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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各方反应

    帅府内乱成了一锅粥,逃进来的士兵窜来跑去只求活命无心恋战,虞将军看在眼里,长叹一声回到了内宅。两个儿子出征留下儿媳带着几个幼童吓得躲在屋中哭泣,老将军颓然坐在了正堂。老管家颤巍巍的走进来。

    “老爷,您一身好本事,趁着雨大,您从后门出去说不定能逃出城!”

    虞将军笑着摇了摇头:“逃?往哪里逃?转眼间百越的疆土都归了大周了!”

    “要不咱就降了吧,老爷不也常说天下终归要一统的!”

    虞将军怅然道:“别人可以降,我都快入土的人了不愿意再屈膝改换门庭了!”

    “老爷!”管家服侍虞逵几十年了,亲如兄弟,见他报了必死之志,忍不住痛哭失声。

    “老哥哥,我不放心俩孩子,这有封信,你快换上老百姓的衣服混出城去

    把信送到军前亲手交给他们哥俩!”

    管家还想劝,虞逵背过身去不再理他,管家自知劝不动主人,只能抹着泪离开了。

    “来人,为我披甲!”

    虞将军换上了许久未穿的全甲,提着大刀来到帅府前庭,仓兰军见主帅到了,顿时安静了下来。虞将军一步步登着梯子站上了墙头,大雨中老将军像一尊神像般岿然不动。

    突然虞将军横刀大喝一声,墙内外都安静了下来,只闻雨声不见人言。好巧不巧下了半夜的雨在这个时候停了,北护军点起了火把。虞将军看这些年轻坚定的面孔,心说百越几十年的国祚完了!

    “我乃百越大将虞逵!请对面的主将出来说话!”

    赵遵刚要上前,班闰拦道:“不可,小心有诈,说不定藏了神箭手!”

    赵遵笑道:“现在射死我似乎晚了点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虞老将军,我是北护军的主将赵遵!”

    虞逵一惊,没想到打破自己城池的是一个年轻的娃娃,赵遵看出了他的疑惑,“北护军仅三千人,我官阶只是偏将!”

    虞逵叹道:“三千人就夺了我的仓兰城,真是后生可畏啊!老夫虽然有几分不服,但今夜你们是胜利者!”

    赵遵一抱拳:“老将军,天下一统乃是大势所趋,您已经尽了仁臣之礼,可以了,何必再做无谓的抵抗枉死人命呢!只要您肯归降,我保证您的安全,亦可保留您一家的富贵!”

    虞将军大笑一声,声震寰宇,笑了多时笑中带了哭腔:“赵将军,你将如何对待一城百姓啊!”

    “今日的百越百姓就是明日的大周百姓,赵某一定一体对待,严令部下不准抢劫伤民!”

    “好,我希望你言而有信!仓兰……降了!”

    此言一出北护军群情激昂,帅府里的仓兰军也松了口气,大帅若是执迷不悟得罪了大周的军队,一城百姓可要遭殃了,如今皆大欢喜,他们脸上也轻松了不少。

    “赵将军,你切等上片刻,我要回内宅收拾收拾,换身衣服!”

    “虞将军请便!”

    北护军在门前等了好一阵,陈铎耐不住性子说道:“赵将军,老虞头是不是从后面溜了,他可是条大鱼,溜了可惜啊!”

    不等赵遵回答,帅府中传来了哭声,原来虞逵回到内宅沐浴更衣,向着番禺城的方向磕了个头后头环自尽了。

    赵遵被虞逵的忠义所感动,亲自为其操办了隆重的葬礼,对他的家人恩待有佳,赵遵真的像约定的那样对仓兰百姓秋毫不犯。

    大周南征军中路大营的帅帐里,众将纷纷向大将军吕翔汇报各军的进展,大多数都不是很顺利,每个将领脸上都多少带着愁容,只有吕大将军淡定的看着兵法,全不在意各军受阻的军情。

    吕翔心中有数,宋氏在南陲苦心经营数十年根基非一日可拔除,这次兵分三路就是求稳,天气和地形的影响早在意料之中,这时传令兵跑进了帅帐:“报告大将军,西路军的信使有紧急军情向您汇报!”

    吕翔一皱眉,大雨滂沱道路不通,西路军能有什么紧急军务?

    “叫他进来!”

    “是!”

    信使见了大将军立刻下跪道:“大将军,西路军告捷!”

    “什么?”“告捷?”“没弄错吧!”帅帐里的众将都是一惊。

    信使接着说道:“三日前孤竹荣将军率部在毗陵城下取得大捷,斩首三千,俘敌三千余,百越残部退入城中不敢再战,孤竹将军特派小人来帅帐报捷!”

    帅帐中一片哗然,吕翔大喜:“孤竹荣是个将才,此捷乃南征以来最大之胜利,本帅要亲自为他请功!”

    信使又奉上了此战的详细战报,吕翔看到牺牲将士名单的时候一阵惋惜:“告诉孤竹荣,要他做好阵亡将士的抚恤,伤者要精心医治,我会派大夫过去的。”

    “遵命……大将军,还有一件事,孤竹将军没有写在战报中,西路军的北护军……北护军可能在打仓兰城!”

    “什么?”这下连吕翔都不淡定了,信使不知道怎么向大将军解释了,只能如实汇报,“我们从俘虏的口中得知,毗陵的大后方正在遭受攻击,百越因此军心涣散而战败,毗陵的后方乃是郡治仓兰,有能力攻击仓兰城的只有绕行毗陵失踪了的北护军!”

    吕翔道:“可否查证!”

    信使道:“天降大雨冲毁了道路和桥梁,我们派出数支探马都因道路阻断中途退了回来,恐怕短时间内无法查证。”

    吕翔点点头:“我知道了,下去吧!”

    信使走后大将军府重要的幕僚长使公冶长问吕翔:“大将军,孤竹荣的话可信吗?”

    吕翔看着舆图道:“量他不敢谎报军功!腹背受敌,以少打多的情况下,若不是敌人军心不稳岂能轻易取胜!”

    淳于岱说:“难道赵家的这位愣头青真的在打仓兰!”

    吕翔霸气的拿起令旗:“不管是谁在敌人的后方翻江倒海,咱们都要给他帮帮场子!令使!”

    “在!”

    “你持我大将军令知会东路的冯、江二位将军接到命令之日立刻发动佯攻牵制住敌人,使其无暇西顾!”

    “是!”

    吕翔看向淳于岱:“小岱,你率领中军昼夜不停的袭扰敌方主力,让他们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儿,哪儿都别想去!”

    “遵命!”

    吕翔见众将忙活起来的身影,不由得暗笑道:“十几万大军为你打佯攻,我倒要看看你能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毗陵城中惨败的百越军惊魂稍定,虞逵的长子虞璋检点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人马,两万大军几乎折损一半,毗陵守军因为退得早只损失了几百人。

    虞逵二子虞环一把揪住了毗陵太守张朗的脖领:“狗杂种,我宰了你!”

    “二弟不可胡来!”虞璋拉开了二弟,质问张朗道,“张太守,我们跋山涉水费尽心力前来解毗陵之围,你为何临阵脱逃,致使我军惨败!”

    张朗一脸无辜:“少将军,我是个文官,全不知情啊!”

    郡尉田楷道:“少将军,我亲自率领死士冲破周军的围困与你们会师,这些您都亲眼看到了。正当我们围住周军之际,突然从南方来了几个衣衫褴褛的逃兵,他们说……说周军在数日前攻入了仓兰城,士兵们听说此事后军心涣散开始溃败,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啊!”

    “什么?”虞璋瞪大了眼睛,“你胡说!我们离开时仓兰城还好好的,才五天怎么会!”

    “把那几个逃兵带上来,让少将军亲自审问!”田楷命手下押上来几个乞丐一样的百越士兵,虞环眼珠子都红了,抽出刀来吼道:“你们胆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我活剐了你们!”

    虞璋拦住了二弟,问一个年长的逃兵:“你是什么人,担任何职?”

    逃兵道:“我叫董三根是仓兰城南门守军的军曹,少将军出征时是我为大军开的南门!”

    “我问你,仓兰城究竟怎么了?”

    董三根道:“少将军,大军出发的第二天夜里,周军趁雨夜攻入了仓兰城!”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虞环骂道:“不可能!这一路周军只有三万人,都在这儿了,凭什么攻克仓兰!”

    董三根道:“千真万确,周军从东门攻入城中到处放火!我亲眼看到他们的旗帜了,错不了!”

    虞璋急道:“我父亲呢,他老人家怎么样?”

    “这个……”董三根犹豫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周军攻城时我们趁乱逃了出来,不知道虞帅的消息!”

    虞环暴怒道:“你们这些胆小鬼毫不抵抗就当逃兵,我杀了你们!”

    虞璋拦住了虞环:“二弟,他们若真是无情无义大可以躲进深山,看他们衣衫褴褛的样子,便知来毗陵的路上吃了很多苦,能把这个消息带到军前来已经算得上忠义了!不要伤害他们了!”

    逃兵们听罢泣不成声,虞环没了主意,问虞璋:“大哥,父亲不会有事吧!”

    虞璋想了想,说道:“敌人的主力不曾离开毗陵,袭击仓兰的可能是小股部队,趁雨夜突入城中制造混乱,父亲手中还有几千人马,应该可以肃清他们!只是……这些人是怎么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过去的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虞环道:“希望真如哥哥所言,上苍一定要保佑父亲无恙!”

    田楷这时问虞璋:“少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们损失严重,死伤近万人,只能困守在毗陵城等待时局变化,好在周军的伤亡也不小,短时间内无力攻城,更别说绕过咱们去攻打仓兰了。田都尉,我肯求你多派出探子去打听仓兰的消息,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