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聚落遗迹所在的这颗卫星已经公转到了行星的背面。气态行星庞大的星体挡住了远方的恒星光芒。原本污浊厚重的云层变得更加恐怖。墨色的云海翻滚咆哮,漆黑的群山震粟非常。结晶魔像与畸变的魔物在断壁残垣间欢庆天魔的到来。天地的灵气在翻腾着面向聚落怒吼。
这位挤入三界的天魔,站立起来的身躯遮天蔽日。滴下来的紫色液体散发着不受三界欢迎的气息。他努力的穿透的空间的屏障。从一个遥远的维度踏入了三界现世。
面对着几里外的战场,他略有一些疑惑,随后发出了一些低语。诸多魔物被他的言语鼓舞,更加狂热的向着众天兵扑来。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天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话语,但几人完全承受不住他音调中的不详。且不说几人完全听不懂这种天魔的语言,光是他的言语本身,就已经让几人心境大乱,魔念丛生。何萱脸色煞白,走神修路线的她并不能在天魔的低语下坚持多久。另外两组天兵修士,保护着受伤的两人,开始向战场的外围撤离。
“保重!”
这种时候也来不及演什么苦情,随便说了一二言语,几人便各自分头行动。
徐文元,孤身一人。向着天魔当面前进!
时来天地皆同力,天魔这种三界之外的生灵,天然的就让三界的秩序本身感到威胁。这五行有缺的世界把自身的伟力加持在了徐文元身上。天地间的锐金之气向着他的手中汇聚,给他的本命神剑渡上了一层金光。他的另一个手中,也无中生有,出现一把纯粹由土系五行之力凝聚的土剑。
徐文元的气势短暂的突破了元婴与化神的边界,这种战力骤增的体验,让他仿佛溺在的天地源海之中。举手投足间,就有移山填海之力。沿途上想要扑上来的晶体魔像与畸变魔物,被他随手两剑就削成几节。
但眼前的强敌还是把他拉回了现实之中。坚不可摧的剑气只是在天魔的身上刮下几层污垢。精妙绝伦的剑术也不过是在肌理上微雕出些许花纹。
与这位被三界秩序压制的天魔过了几招的徐文元,清醒的认识了两者之间的差距。金剑主攻,土剑主守,他只能想方设法拖延时间。两把神剑交错纵横间,他与这天魔已经大战了十几个回合。
徐文元在天魔身上留下了不少伤口。被剑气削飞的不详残骸,把大地腐蚀的不成样子。被土剑凝聚的石柱与高墙,成了他辗转腾挪的助力。被剑气扫过的天魔术法,散成了几坨雾气,好无准头的洒落大地。看似占尽了上风。
但这天魔的脸上带着几分猫戏耗子的戏谑,他耐着性子与徐文元交战。不过是给朴实无华的欲界生活平添一些乐趣。
这个蹦来跳去的天庭剑修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那些被剑气割伤的肌肤,转瞬间就完好如初。滴落在土壤上的魔血,也催生出了无数的触须与畸变魔物。任由徐文元怎样精妙的剑术,他就能以力破巧。这些所谓的剑道,于他而言,不过是些修脚的把戏。举手投足间,他强横的魔爪就让这个聚落变的满目疮痍。
徐文元也不敢硬接,人和魔之间有着巨大的体型差距。或许一不留神的功夫,就会让他险象环生。要被天魔随手一巴掌拍实,他这剑修与肉糜怕也没多大区别。
他只得连滚带怕,又顺势贴地飞行,用尽了平生所学,才勉强在游斗中保住自己的性命。
在调查小组撤离的同时,太空中的“幻潮山”号也忙碌了起来。一个当值的飞行中队三架攻击机迅速从平台上弹射起飞。拱宸都当值的几位天兵也赶往了空投仓的位置。
只不过,当体型巨大的天魔从界外挤入,谢孝云便严令拱宸都不得出击。这个级别的对手亲自下场,派些天兵下去送菜,大可不必了。
谢大副穿上了他那身熟悉的行头,一步踏出虚空,悬立在“幻潮山”的舰首。此时两位仙友正在金乌号上研究巫族的神奇玩意儿,正轮他当值。他猛吸一口仙元,手中的浑铁分水穿云枪向大地丢去。大枪化作流星,自天际而落。
与此同时,好不容易拉开几里地的徐文元,不过稍喘一口粗气,就被天魔贴到近前。他的土剑唤出的高墙,巨垒,如纸糊的一样被天魔拆成碎末。仅仅是爪风带起的气压,就让他身受重伤。就在他险象环生的时候,三架攻击机穿透了厚厚的云雾,终于出现在天魔的头顶。
这是何萱第一次与“幻潮山”联络时就已经出发的飞行中队。他们穿过了密云乌雾,然后就看到了这个遮天蔽日的巨大魔物。领头的攻击机毫不犹豫的开火,随后两架僚机也火力全开。十几发天河水军制式的空地导弹在云天里划出一排排直线。命中了眼前的目标,剧烈的爆炸把这个小山一样高大的天魔吞没在了火海里。
三架技术高超的攻击机做出多种高难度的规避动作,在一次性扔完导弹后,又抬高机头,躲入了墨云。
天魔本打算猫玩耗子,却被突然出场的攻击机伤的不轻。他怒吼着,向着攻击机钻入的云层施展法术。冲天而起的魔炎把云层推向四周。完成攻击的中队还来不及庆祝,就被透过云层的魔炎烧成了飞灰。
这威力巨大的魔炎一直打穿了整个卫星的大气,在天空中开出一个几十里方圆的天窗。气态行星的微光,顺着天魔打出来的孔洞撒在这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
天魔料理了乱入的攻击机,回过头来想要寻找方才那位灵活的跳蚤。他这才发现。剑气纵横的大地之上,仅仅残余一些横七竖八的沟壑。
徐文元,已经不见踪影。
此时的徐文元钻入了一处地下的管道,贴着管路向地下更深处前进。早在攻击机穿透云层,天魔挪开视线的一瞬。他就使了个障眼法。留个虚影落在原地掩人耳目。本地早已遁入地下,逃之夭夭。
在他钻入管道之后,便随手散去了天地灵气借给他的五行之金,还收起了识海里温养的本命神剑。仅用这土属性的五行之力掩盖自身的气息,与大地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