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海龙答:“我无门无派,也是各门各派。我靠心领神会,去汇习各派长处,揣摩拳学的真谛,具体包括寻求五行力、虚无力的练法及运用。在虚灵空寂中求全,就是在意念导引下,舒适得力,炼出劲道与速度,这就是我所追求的本能累积。我着重修练的是触觉活力,应用时则有感而发,所谓不动谓无极,我以静位修练为主,就叫做‘无极神功’吧!”
“师傅,弟子常听人说,重劲不重招,无招胜有招,无法胜有法,到底又是怎样一回事呢?”
“所谓一力降十会,儿童学了很多招式,也不敌壮汉;壮汉却不敌猛兽。动物虽然不懂武功招法,但野兽天然反应快,力气大,所以打赢人。拳本无法,有法也空,应如何理解呢?总体而言,空寂无物;具体运用,处处有法,‘无招’并非‘胡乱蛮来’而是不拘泥、不刻板、灵活多变。”
“师傅,当一个轮子转得太快时,反而似看不见它动一样,艺术的最高形式是无技巧,有意化无意,不显示刻意,不过分主张,岂不是‘大象无形’?”
“对!”
就这样,两人每天斗茶、论茶经。
卓海龙每天教他,以养练为主,静力叠加,以推手为辅,手法上由博归约,以意念导引,内外同修的功能。
夏英伟浸在生满鲜苔,滑得难以立足的山溪里,让那轰雷喷雪、云飞雾走、怒涛倾注的瀑布猛烈冲击身体,坚持蹲桩。
夏英伟忍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艰苦,以磨炼搏击风浪的意志和体能。
几次差点被如万马奔腾的瀑布,冲落山崖,但夏英伟以坚强的毅力坚持住。
夏英伟始知,人一身武功,在大自然面前,无所作为,显得非常渺小。
其实,卓海龙不敢离他太远,以防不测,夏英伟不知而已。
深谙“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夏英伟已冻得浑身发颤,脸色发紫,仍咬牙坚持。
卓海龙内心很高兴,但他不形于色,严肃地对夏英伟说:“武功不是杀人武器,武功只是将人的体能发挥到极限,要提高武功品位,最好要多了解天下苍生。”
经过一段时间后,夏英伟练起功来,浑身有劲,腰马沉稳,功力大增,似觉有脱胎换骨之感。
卓海龙与夏英伟搭手试劲后,觉得夏英伟功力雄厚了,但仍执着于形相,夏英伟也为自己的进步,内心窃窃暗喜,满以为师傅会夸奖他。
谁知,卓海龙皱眉道:“要想提高武学境界,不能靠盲修瞎练,要多研习道、佛的经典……”
夏英伟晚上研读佛经,一句“佛教所言,明心见性,清净本然,离诸名相,无有方所……”不甚明白?
在练功时,看见飞瀑流泉,慢慢明了:
水是世上最柔的,当它汇成一股力量的时候,无坚不摧,载舟覆舟,冲垮巨石。
水又是无定形的,但它随圆即圆,遇方亦方,处处有形,参透水性。
在搏击时,就会随机应变,达到武学的最高境界,有形如流水,无形如大气。
如何顺应自然,将着象化于无形之中,乃是真正的拳道。
夏英伟明白,当年卓海龙与白鹤鸣比武时,卓海龙的无极神功仅得八成功力,所以输了。
当时,已令白鹤鸣震惊不已了,待卓海龙练成后,白鹤鸣却撒手尘环了,卓海龙抱憾终身。
通过练功,卓海龙对基础功夫的体验,有理有据,立竿见影。
夏英伟渐渐明白:其修炼触觉活力,有感而发的武功,才是真正的武学。
无招无式,无形无迹,存招之意,有感而发,自然而然。
拳学之道,只有是与非的分别,没有门派之分。
在空余时间,夏英伟了大量武功书籍,以及历代断案推理的书籍。
为其日后对事物的思维分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近一年里,夏英伟的武学、茶学,以及推理思维,也同时突飞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