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等先祖,乃是旧友。今日就多管闲事,护你二人周全。”
徐文元让这两人歇息一二,喘口气儿。又施展了法术。
涂山深处的云雾在他的法术之下变得浓厚起来,锁住了洞府周边的山路。
几个髯须客发现两个大活人在他们眼前失踪,倒是有些活见鬼的意思。他们刀劈枪刺,想要在空地上摸索一二,发现两人失踪的秘密。但这二人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怎么都找不出蛛丝马迹。
“大哥,是不是啥障眼法,哄骗咱几个。这两个娃子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一个持枪的髯须客边在草地上捅来捅去,顺便询问着领头的汉子。
领头的髯须汉子更有见识,越想越怕。
“这事儿古怪,我们先撤。”
大汉琢磨了一下,觉得此处略显诡异。
凡是涉及了筑基修士都看不出来的怪事,他的想法总是风紧扯呼。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沿着来路返回。走着走着,便在迷雾里伸手不见五指。
“都贴近点,莫要走失。”带头的大哥招呼着几人说道:“这雾气有些古怪。”
髯须客们排成一列,山间的小路上摸索。走着走着,当头的髯须汉子忽然脸色大变,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流下。
“坏了!摊上事儿了!”
他在内心嘀咕了一句,然后对身边的几人说道:“大家不要慌张,等下见机行事。”
原来这雾气中走着走着,他们竟然回到了两个少年失踪的空地。
鬼打墙?
迷魂阵?
各种设想在髯须汉子心中浮现。
“走,我们换个方向试试。”
他也只能强压着内心的恐惧,佯装镇定,指挥着其他几人,想法子脱身。
与此同时。
在洞府之内,徐文元正在考校着两位少年的剑法。
少年郎白瑾,剑术走个“巧”字,技法上的钻研颇为深入。在徐文元当面,他已经连续施展了三套高难度的剑术。但是内功的底子不算深厚,对剑意的理解也很肤浅。
少女白洁,剑术占了个“空灵”二字。持剑守中,不紧不慢。剑术虽然不算高明,技巧也未达极致,但是胜在一个韵味。
两人演示完平生所学,倒是让徐文元叹为观止。
徐文元还在练气期的时候,手底下的功夫远比两人稀松。莫说是少女白洁这带着道韵的剑意,连少年白瑾这花里胡哨的架子都摆不出来。
“你这女娃子很有前途,已经找到了自身该走的道路。将来只要稳定道心,持之以恒。走到金丹是没问题的。若是还能有些际遇,元婴,化神也有希望。”
徐文元先是点评了少女的剑法,夸奖了她的悟性和成就。
随后徐文元又看向满脸期待的少年白瑾,说的话倒是算得上语重心长。
“你学剑的天赋很高,我在练气期时,全然赶不上你。但你这路子不算好走。过于追求技巧,容易忽略其他的修炼路上至关重要的东西。”
少年郎有些委屈,却又怕触怒了眼前的高人。
徐文元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倒有些哑然失笑,说道:“你走的路不算好走,但我也不能说他是弯路。有时候不去头撞南墙,我们这等剑修,谁会回头?说不定脑壳够硬,性子够倔,这南墙也就撞翻过去了。”
他随手摄来一根树枝,对两人说道:“少年后生呀,这套剑法由我所创,练气、筑基用来还算凑合。你且看好。”
徐文元演示了一套自己几十年前,在这上弼界游历时所创的剑诀。树枝忽快忽慢,真元催动的剑气若有若无。
牵动着周边的元磁变化,引动这山间的云雾缭绕。
对两位少年来说略显超纲的元磁雾剑之术就在他的手中娓娓道来。
少女看的颦眉,略有所思。似乎由这云、这雾、这元磁、这剑意,悟到了什么东西。身边的石壁与洞府,前辈道人与树枝舞动皆不见了踪影。只有这用剑的神韵留在了她的心里,让她着迷。
旁边的少年郎更是如痴如醉,兴奋的看着徐文元施展的剑术。他的内心大呼过瘾,惊叹于剑招的衔接,剑意的调遣。这一套剑诀里仿佛有无数的东西等着他来挖掘。
倒不是徐文元没有更高端的东西可以传授。只不过这东西得看境界和理解。你整个太复杂的杂技,这两个少年也理解不了。比如徐文元的看家本领,那biu的一发的高度压缩的铳枪剑指。中间牵扯到的剑气性质变化。金丹期的修士都不见的玩得转,给这两个小朋友看天书又有啥用。
这套剑法他是上次在这上弼界完善的,此处的人道认得它。用它来教导两人,倒也算在此界留了个善缘。
“上弼三是个小界,也没太多厉害的东西。这套剑诀足以让你二人扬名此界。但这等原生态的小界,扬名了也没什么意思。将来有机会,希望你们能去九天之上,外面的世界走走。”
“此处洞府就赠与你俩,门口几个恶客,也算是留给你们的考题。暂且别过,有缘再会。”
徐文元最后告诫了两人,他的身形如泡影般消失。
“前辈!前辈?”
两人呼喊了几声,没有唤到这前辈的回应。又在石室和小院内走了几圈。发现这别院简陋,仅是有蒲团,坐地钟和一些土产杂货。旁边的书房里,有徐文元写的一些修炼心得,还有凡俗间,一些粗浅的刀剑运用。
在徐文元离开的同时,两人心头被印上了一片详解洞府门口这套阵法的文字。借着这套文字,他们便可在洞府内外出入。
两人内心不安,一会儿怕这别院变成什么妖怪洞府,一会儿又怕外面的恶人突破阵法,把他们两人堵在其中。就这样,在不安的情绪中,两人慢慢睡去,一直到了第二日拂晓。
外面的强人全然不同,他们已经在这山间折腾了一夜,想尽了各种办法还是无法离开。
以头抢地的有,跪爷爷告奶奶的也有。哭嚎的有,威胁辱骂的还有。但他们不管怎么折腾,这雾气就是不散,他们也没有办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