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灵在羽宫怀中,终于安静下来,心情也平静下来不少。
两人便来到玉琴旁边,雪灵迫不及待要听琴,“公子,弹!”
羽宫坐在玉琴前,雪灵跟着坐在他旁边,背靠着他。这些习惯,竟都如从前那般一样。
他上手自然地拨弄琴弦,双手如在琴弦上舞动,发出阵阵轻悦之音来,每一个滑颤带着诗韵一般,手指所跳动的舞蹈动作与阵阵响声融为一体,听者早已入迷,弹者更是悠然自得。
羽宫弹奏的,也正是儿时,他弹给她听的乐曲,他回念当年为她弹奏的琴诗,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春天:
“浴露珠沐,嫩草青青。喜笑颜开,玉立极妍。清眉秀丽,幽婉双目。水灵娇躯,欲共与近。
石阶映日,绿荫密密。椅木斜靠,叶影映身。清素柔弱,扶额小憩。丝丝柔情,与君同坐。
烟散花谢,落叶层层。悲情四射,抚木哀叹。凝眸落花,泪光点点。何以度日,吾与君言。
玉琼冰落,飞雪纷纷。纤纤玉手,捧接落雪。晶莹剔透,唯美悠然。轻轻笑颜,与君同欢。”
十年前,晚春。
小羽宫奏完一曲,小雪灵甚是欢喜,却责备道:“羽宫哥哥会弹琴,怎么以前不说?”雪灵边说边习惯的靠在羽宫身上。
羽宫浅笑道:“练好了,才敢让灵儿聆听啊!”
“以后可不用等练好,我随时都想听!”雪灵拽着羽宫,撒娇着说道,又细看着这贵重玉琴,问道:“羽宫哥哥,这把琴看起来十分贵重,不像我们太清能有的。”雪灵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太清人少,大多自给自足,并不富裕。
“这是以前,太清一位贵人给我的,但……现在不知他在何处了。那人对太清,对你我都非常重要,所以……”羽宫忽然转向雪灵,珍惜爱抚着她的头,“以后,长大了,能够随意出山了,我们就一起去找他,到时再隆重的介绍给你认识!”
虽然羽宫说的很激动,单雪灵年纪尚小,不知所云,只是见羽宫笑了,自己也跟笑起来。
“灵儿,今日晚了,后山开始冷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雪灵乖巧的点点头,待羽宫收好琴,搁置好后,他便抱起雪灵,双脚使劲跳起,回到后山上。
羽宫拉着雪灵,两人去了住处,满是笑颜。
恰巧这一年,宗门上下都在为“三门会武”做准备。旦日清晨,全宗门的弟子们都被召集至太初宫议事。
待弟子们齐聚太初宫,扫眼望去,十人有二。两位师父步缓慢走来,殿内讨论之声瞬间消散。两位师父坐到大殿最中央的位置,其余弟子才敢盘坐在草席上。
南山子师父率先说道:“昨日,李一玄一行人从玉清上清回来,商讨了‘三门会武’事宜,定在明年初春,我们太清、玉清、上清三脉仙师门,三年一度的‘三门会武’将在玉清开展,此次会武,成绩优异,表现良好的弟子,有去昆仑仙境一游的机会,望你们积极参与。”
“昆仑仙境?那地方是能随便踏入的?”弟子们这便讨论起来。“自然是有人带啊,毕竟玉清和昆仑一直联系密切,偶有参观也能理解。”
众人讨论着,唯有雪灵仿佛置身事外,完全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她一脸茫然的看着羽宫,羽宫便意会到她的不解,耐心解释道:“昆仑是仙界居所,我们处凡间,凡人靠修行,羽化可蹬天,飞升成神。天界也需要不断广纳能人异士,尤其我们仙师门多与他们有交集。”
“能够飞升成神,便是我们这些修士修炼修行的意义。”坐旁边的林叶儿补充道,“所以雪灵啊,你也要有自己的主见啊,要有自己的修炼目标,有一天成为那万人敬仰的神仙。”
“仙师门的众人都只能这么想吗?”雪灵只觉有些哪里不对,又说不上。
“对啊,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啊!不然,还能怎么想,你这问题真是莫名其妙。”林叶儿“噗噗”笑着,用手轻拍着雪灵的脑袋。
雪灵瘪着嘴,一时语塞。说要有自己的目标主见,但大家的目标却都被安排成一样的,虽是芸芸众生,又好似这如此单一。
下面的弟子们互相讨论一阵,玟秋子便又说起来:“因人数原因,我们只能派五人参会,此次三门会武,可以让你们长见识,学知识这是其一;其二,像小一辈孩子也是有机会去修仙门中学习。”
三门会武,三门一共选十五名弟子,这完全是因为,太清现在只有十二为弟子的缘故,不然玉清上清几百号人,定然是人人都想上前展示一番。
很快师徒众人商议列出了出行人名单:李一玄、紫竹、伊平薄、任松、古子明。剩下的人留在家中做守备也是完全够用了。
但玟秋子又问起来:“你们这三个小的,是想下山学习,还是留在山里看家?林叶儿?”
“我当然想出去了,在这儿憋着多没意思,出去还可以见见世面!”林叶儿赶忙说道。
“嗯,羽宫呢?”
“那,就去给师兄师姐助威啦,对了,雪灵还没有出去过,刚好可以带着灵儿一起呀,山下有好多这里没有的东西哦!”
“那,雪灵呢?”玟秋子还是继续问道雪灵。
“诶!”雪灵奇怪,刚刚不是羽宫替自己回答过了吗,“唔……我想……去……”雪灵胆小的说了几个字,接着又垂下头来,“可是,我……害怕……”
“灵儿,有我在就不用害怕啦!”羽宫拉住雪灵,安慰道。
雪灵有些犹豫,勉强点头笑了笑。
玟秋子摇头,转向众弟子,说道:“既然名单已定,这一年各自加强练习,不可懈怠!”
一切事宜确定下了,众弟子齐刷刷的应了声“是”,便散了。
唯有两位师父留在太初宫,玟秋子一直摇着头,满脸愁容对旁边南山子悄声道:“南山兄,你瞧瞧,刚才问话,不过是想看看这三小只自己的想法,就算他们不想去,也得强行拉走!这么一个学习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可是你瞧,雪灵唯唯诺诺,没有主张的性子,是不是被羽宫惯坏了!”
“雪灵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天性性格内敛,她一直都在这山上住着,突然说要下山,对于她来说当然是很陌生的了,这次劳烦师弟多加注意,教育她呀!”南山子语重心长道。
“唉,现在小有人管,长大了可没人会这么照顾人的!”玟秋子担心着,屡屡下巴上的山羊胡须。
“呵呵,小孩子嘛,长大懂事了自然也就好了!”南山子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