斗力实在太过于拉胯,一大堆国标武装的绿营兵饭桶居然被一小撮拿着劣质武器的太平农民军在屁股后面追杀。

    湖南巡抚张亮基眼看长沙城的防线即将奔溃,头皮抓破,却没有任何办法。

    张亮基的幕僚、落魄举人左宗棠看不下去了,自告奋勇对张巡抚说,大人,让我来上阵指挥试一试吧。

    张亮基心想:反正这帮饭桶是靠不住了,就让以“今亮”自称的左师爷试一试吧。

    左宗棠,字季高,另一字朴存,号湘上农人,湖南湘阴人。本是一个会试落榜多次的秀才,连举人都没有中,如果不是胡林翼的推荐,估计现在还在继续当他的“湘上农人”。所以在他那极度自尊的外表下,也极度自卑。在很多人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帮张亮基打打杂的师爷。

    张亮基把防守任务的指挥权交给了左宗棠,并郑重地告诉他:“季高,你可一定要守住,不然不但你我的人头都不一定能保住,而且全城的老百姓都要遭殃了。”

    左宗棠隐约的感觉到,一场严峻的考验即将到来,他需要通过这一场战争来证实一下自己,这一战不但将让他的军事才能被平时看不起他的人认知,也将奠定他未来在湖南官场的江湖地位。

    长沙城的地理位置处于靠着江的平坦地势,很容易被包围,防守比进攻还难。在这样的条件下,太平军可以水、陆路同时发起进攻。

    左宗棠不慌不忙的让后勤人员把军需物资日夜送到前线,要求要配备到位后接收的相关人员进行严格的验收检查,专资专用,让防守人员没有担心口粮不到位的后顾之忧;然后把长沙城防守任务画成了具体几块,再把手里的兵力按每一块防守的难易程度进行分配,按照不同的区域配置不同的部队人数。

    有点想纸上谈判,但是又确实有效。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左宗棠就布置好所有的防守安排,这也是太平军始料未及的。太平军先锋冲入方阵后,马上陷入了其他三面“区块”的包围。

    “今亮”附体的左师爷军事水平还的确是有的,他不慌不忙的坐镇指挥,不断的调兵布防极限拉扯,硬是让洪秀全的精锐苦攻长沙几个月都没有打下来。

    洪秀全只能下令,放弃继续进攻长沙的计划,转战其他地方。

    虽然长沙算是解围了。可是其他地方清军依旧被太平军打的一路溃败。

    这群草包简直毫无抵抗能力,咸丰帝看着报上来八旗子弟部队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的奏折,内心崩溃了:

    当年广州俯试到底是谁看的卷子?如果让洪秀全考上公务员,给他个一官半职为我大清所用,岂不是现在也不用收拾这种烂摊子?

    但是历史的残酷在于没有如果,所有的假设都无法成立。即使没有洪秀全,也会有石秀全,李秀全,冯秀全来撼动这早已腐朽糜烂的清帝国。

    前线不断传来的各种噩耗让咸丰帝寝食难安,奕詝真的急了。

    8月底,咸丰帝下令派人到湖北黄冈金陵书院,召早已辞官的唐鉴进京面圣,一个月内召见了唐鉴十五次。

    咸丰帝重复着问唐鉴:用什么办法能把太平军镇压下去?

    唐鉴也不是神仙,面对急于求胜的咸丰帝问出的行外问题,他一时也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因为目前靠绿营这群王八羔子想要马上翻盘,别说我唐鉴,就是兵圣孙长卿、战神王伯安、卧龙诸葛孔明来了也同样无能为力。

    所以,咸丰帝跟唐鉴的这十五次会面,也并没有商量出解决问题的方案。

    11月29日,左宗棠建议张亮基赶紧写封折子给咸丰帝,让奕詝下令,要正在湖南的曾国藩到巡抚衙门来帮办团练,和清军一起抵御太平军,而且刻不容缓。

    张亮基让左师爷迅速起草文案,然后亲自修改完后派人送去北京。

    咸丰帝收到张亮基折子后,依然对曾国藩的水平很质疑,于是再次召见唐鉴:朝廷如今准备在全国范围内组建团练来剿灭长毛,现在战事最为紧急的湖南地区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湖南巡抚张亮基又急着问我要人,镜海,你觉得谁最能胜任?

    唐鉴没有推托,对奕詝说道:英明的圣上,臣致仕已多年,早已不问朝中事,对目前朝廷这些官员真的是不太了解。但我曾经的一个学生组织能力很强,之前担任过六部的侍郎,谙熟兵法。现在正在湖南的老家服丧,奴才认为,由他来牵头操办湖南的团练,再适合不过。

    咸丰帝一听就知道唐鉴说的依旧是曾国藩,于是皱起眉头说道:镜海,你可要以国家安危为先,不能因为曾涤生是你的学生你就觉得他合适。那个自以为是的书呆子,就会写点骂我的文章,他既不会武功,又没有治军的经验,迂腐欠通,文文弱弱的,怎么能够组织并管理好那些军人呢?

    唐鉴与咸丰帝怀疑的目光对视着,他对咸丰帝看人的眼光表示堪忧。老板你又要我推荐,我推荐了你又觉得人家不行。

    于是继续坚定的说道:目前国家面对的这种形势非常紧迫,英帝国主义在我国的沿海一直虎视眈眈并不断挑衅,沙俄在新疆地区以骚扰的方式蚕食我们的领土,国内各种危机让物价上涨导致民不聊生,农民不断起义造反,无论是谁来办这个团练,恐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肯定会遇上很多的困难。但是涤生不但是一个饱读兵法的人,也是一个有雄才大略、能以国家之务为己任、遇事能够忍辱负重、做事能够持之以恒、面对困难敢于当担的人。

    臣坚定的认为,涤生一定能够成功。

    当年,教育家欧阳凝祉是这么看曾国藩的,过去重臣穆彰阿也是,现在大文豪唐鉴亦如此。可见,高人对会发光的金子判断都几乎一致。

    奕詝看着唐鉴如此担保并力挺曾国藩,再也没有半点犹豫,圣笔一挥,立马批了。

    几日后,眼窝深陷的曾国藩握着咸丰帝的谕旨,神情憔悴的躺在太师椅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去年进谏被皇帝怒斥,还得罪了群臣被同僚打压和嘲笑。现在想起来,仍然脊背发凉。自己本来就一介文官,带兵打仗的确不是最擅长的,这个时候皇帝突然安排我来办团练,没钱,没权、没人,啥都没有。这样恶劣的条件下想要白手起家创业,哪里有这么简单?

    没过几天曾国藩又收到唐鉴的来信:

    涤生吾弟:当年在京都时,老夫即知贤弟乃当今不可多得之伟器。这次进京,凡所见之昔日朋友,谈起贤弟道德学问、文章政绩,莫不交口称誉,老夫行将就木,亲见贤弟已成参天大树,私心之喜慰,非常人所能理解。老夫满腹话欲与贤弟倾吐,讵料伯母仙逝,贤弟已回湘上,奈何!眼下洪杨作乱,三湘正遭涂炭。南望家山,不胜悲念。常言说“时势造英雄”,正因为祸乱并发,乃英雄崛起之时,故老夫才向皇上竭力推荐,并以一生薄名为贤弟担保。所幸皇上已简记在心矣。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贤弟数十年来,已备尝人世艰苦,现正当年富力强,担当大任之时,况贤弟素有以天下为己任之壮志,此为老夫所深知。老夫往日与贤弟,一起读圣贤之书,讲经世之学,所为何事?岂不正是为今日拯黎民于水火之中,挽狂澜于既倒之时!虽然,老夫亦知,今日办事,千难万难。但古人说得好:世无艰难,何来人杰?此中道理,吾弟自明。老夫已矣,一生庸碌无能,今为衰朽残阳,虽有报效之心,实乏济世之力。老夫常以晚年得遇贤弟而自慰。酬皇上厚恩,展生平怀抱。正当时也,望吾弟好自为之。切切。

    看到信后的曾国藩内心是矛盾的。唐老师一直以来非常清高,在朝廷当官这么多年,几乎没有求过别人,这一次语气诚恳让自己出山,很难拒绝。我虽然也是不怕死的人,我想尽忠,但是也想尽孝,而且这次尽忠,稍有不慎,不但尸骨全无还身败名裂。

    不愿意冒着大风险博小概率成功也是人之常情,而且在忠孝难两全的时候,选择不得不谨慎。

    12月22日,太平军攻下湖南隔壁的湖北省城武昌,这次“今亮”也觉得顶不住了。

    唇亡齿寒。张亮基知道再不找到办法抵抗住太平军的进攻,这次大家就都要完犊子了,于是立马写了一封催促信,派人加急送到曾国藩手中。

    信写得很谦虚,先是对曾国藩丧母表示沉痛哀悼,继而又用最华丽的辞藻如何敬慕曾国藩的心情说了一番。然后讲到此次长沙被围,好不容易才打退长毛,请国藩为桑梓父老着想,出山来长沙办团练。最后写道:亮基不才,承乏贵乡,实不堪此重任。大人乃三湘英才,国之栋梁,皇上倚重,百姓信赖,亟望能移驾长沙,主办团练,肃匪盗而靖地方,安黎民而慰宸虑;亮基也好朝夕听命,共济时艰。

    曾国藩给张亮基写了封回信,先是写了一大通客气话之后他继续写道:国藩自别家乡,已历一纪,思亲之情,与日俱增,几欲长辞帝京侍亲左右,做一孝子贤孙而终此生。岂料今日游子归来,王父王母,墓有宿草;慈母弃养,远驭仙鹤。百日来,忧思不绝,方寸已乱,自思负罪之深,虽百死亦不能赎也。明公雅意,国藩再拜叩谢。然岂有母死未葬,即办公事之理耶?若应命,不独遭士林之讥,亦己身所深以为耻也。国藩此时别无他求,唯愿结庐墓旁,陪母三年,以尽人子之责,以减不孝之罪。乌鸟之私,尚望明公鉴谅。

    拒绝的原因是:我要守制。这在清代,是很正当的理由。

    关于守制,在清代官吏,是极为重要的事情,为此,先皇雍正专门下旨作过论述:“凡为人子者,于亲丧之礼不得备尽其心,实为隐痛,故于内外臣工有不得已而令其在任守制者,乃因办理政务从权之道,未尝不体其哀戚之情也。”由于官员守制,必须解任回乡,待期满后再重行候选。这对于一些正得肥缺,或升任有望的人来说,往往躲避亲丧,以期留任。对于此等卑劣行为,一经发现即予以重惩。

    在曾国藩依旧推托之时,太平军势如破竹,攻下了湖南多个城池,并意外发现三十门吴三桂留下的铜炮。

    这批铜炮封存在武库中,从来没有人过问,直到擦去锈迹灰尘后,装上火药一试,效果极佳。这大炮的发现和药王庙明朝传国玉玺的发现一样,太平军认为这是上帝为自己打天下所保存的武器,极大地鼓舞了太平军的士气。几天之间,岳州城内城外投靠太平军的人络绎不绝,队伍迅速由五万扩大到十万。

    洪秀全又任命近日投靠的祁阳船主唐正财为典水匠,职同将军,正式建立了水营,水师也由五军扩为九军,共一万五千人。

    太平军从诸王到普通士兵,人人喜气洋洋,军威大振。全军在岳州城休整十天,然后在一片鞭炮锣鼓声中,顺流向武昌进发。

    湖南多地失守,曾国藩见死不救,朝廷不断地责备张亮基,顶着巨大压力的张亮基每过一天都在煎熬,终于病倒了。

    幕僚左宗棠、潘铎、江中源等人一起前来看望张亮基。

    左宗棠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张亮基,走上前凑到他耳旁说,“采臣,我们要想请涤生出山,我倒想起了一个人,大概率能成功。”

    张亮基从床上迅速坐起身来,病好了一半:季高,这个时候,你就别绕弯子了,快点讲吧。

    左宗棠提高了语调:“涤生有一个同乡好友叫郭嵩焘,字筠仙,他们求学的时候,经常在一起喝酒,我听人说涤生在北京患病的时候,是筠仙在他身边照顾。而且接我了解,筠仙这个人一直想匡时济世,但我认为能力水平都很一般,只能因人成事。请筠仙去劝说涤生,涤生应该会出山。”

    江忠源连忙恭维左宗棠道:“季高,在的你眼里,谁的水平都很一般,不过这次我承认,你比我们的水平都高出一筹,涤生和筠仙的心坎,都让你摸到了。

    张亮基从床上站起穿好鞋,来回踱步:好,季高,这个信,还是得由你来写,一定要好好写。筠仙如果要提点什么条件,只要是我们能办的,都满足他。

    张亮基安排左宗棠连夜写了封恳请信,并以巡抚的名义派人加急给郭嵩焘送去。

    郭嵩焘接到张亮基的恳请信后,果然为之所动,第一时间就兴冲冲的到曾国藩家上门游说。

    一进门,就拉着曾国藩的手说:

    涤生,现在国家正处于危难之际,长毛都打到家门口了,你却还隐居老家,之前在北京我住你那间破房子里,你天天跟我倡导忠义,现在你是怎么了嘛?

    郭嵩焘见曾国藩不为之所动,然后又找曾麟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曾麟书自然明白儿子的心思,但是此刻在国家大义面前他一点也不含糊,也来劝说曾国藩,坚决让儿子为国舍孝。

    面对父亲不容解释的劝说,昔日好友、老师的恳切请求,曾国藩知道再也不能推辞。身为朝廷重臣而此刻不保家为国,人生意义又何在?

    没过几天,曾国藩就接受了皇帝诏令,要郭嵩焘跟自己一起奔赴长沙协助湖南巡抚张亮基筹办湖南的团练事务。

    在曾国藩心里,国难当前弃笔从戎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从此将脱离文官走上了自己完全陌生的领域——戎马生涯。

    面对人生大的抉择,我们要顺势而为。过去无须留恋,未来也并不可怕。做事的外在形式并不重要,一个人内心坚定的信仰才是最强劲的动力,这种信仰决定了后来面对困难的坚韧和持续。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