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玉绝望之际,泥丸宫内,识海里,那个被楚玉遗忘的封印,突然有了动静。一道熟悉的灵力从中喷涌而出,灌入楚玉丹田,一道熟悉的声音随即出现在楚玉的脑海里。
“好小子,这么快就化神了?嗯?你这身体怎么回事?是被哪个魔头采补了?怎么亏成这个样子?”
“苏……师傅!”楚玉震惊道,这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是苏瑜!解开封印那会,她不是已经……但楚玉没有去问,能再听到苏瑜的声音,楚玉已经很开心了,毕竟,她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
“叫苏瑜就好,师傅师傅的都把我喊老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还好你有点良心,给我这道神识留了最后一点灵力作为容身之处,再加上你那个封印保护了这道神识,我才勉强不至于消散,不过说来奇怪,你这封印还真是奇特,先天之气能封,我这到神识也能封,已经超出了我对它的了解了,柳家的后辈已经研究出了这么厉害的禁法嘛?真是后生可畏啊。嘛,这个先放一放,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你先说来我听听。”
楚玉的元婴小人看着出现在他眼前的红色小人,已是泪流满面,不过他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配合苏瑜,将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告知她。
苏瑜听后陷入了沉思:“首先,你这身体状况,一看就是被谁采补了,亏空的厉害,若不是早些年我在你身上下了血本,你应该在当晚就死了,其次你身上这道禁制,应该是采补你的那人所留,为的就是让你晚些恢复灵力,但如今你机缘巧合,提前破开了禁制的一道口子,所以又能感应到外界灵力,但只要这禁制不除,你就无法恢复。”
“那要如何破开这禁制?”
“仅靠你自己的力量是做不到的,所以得借助外力?”
“什么外力?”
苏瑜指了指天上,“当然是雷劫之力啦,这禁制我都不认识,那明显是超出了此界的力量,对付那种力量,只能用天道之力了。”
“天道之力?”
“简单来说,就是惩戒破坏天道定下的规则的力量,一般都以雷劫出现的。”
“那怎么借力?”
“很简单,只要破坏天道规则就好了。”
楚玉倒是聪明,苏瑜这话一出,他就明白了,破坏天道规则,他曾经是见过的,因为使用了超过规则的力量,苏瑜曾经就被雷劈过。
“现在的你可有办法?”
“你小子小看我?也罢,就让你看看此界无敌的我真正的实力,就算只剩一缕残魂,骗骗天道,这么简单的事还是能办到的。”
楚玉又看到了那个睥睨天下的女子的风采,虽然只剩一道神魂,但英气丝毫不减当年。
“放空心神,守住灵台清明,断开元神与元婴之间的联系,我来操控你的元婴。”
不等楚玉反应,红色小人一把撞向楚玉的元婴小人,楚玉的元婴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尽是红光。
“嗯?你这元婴怎么怪怪的?丹气呢?喂,我说你小子,这元婴是不是从金丹里孵化出来的?怎么一点丹气都没有?”苏瑜控制楚玉的元婴后,发现楚玉的元婴有些奇怪,于是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金丹刚成的时候,元婴就跑出来了,没受到白玉京灵力点化,化丹,白玉京灵力,成胎这三步按理来说应当按顺序进行,但我这成胎倒是走到白玉京灵力前头了。”
苏瑜此时遍体发寒,她能想到的,有且只有一种可能,但思考良久后,还是决定先不告诉楚玉。
“既然不知道,那这事放一放,眼前要紧,准备好,要开始了!”
苏瑜控制着楚玉的元婴小人,盘坐于虚空,双手迅速捏着让楚玉眼花缭乱的诀印。
此时,楚玉丹田内,那原本属于苏瑜的灵力在疯狂运转,却并没有流窜于楚玉全身经脉,而是依附在金丹之上,硕大饱满的金丹很快便被完全遮盖,在灵力的沁润之下,金丹内渐渐多了一缕神秘莫测之气,这道气息刚一出现,楚玉就感觉仿佛有一头来自洪荒的猛兽在金丹内肆虐,金丹表面上到处都是可怕的裂痕!整个丹田也被染上了灰色!就在处于金丹快要破碎的时候,一直依附于金丹表面的灵力,直接灌入金丹,暂时稳定住了快要破碎的局面。
苏瑜重重松了一口气,从楚玉的元婴里分离出来,“小子,到底是你先被雷劈死,还是你体内的禁制先被雷劈坏,接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楚玉缓缓睁开元婴的眼睛,看着苏瑜,眼中透露着一丝古怪,他分明感觉,在他们元婴融合之时,苏瑜在窥探他的记忆,但他却丝毫看不到苏瑜的记忆,按道理,元婴融合的双方,这些东西都是共享才对,这让楚玉有些纳闷,虽说他并不是想探查苏瑜的记忆,但这种被单方面抽魂的感觉,着实很不好受。
“那我的金丹怎么办?”
“等那一缕仙灵之气消失了,自然就恢复了,急什么,要是你先死在雷劫下,金丹碎不碎有什么关系?”苏瑜罢罢手,满不在乎。
楚玉倒是早就习惯了苏瑜这副模样,当年自己好几次差点被炼死时,她也是这么说的,与如今不一样的是,当年,有个能猜出苏瑜心思的人罢了。
“与其担心你的金丹,不如担心一下外面的情况,霜儿丫头的墓还好,有阵法护着,但你那小娘子可就没那么幸运了,雷劫可是范围攻击,她离你这么近,这雷要是劈她身上……嗯,你自己想吧。”
楚玉暗道一声不好,怎么把她给忘了。
胡月痕感受着楚玉的情绪变化,在他闭上眼睛后,胡月痕忽然感觉眼前之人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仔细一瞧,倒有些洗尽铅华的味道,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一变,先前的阴郁被一扫而空,多了几分自信与……喜悦?
此时,天地间忽然狂风大作,将这满地的桃花吹的漫天飞舞,紧接着,无数荧光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收到什么东西牵引,一直徘徊在他们头顶,随着荧光的汇聚,一道道细微的雷声开始在荧光中响起,起初只是细若蚊声,可顷刻间便成了滚滚天雷之声!咆哮的雷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吞噬这整个世界!胡月痕被这股天地威压镇在原地动弹不得。
“轰!”
惊天的雷声响起,九天之上,一道深红色的雷电,忽然劈下!此时无法动弹的胡月痕,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朝自己落下。
“闪开!”
一声叱喝,将丢了魂的人儿又重新拉了回来,胡月痕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个宽厚的臂膀所护住,随着巨力袭来,她只觉天旋地转,片刻后又感到一股失重感,她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这个横抱自己男人,此时的她,躺在这个男人的怀里,莫名的有些羞耻和安心。男人并没有看向怀中的自己,而是盯着九天之上那咆哮的雷霆。
“是我拖累你了,你先在我娘墓旁避一避难,我去去就回。”
男人把她安放到他娘亲的墓旁之后,毅然决然的走向那黑夜中张牙舞爪的红色魔鬼。她仔细打量着周围漂浮的如同水纹一样的东西,看着自己身下玄妙复杂的图案,震惊之色无以复加,这就是仙人的力量吗?
还好王府有阵法保护,除了建筑,并未对地面造成多大损害,但听着九天之上滚滚咆哮的雷声,楚玉多少有些心悸,这样的雷,自己还要用肉身去硬解。
楚玉盘膝坐在空地之上,静待着下一发雷霆的到来。
九天之上的雷云仿佛被触怒一般,雷电闪烁频率率来越高,红紫色的雷电在夜空中显得格外真切,仿佛天空中裂缝,又像是肆意狂舞的游龙在展示自己的爪牙,要吞噬地上那个敢忤逆天威的蝼蚁。
“轰!”
又是一道惊雷自上而下,直逼楚玉而来!
那沉重的压迫感以及浩荡的天威,让楚玉有些喘不过气来,正面挨一下,会死的吧?
在这道雷电快要直接劈在楚玉头上的时候,楚玉浑身上下浮起了一道楚玉从来没见过的深沉印记。
想来这就是禁制的本体了。
这道印记闪烁着炫目七彩流光,与雷霆之力相互侵蚀,尽管这七彩流光抵挡住了大部分雷霆,但依旧有少许雷电蹿到了楚玉体内。
“嗯哼。”
楚玉闷哼一声,神色有些扭曲,直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由于没有灵力护体,雷霆之力在体内经脉乱窜,对楚玉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这才第一道雷,楚玉就受了不轻的内伤。
“小子,舒不舒服?这雷霆锻体可是不可多求的机缘啊!不仅可以让你筋脉更为坚韧,还能刺激你的气血,让你的肉身更为强悍,啧啧啧,要不要以后多来几次?”苏瑜一脸得意的看着楚玉这副表情,元婴小人居高临下,拍拍楚玉元婴的头。
“这滋味,到是让我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记忆啊。”楚玉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体外的楚玉面色苍白,浑身抽搐,璀璨的雷光在其身体肆虐,衣物直接就被雷霆之力化为虚无。他咬着牙,细细感受体内的变化。
第二道雷落下,楚玉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的皮肤开始带有一丝焦黑,而天上的雷云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因为没有除去目标而恼羞成怒,咆哮之势更胜一筹,一连三道雷电,如远古凶兽一般朝楚玉奔袭而来!
第四道!
第五道!
第六道!
第七道!
……
“砰!”
随着一声细微的声响,那炫目的七彩流光终于消散,楚玉体表那层印记化作漫天光点,消失在空中。天空中的雷云放出最后两道雷电之力后,也开始消散,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不曾来过。
雷云消失后,露出了背后这一整片星空,星光,月光,灵光,无数的光影交织在一起,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如此美丽,让人着迷。
此时的楚玉,浑身都成了焦炭状,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生息,就如同一具腐化千年的干尸,静静坐在那儿,但之前汇聚于此的灵力仿佛受到牵引,疯狂涌入楚玉的‘尸体’中去。
楚玉识海。
“小子,赶紧的,我传你一套功法,按着这个来,很快就能恢复实力了,等结界破碎之后,再带你去寻一些天才地宝……”苏瑜开始碎碎念,但楚玉却没有回应她的意思,只是面色如常的看着她。
“你小子怎么不说话了?按理来说刚刚的雷劫不至于把你劈傻才对啊?喂!小子?”苏瑜见楚玉没反应,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边探查楚玉身体情况,一边向楚玉的元婴传话。
“为什么?”沉默许久,楚玉才下定决心开口。
“什么为什么?”苏瑜一愣,有些奇怪楚玉的问题。
“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应该是死了的。”楚玉的声音有些失落,能在一次见到苏瑜,他当然高兴了,但这太巧了,如果说苏瑜在自己吸收完她灵力之后并没有死,一直藏在自己体内,那为何自己在两次融魂自省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为什么自己出事那晚或之后没有立刻出来帮自己,而是非得等到现在?为什么一出来就说要教自己功法?这太不合理了,至少楚玉是这么认为的。
沉默,突如其来的沉默,两人元婴相互看着,确谁都没有开口,楚玉就怕这样的情况,他宁愿苏瑜此时开口骗自己,说她一直在沉睡什么的,也不愿意见到她沉默,沉默,就代表着,有什么事她不想让楚玉知道,但又不愿意骗他。
“我确实死了,但现在我又活了。”最后还是苏瑜先开的口,她知道楚玉的性子,倔的不行,如果那个丫头在还能劝劝他,但现在嘛,至少她没把握糊弄过去。
楚玉没有说话,静待苏瑜将一切都告诉他。
“有个人,以冠绝天地的神力,把我从轮回里拎了出来,扔到你这里,告诉我要我做你的护道人,等你达到我生前境界后,放我回到我原本应该回到的世界。”
“所以你就迫不及待传我功法,所以,你就这么想……想死吗?”楚玉闻言,并没有问那个人是谁,也没有问她出现的时机,他只是很气愤,好不容易又活了一次,为什么不珍惜?
“世人皆羡慕我们可以踏上长生桥,可长生于我们而言,又何尝不是诅咒呢?”苏瑜轻叹了一口气,“我很早就知道了,无论我多么努力修炼,我都破不了这个小世界的结界,出不去,我这辈子都等不到我想等到的那人,可我曾经立誓,只有死亡才能让我放弃等待,所以……”
“你看过我的记忆,应该知道,结界最多还有两年就会被破解,到时候,我帮你找,无论天涯海角,我都帮你找到那个人,但我有一个条件,你要答应我,轻易别死了,如何?”
楚玉满脸真诚,明亮的目光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他死死的盯着苏瑜的元婴小人。
苏瑜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人,听着他纯朴且坚定的誓言,突然想起了以前,他同样的在自己面前起誓,说要保护丫头一辈子。
“丫头的事不怪你,你不必觉得愧对于我,你没有义务做这些。”苏瑜沉默一会,随后轻言到,楚玉看不出她表情。
“这不是愧疚,是希望!”
苏瑜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楚玉,她觉得这小子哪里都好,就是有些敏感,患得患失,有的重要的东西看得很轻,但有的不重要的东西却看的极重,这样的眼神,她真的不好拒绝,就当是……为了丫头吧。
“行吧行吧,外面的世界我还没看过呢,就这么死了想来也是很亏的。”
“那是自然!请一定要好好活着。”连带着惠容那份一起,不过后面那一句话,并没有说出来罢了。
“先不说这个了,我们来捋一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抛去那些念想,苏瑜凌空盘坐,对着楚玉说道。
“好!”楚玉同样盘膝而坐,二人就这样在楚玉的识海开始讨论,丝毫不管楚玉的肉身情况。
“接下来。你们是打算对仙门柳家开战,对吗?”
“对。”
“那你们知不知道柳家的实力和境界?”
“不知。”
“嗯……我先从别处讲起吧,先说说境界吧。境界分为凡六境和仙五境,凡六境从下往上分别是金刚境,真一境,化神境,合体境,合体境也叫做小飞升境,然后就是斩灵境,也叫飞升境,在后面就是大乘境,也叫天人境。仙五境是地仙境,天仙境,玉仙境,金仙境和仙尊。”
“为什么有两个飞升境?”
“这就是我们这片世界与外界的区别之处了,合体境,是我们这里允许出现的就高境界,但要从结界内出去,必须是斩灵境。”
“那这不就意味着没人能从这里出去吗?那我们怎么知道外界的消息?”
“里面的人出不去,但外面的人不一定进不来啊,很早以前就有外面的人进来过,我还见过。而且到现在,外面还有一部分人在和这里的三家世家联系。”苏瑜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
“怎么会?前段时间的才传来消息说和外界有关的事,从目前情报来看,外面的人并不知道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问题的关键就出在这里,你可知这里修士不能直接对犯人出手,不得直接干预凡间内政的规矩是谁定的吗?”
“难道说……?”
“没错,就是那两个人!那两个从外面进来的人!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所说合体境是极限,但这天地总会给人留有一丝生机,也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能突破合体境,到达斩灵境!”
“那这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出去了?”
“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猜猜看我是什么境界?”
“嗯……你一直说自己天下无敌,最少是合体境,有一定可能是斩灵境?”
苏瑜笑了,楚玉第一次见这样的苏瑜,自信,狂傲,睥睨天下,仿佛高高在上的君王。
“不不不,我是地仙境!”
“什么?????”楚玉当真是被震惊到无法言语,说这世界极限是合体境,又说有人能突破到斩灵境,现在又告诉他她是地仙境?这太乱了吧?楚玉觉得自己已经有些跟不上苏瑜了,毕竟她的话语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没错,我就是地仙境,我受那人传法,不受此地规则限制,能修到更高境界,但与人交手时,我却不能使用高过合体境的灵力,不然直接就被天道给灭了,简而言之,我空有一身境界而已。而此地三家修仙门派,楚国柳家,齐国姜家,晋国张家,他们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每个家族中仅存的一位斩灵境的老不死而已。”
“该不会你要等的人……”
“没错,就是那二人之一,我曾经动用过地仙境的灵力,试图打破这个结界,出去寻他,可是我失败了,拥有地仙境的我,败在了明面上只有斩灵境的结界上,所以我推测,这个结界,根本不可能从内部打开!”
楚玉被如此复杂的消息给震到麻木了,太乱了,一切无从说起,世界在苏瑜一番话之后顷刻间变了摸样,怎会如此?
“而且我还怀疑,你身上的因果,和那两人脱不开干系!”
苏瑜似乎也是在猜想,她并没有举证论述,但楚玉觉得,这很有可能是真的,自己身上所发生的怪异事件,不像是这一方世界的人能操控的,不过他现在已经被震撼到麻木,就算明天苏瑜告诉他他是什么仙尊转世他都不会有任何怀疑了。
“小子,你现在虽说是化神了,但要在两年内修到合体几乎是不大可能,要不要推迟一下计划?等结界破除之后,去外面历练一番再回来也不迟。”
“不行,没时间了。”
“搞不好你也会死哦?“
楚玉这时才从刚刚的麻木中挣脱出来,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看着有些腼腆。
“你知道的,我和他们之间,可不止我母亲的帐啊,惠容,玉庵,哪一个我都等不及了啊。”
“没有必胜的把握,和送死没区别,你的父亲可以为了大义而死,那你呢?”
“……我会活下来,藏起来,然后,报仇。”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去送死?”
“我没有阻止他们的资格,我也阻止不了他们,我,不配做他们的家人。”楚玉眼中尽是失落,他早就想到了这个后果,从他遇见怀雪那一天起。可正如楚江陵所说的,人这一辈子,总有些事,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知道了世界的真相又如何?为这天下普通之人广开修行之门,为这天下的自由,为这代表凡人不屈意志的灵魂,哪一个不是值得豁出性命去实现的?正如武当老道士所说,天下苦修行者久矣。
不过这些东西,楚玉并不打算和苏瑜说,他相信苏瑜一定有办法让他的家人在失败之后可以活下来,但他没有去问,如果真的做了,自己的父母还有姐姐,一定不会原谅自己吧?自己死后也没脸去见那听风阁十万将士吧?楚江陵说过,变革天下,不流血牺牲而胜者几何?我等愿意为这天下变革做第一个流血牺牲的人!或许,王府的命运,自楚江陵娶了那个名叫柳无霜的女子之后,就已经定好了。
“来不及了呢,已经开始动手了。”楚玉喃喃道。
苏瑜自是知道这整个王府所追求的东西,同时她也知道,自己才是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如果当年,自己没有遇到那个名为柳无霜的女子,没有把那个人的观念思想传授于她,她也不会有如此下场,王府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田地,楚国百姓也不用再一次受战乱之苦,楚玉也不用再一次,亲身体验失去家人的痛苦。在当年见到楚玉那一瞬间,苏瑜便已经知晓整个因果,楚玉长达近二十年的悲剧,和三国百姓凡人和修行者的矛盾,都是自己造成的,这样算的话,惠容丫头也算是间接死于自己的手上,想到当初自己还想逃避这份因果,苏瑜不禁有些自嘲。
“苏瑜啊苏瑜,原来你才是这世界上最蠢的人啊,你真是,罪孽深重啊,就为了他,值得吗?真的值得吗?”在楚玉看不到的地方,苏瑜的元婴小人抬头看着并不存在的星空,两行清泪划过她的面庞,滴落至楚玉的识海,楚玉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悲鸣。
“小子,这里有一本那人留下的功法,适合你的先天造化道体,你愿不愿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