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最懂得人情世故,把她蜂带到自己房中,二女说了一阵私密话,赵遵独坐院中,回到洛阳短短半日,就经历了那么多。明天回到骁骑军不知又有多少事务需要自己操办,累啊!
“你拐带了一名幼女回来!”不知过了多久柳絮走出了卧房,赵遵向她招招手,柳絮坐到了他的怀中,她将赵遵冻的发凉的手引入了自己的衣服里。突然的凉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娇吟。
赵遵肆意的活动着自己的怪手:“她比我都大两岁,怎能说是幼女?”
柳絮道:“她什么都不懂,全不食人间烟火!更不得男女之事。”
赵遵叹了口气:“苗部的女祭司终生不准婚配,她身边的人故意避讳这方面的事,因此她在情爱上面仅仅像个三岁孩童。”
柳絮笑了:“你让我教她啊!”
赵遵手上加了些力气:“用你教?我自己不会教?唉……”
柳絮道:“这有什么发愁的,不能娶她做正妻,大不了养起来嘛,哪位达官显贵没几个外室。良心上过不去,还是怕那个谁……”
“不谈这个,五人上疏这事你知道吗?”
“五人?上疏?在家待的久了,哪里菜便宜知道,你说的这些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了!”
赵遵把五人上疏的始末一说,柳絮皱起了眉:“以我所知,这件事不像内宫和外朝任何一位要员所为。”
“何以见得?”
柳絮道:“我没你聪明可也不笨,怎么说我也掌管骁骑军两三年,朝中大臣和内宫的几位宠妃娘娘,他们什么脾气秉性有多大能耐我还是知道的。操控五个不畏死的官员上疏,有这个实力的人不多,然而有这实力的人都城府极深,这种莽撞的行为不是这些人的风格。”
赵遵道:“可偏偏有人这么做了,五个天各一方的小官一齐上疏,上疏内容又十分敏感,又查不出幕后主使,皇帝的眼线可比你我多多了,他也查不出来,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
柳絮道:“这种无头案是个例,短时间内可能会损害二皇子的声誉,但只要皇帝不深追,二皇子和李夫人稍作处置便过去了,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越发觉得刘永他不适合……”
柳絮赶忙捂住了赵遵的嘴,慌张的说:“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二皇子能否继统,关乎你的仕途乃至家族的存亡,从你入仕那天起就注定是二皇子一党,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这都是不容更改的事实。当今圣上是从乱世走出来的,与先帝一起开创基业,而二皇子他们生养于深宫,娇生惯养自比不了开国先君,日后有名臣辅佐做守成之君绰绰有余。”
赵遵搂紧了柳絮:“你还真是我的贤内助,能替我分忧还能宽我的心!”
柳絮道:“其实你心里很明镜似的,只是不愿意接受现实。”
赵遵缓缓闭上眼睛,低声道:“让我睡会儿……睡会儿……”
“赵侯!”“赵大人!”“赵将军!”昨天得到赵遵回洛阳的消息,今早所有的官员齐在骁骑军一进院子里迎接赵遵。
赵遵对他们也十分想念,交谈一番后众人才散去,只剩下赵遵和周宾二人。
“周大人清减了!”赵遵一走小半年,把重担都甩给周宾一人,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周宾道:“周某做得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赵侯干的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能替您分忧是我的荣幸。”
“得了吧!”赵遵揽住了周宾的肩膀:“老周,你跑去柳絮那里献殷勤,这可不地道啊!”
“睡女部下更不地道!”周宾不好开玩笑,气得回了句,然后又道:“我是去给上司行贿的,上司不在家他的家眷接待了我,仅此而已!”
赵遵笑道:“口不对心!这地方很隐秘,你是怎么找到的?”
周宾道:“柳大人不好找,可赵侯名声在外,听闻你养了外室,不用猜也知道养的是谁!你一来骁骑军,柳大人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样,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赵侯,骁骑军就培养了这么一个人才,还让你撬走了。你这也太……”
赵遵收起了笑容:“我才走了几个月,你至于这么大倒苦水吗?是不是纪許、孟固这些家伙不听话了?”
周宾叹道:“我是个瘸子,外面的事全靠几位兄弟维持。最近两个月京中巨变,皇帝下旨增设司隶校尉,总管两京军务。虎贲军和羽林军只做宫城守卫,不再参与地方防务。同样咱们骁骑军也不用再上街巡防了,等于消去了我们的一部分权力。而且有迹象表明陛下在内廷又设立了一个独立于骁骑军、廷尉署的密侦机构,专门负责调查大臣们的动向。如今咱们骁骑军的地位更显尴尬,监视朝臣的权力被抢,又和御史府的职权有冲突,有大臣提议为骁骑军更名,其用意不言而喻!”
赵遵皱眉道:“陛下怎么说?”
“陛下以赵侯未归搪塞了过去,原本没人敢开罪骁骑军,恐怕……恐怕是因为二皇子失宠了,这才……唉,说句不中听的话,骁骑军本就是皇帝与朝臣博弈出来的不完善的产物,你在这儿是呆不久的,我们也不是没有出路,因此你也别太在意。”
赵遵道:“我看府里的弟兄少了很多,他们都去做什么了?”
周宾道:“朝臣不用我们监控了,两京的治安也不需要我们了,总得给弟兄们找活干呐,我把四个小队的兄弟派去了北边州郡协查匈奴奸细去了。”
“做得好!这个时候弟兄们更不可懈怠,千万不要给有心与我们为仇作对的家伙落下口实!”
刘贞的公主身份被赵遵知晓之后她再不用辛苦的去伪装了,每天坐着豪华的马车与闺中好友聚会,和才子佳人共论诗赋,偶尔也会去打猎也很快乐。但夜深人静或午夜梦回时总觉得寂寞,没有和赵遵在一起露宿荒山时的那种安宁。不管自己愿不愿意承认,自己内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牵挂他。
“姐姐,你又犯花痴了!”已有四个月身孕胖了不少的解玲珑见刘贞走神,笑道:“又想他了?”
“小丫头,大了肚子还敢调笑我!”刘贞报复解玲珑的调侃,伸手去挠她的痒痒。
“姐姐饶命,姐姐饶命!”解玲珑告饶道。
“看你还敢乱说话!”刘贞气哼哼的说。
解玲珑收住了笑:“他回来了,姐姐该高兴了吧!”
刘贞一愣:“谁?他……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母亲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亲口说的,而且……而且太后叮嘱母亲关照他的婚事。怎么,他没去见你?”
刘贞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解玲珑没想到赵遵回洛阳竟没有第一时间去见刘贞,暗道自己闯祸了,忙解释道:“赵大哥现在是朝廷的大臣不像以前那么自在,他离开骁骑军数月肯定有诸多公务要处理……阿福,你认得赵遵侯爷的家吗?”
叫阿福的下人忙道:“回小主人的话,认得!”
“去请赵侯,请他务必马上来!”
阿福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伶俐人,见解玲珑过给他使眼色,明白了七八分,骑快马去寻赵遵。屋中剩下刘解二人,气氛冷的吓人。
约莫半个时辰,阿福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小主人,赵侯的确回到了洛阳,骁骑军的军爷们说晌午赵侯还在,午饭后不知去向,小的去赵侯的府上去寻,可看家的老婆子说她并不知道赵侯回归,昨夜赵侯也未在家中居住,她还说……”
阿福还有半段话没说完,却感到后脊背一阵发冷,抬头一看,解玲珑面沉似水正狠狠地瞪着他,那表情好像再说“你再敢说一个字就要你的命”!吓得阿福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刘贞气哼哼的说:“他一定去柳贱人那里睡了!”
解玲珑与柳絮私交不错,劝慰道:“姐姐,你别动气。赵大哥不是好色之徒,以他的官爵身世仅养一个上了几岁年纪的外室,只是想找个人照顾日常起居罢了。”
刘贞捏了捏解玲珑的小鼻子:“你就知道替他说话!唉。感觉和他越来越远了,心里难受。”
解玲珑道:“姐姐,你就是太执拗,何必弄个‘匈奴不灭不成家’的誓言,他现在这么拼命还不是为了能名正言顺的娶你!其实晋王千岁那么宠爱你,赵大哥又那么优秀,你跟他也不算下嫁,晋王一定会准许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刘贞摸着解玲珑隆起的小腹说:“傻妹妹,你不懂……你不懂啊,不懂也好,在大家的庇护下度过一生多幸福啊。”
赵遵本打算在骁骑军坐上一天,结果却被石癸和姚琮约了出来,和阿福走了个前后脚。
“二位好长的耳朵,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石癸向赵遵倒酒:“我和老姚是买卖人,各门的税吏都很熟络,今早我在西门走货,王税官说昨天见你进城了,我还以为他在唬我,结果一打听您还真回来了。这不我就把老姚喊来了,和您见个面。”
姚琮道:“是啊,半年没见,还真想赵侯啊!”
赵遵一笑:“看二位红光满面的,肯定大发横财啊!”
石癸笑道:“不瞒赵侯,这二年我们挣的钱比以前几十年加起来还多!”
姚琮抢过话去说:“托赵侯的福,南北两条新商路一开,日进斗金不为过!”说着奉上了账册,“这是赵侯的进项,您过目。”
石癸和姚琮够朋友,利润和赵遵平分。赵遵没有钱的概念,但看着巨大的数字也感眼花缭乱,这不过是两个商人的分红,像丞相太尉这样垄断行业的幕后大老板真的富可敌国。
“太多了!”赵遵自言自语道。
“不多!”石癸道,“赵侯把这么好的商路交给我们打理,从不过问是信任、从不谈红利是仗义,您把我们当朋友,我们也得够义气。这是刚开始走货量小,又得花钱铺路,今后路顺了我们拿三成,赵侯您占七成!”
姚琮道:“没错,沙城的百姓提起赵侯个个挑大拇指称赞,听说咱们是赵侯的朋友,捎带来的礼物装了几大车,赵侯的仁义可见一斑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