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果然有人来报,说晨间在西郊三十里外的驿站看到有个长得像晏孤飞的人,还带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
严天行闻言霍然起身,从来人处问不出更多消息,不管是真是假,当即决定立即出击。命成诚带人协助。丁冠马林自告奋勇留守城主府,严天行乐得独行。遂伙同雍州官兵向西郊官道扬鞭疾驰。
得知众人远去的消息,杜开心头大畅,再次拍了拍马林的手臂,“做得好。回京我会好好为你请功的。”
马林立刻行了个下级对上级的大礼,“谢谢杜校尉。”
杜开哈哈一笑,挥手道,“你们去吧,我去会会她。”
二人识趣称是。
“放心吧,我得了好处,不会忘记你们的。”杜开瞥见二人眸中火热,遂许诺道。
二人激动道谢,这才快步离去。
杜开撑着下了地,如今他身体已比前几日能使力,偶尔能下地走走,想着一会牢中的风景,心头便火热起来。
“来啊……”他朝门外叫道。
还是上次那两个小厮,抬了杜开再次走进雍州狱。
混混狱卒们见他过来,都收起了赌具,恨不能个个鞍前马后。
幽暗的牢房里,晏诗正堪堪结束当天的修炼,满身是汗的靠坐墙边。知他过来,懒得搭理。
杜开吸了吸鼻子,“比上次好闻多了。看来你在这雍州狱里待得还挺滋润。”
晏诗好似睡着,连看一眼都欠奉。
杜开面上微恼,随即又恢复了和气,“得了,你们先出去吧。”
那两个小厮担忧的看了眼她,躬身退了出去。
杜开下了床,适应了一会,走近晏诗跟前,打量着她。
视线划过汗湿而殷红的双颊,圆润的下巴,在微微鼓起的胸脯上多停留了一会,最后落在她盘起来的,丰润的大腿。
“又见面了,”杜开扭了扭脖子,“这回,可没人来救你了。”
说着一把抬起她的下巴,狞笑起来。
“长得真是不错,无怪成诚和严天行都对你这般好。”
晏诗用力扭头却挣不脱,倏然抬眼盯着他,满是浓浓冷意。
杜开放肆的邪笑,甩开手,“可我不同!他们不懂这个道理,我懂!”
“想要征服女人的心,就要先征服她的身体!”
“这招放在哪个女人身上都没有失效过,你也不会是例外。那个老古板还在坚守所谓的道义,让你过了这么多天好日子,真是可笑。”
他说完突然回头,恶狼般的凑过偷取,仔细盯着晏诗的脸,“你真是薛家的人?”
呼吸喷洒在的晏诗脸上,她嫌恶的转开头,仍不开口。
杜开声音变得几分冰冷,“是不是都不会改变今天的结局,只是,一想到你可能是薛家人,”杜开的呼吸急促起来,“我就兴奋得不行。”
说罢将晏诗粗鲁的推倒在草甸上,纵声大笑。
“哈哈哈哈,想不到这么快就将薛家压在身下,真想让薛鳌亲眼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
说着便扯去身上的衣衫,腰带扔飞出去,打在牢门上,发出轻响。
晏诗警惕的看着他动作,绷紧了肌肉,不自禁往角落里缩了缩。
“你想等薛家来救你,我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严天行很快就会把你带走,藏在一个天皇老子也找不到的地方。薛家救不了你。你不如,求求我?”
晏诗还是不答。
“不说话?”
杜开有些不悦,抚上晏诗殷红的双唇,“既然你不用,那等会我可就用了。”
说着手上突然用力,一把撕开晏诗领口的衣衫,大片肩头暴露在空气里。
杜开喉头动了动,眼中冒起悠悠绿光。
晏诗心中一凝,方才他那一下,她已经抬手,可是只到半程,衣帛便已落入他手。
思索间杜开已经俯身过来,晏诗抢先出手欲捏住他的喉咙,直待真气一吐,便能断其呼吸。
然杜开只轻轻一握,便将晏诗皓腕捏住。
“想动手?”杜开有些意外,随即化为浓浓的嘲笑。
“你知道为什么叫做缠绵化骨香么?”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杜开顺着将晏诗的手臂滑向她的肩头,稍一用力,晏诗左臂衣衫尽碎。
鞭痕尚在,伤痕处残留着浅红的新肉痕迹。
“恢复得挺快,不知道其他地方怎样……”
说着便急不可耐的将头凑了过来。
晏诗狠狠将头撞向杜开鼻梁。
杜开不妨此招,鼻梁处酸涩难当,一时疼得涕泪止不住的流。
“啪”的一声,他狠狠甩了晏诗一巴掌。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左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眼神却如寒芒,盯着杜开不放。其中似有无数利剑,引而不发。
“你在警告我?”杜开读懂了她的眼神。
“啪!”反手又是一巴掌。
晏诗头歪向一侧,唇边出鲜血。
“你不是警告我吗?来啊,让我看看你还能做什么。”
杜开兴奋的大吼,双手探向晏诗胸前,抓住衣襟,准备彻底摧毁晏诗的防线。
……
这厢严天行与成诚快马加鞭,已赶至西郊驿站,沿途问讯,皆说没有看到相似之人。驿站的驿长指着门上墙上张贴的画像信誓旦旦,“就这么到处贴着,要是有像的,我能不留心么。何况还一男一女,好认得很。”
“昨日雪晴,走的人许多,你可记得清楚。”严天行盘问道。
“大人,就是因为雪晴,大家都想着趁机赶路,不是急着进城,就是急着出城,反而没几个人在我这歇脚。”
驿长一脸憨厚老实,不像说谎。严天行又同来往行人打探,均未得到有用的消息。
他遂决定带人继续朝前追,沿途将雍州官兵分成十余个小队每隔一定距离便隐入山野,留下侦查,铺开一张大网。
成诚则跟着严天行二骑追出城外五十里处,越往西去,行人越是稀疏。
严天行忽而勒住马缰,高速飞奔中的马蹄高高扬起,溅起一丈高的雪花。
成诚一直跟随在他一个马身之后,见他收蹄,也往前缓了两步,停下来。同他并肩。
“严捕头?”
“不好。”严天行目光凝重,眉头皱起。“我们中计了。”
“调虎离山!”
成诚亦反应过来。
“他带着个女人,不可能走那么快。”严天行拨转马头。
“也可能是看错了,或者想来讨赏。”成诚亦调转马头,分析道。
“万一是假消息呢?”严天行转头盯着他,马鞭重重落下,人马狂奔而去。
成诚此时浑身汗毛竖了起来。
如果真是调虎离山,山里有什么?有人!
胯下战马长嘶,他跟上严天行的身影,往雍州城急速回援。
但他的想法和严天行截然不同。
严天行怀疑这是晏孤飞设下的计策,只怕现在此时潜入城中救走晏诗。而成诚心头,却始终萦绕着那些混混狱卒对晏诗的污言秽语。
更何况,还有杜开和两个鱼龙卫!他几乎不敢想下去,恨不能插翅飞回。
……
杜开此时的心跳得就像官道上的马蹄一般飞快,有力。
细腻弹滑的触感直击他的心灵,引诱着他撕裂更多,攫取更多。
手下是隔着数层对于他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衣料,少女初长成的曲线已若隐若现。鼻尖似乎还传来处子的幽香。
尤其是再也没人能阻止他,晏诗似乎放弃了挣扎,被他打完一动不动,那种浑身步满针刺的戾气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甚至,将主动将手攀上了他的后颈,柔柔的将他按向自己,无限缱绻。
杜开血液骤然沸腾起来,心中一畅,欲火大炽,便立即俯身贴面而去。
晏诗身躯微抬,下巴扬起,似在迎接情郎。
就在彼此眼中倒影愈发清晰之际,晏诗口中忽而喷出一物,直射杜开右眼。
杜开悚然一惊,下意识瞪大双眼,身躯后仰,可晏诗哪肯给他机会,绕于他后颈的双臂骤然加力,将他死死抱住。二人面部距离不足一掌。
流光进入杜开眼中。
细如牛毛的尾部还在微微颤动。原是一根银针。
杜开紧闭双眼,却更是疼痛,此时才捂着眼杀猪般的嚎叫起来,一丝血迹蜿蜒流下。
“啊……”
晏诗趁此良机,将他翻下去,抽身躲开。
杜开徒劳的抓着空气,嘶声叫嚷,“晏诗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一手捂着面,一手疯狂的摸索着手边的一切,胡乱挥舞,那劲头,势要将晏诗头颅拧断,四肢掰折,再狠狠抽上百八十鞭,割上千万刀。
晏诗此时早已逃离杜开身旁,无声的躲在角落,看着他兀自发狂。
“贱人!贱人!”
“你给我出来,出来!”
无头苍蝇般得四处转了几圈后,杜开终于适应着,稍微睁开了左眼,朝晏诗冲去,满溢真气的拳脚发了狠似的落下。
晏诗咬牙用肩背受了一拳,脊背登时断裂一般,手上却丝毫不敢怠慢,趁机攻向他的右眼。
杜开不妨,手上也未敢使劲,被她一撞,再碰到银针,口中便又嘶声痛呼。
他恼怒至极,嘴里不住叫道。
“来人,来人呐!人呢?都死去哪里了!快给我出来!”
晏诗此时才终于能张口说话。
她反手揉了揉肩背的剧痛,“方才是你叫他们走得远些。”
“可能你得叫得更大声一点,才有人来救你。”
“晏诗,贱人!你敢伤我,我不管你是不是薛家人,我杜开今天就要将你碎尸万段!”
疯狂的吼声在石壁间回荡,震得晏诗耳膜嗡嗡作响。
杜开重又朝她扑来,晏诗矮身躲开,转头往他膝弯处一踢,杜开便噗通跪了下去。
可他也趁机察觉了晏诗的位置,倒下之前身形骤转,探手抓住晏诗腿脚。晏诗无力相抗,应声而倒。
杜开本身就下肢无力,拖到晏诗他也控制不住,倒在地上。
晏诗拼命踢蹬,可杜开铁钳似的牢牢捉住晏诗脚踝,就是不撒手。
她脑筋一转,计上心来。
欲故技重施去击打杜开眼睛。待杜开抬手相挡,晏诗另一条腿便踹向杜开空门大开的裆部。
杜开瞬间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手上再使不上劲。晏诗便腾身躲得远去。
此时这番动静终于引来了脚步声。
小厮和狱卒奔来,看见杜开倒在地上,身如虾米,便道不好,连忙飞奔过去,打开牢门。
“杜大人!杜大人你怎么了?”狱卒连声叫道。
服侍杜开的两个小厮也赶紧上前将杜开扶起。
杜开半晌说不出话。
众人将他抬上软塌,此时才得见他右眼半闭半睁,血迹蜿蜒,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忙道,“快抬走,去请大夫!”
却听杜开开口,声音似含着无限痛苦,但其中之意无比坚决。
“给我,杀了她。”
所有人看向了同样衣衫不整,露出一整只胳膊的晏诗。发生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见她站在角落,眼中凛然不惧,打量众人。
杜开只觉得分秒难捱,低吼道,“愣着干什么?我说话没听到吗?”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去担这份差事。
慢说事后成诚绝饶不了自己,就怕是连官兵个个,也都恨不得将自己捅成筛子。何况,就连严天行也不会让她死。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混混们是最不愿碰的。这下不由得分外为难。
有人大着胆子道,“杜大人,先治伤要紧。她跑不了。”
其余人立刻接住话头劝道,“是啊是啊,到时候您亲自动手,岂不更解恨?”
“那就让你多活几个时辰。”杜开恨声道。
众人一听,心头放下一口巨石,连忙七手八脚,将杜开抬出地牢。
“呼……”晏诗终于送了一口气,虚脱似的瘫坐草垫上。
翻出张长淑储存的馒头,已经变干发硬,可对于如今腹中空空的她而言,多少恢复了点力气。
杜开的话言犹在耳,鱼龙卫担心薛家抢人,要把她带走。
出了这城主府,她就真的深陷囹圄,不论这薛家能不能赶到,这日子一拖,那今天的事,还会重演。然而下一次,她就真的毫无办法了。
上次偷拿的孙书阳的银针,也不过一枚,何况这下杜开投鼠忌器,铁了心要杀她,严天行也保不住。
思来想去,此刻严天行应该不在府中,定是去布置新住处了,众人被杜开引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
此时成诚和严天行已能遥遥望见雍州城墙,一路返回,收拢部队,果不其然,所有人均为发现可疑人员。虽官兵们不解何意,但见严天行和成诚脸上的凝重神态,便猜测雍州城此时怕是出了变故。
一行队伍纵马奔腾,气势汹汹而回。并不比之前要逊色多少。
如今雍州城已近在眼前,只要再越过最后一个山坳,就能杀入雍州城。此时严天行和成诚怀着不同的心思,不约而同催马前行,将官兵们甩出老远一截。
“成诚!”
严天行的声音突然才前头传来。
“待我们进入城中,我要你立马封锁雍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