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巧。”
“是吧,段辉师兄又非内门弟子,狗怎么会去那。”
“再说山上猴子那么多,怎么偏偏就磨剑崖的猴子被……”
说着阿煦缩了缩脖子。完了又嘟囔一句:
“都说磨剑崖上风景好,可让我住我都不住。”
晏诗心里渐渐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段辉师兄的狗,你还记不记得是什么日子死的?”
“好像……有就几日了吧。”
她蹲下来,同阿煦平视,“你再好好想想,我们那天午饭时听到他们议论,是哪日?”
阿煦被她弄得郑重,深深皱起眉头苦思冥想,“那日我听他们说着,对了!”
阿煦突然蹦起来,“那日我听的时候,还不小心还被鱼刺扎了嘴,那日吃鱼!只要问问膳食处几时做过鱼就知道了!”
晏诗咬牙道,“后山有泉,瀑下有潭,膳食处隔三差五吃鱼。”
“这样啊,那我想想是红烧,还是清蒸……”
晏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噢,我晓得了!”阿煦突的又大叫。
“红烧还是清蒸。”
“都不是!”
“黄焖?”
“诗妹!”阿煦不耐的捏起晏诗的脸,“那日我们吃了一会,温姐姐才来。每月初一要挨个询问练功进度,因而早课总要迟些才放,是以温姐姐来迟。算算日子,那该没错,就是初一。”
“初一?”
晏诗算着日子,那天晚上柳叶刀约她,是初八,她想起柳叶刀说看尸体状况推测该是七八天前死的。这么说,也可能是初一!
她心里顿时打了一个突。同一天?巧合?
“阿煦,晚饭后,陪我去找段辉师兄吧。”
“你怀疑段辉师兄?”
晏诗摇摇头,“说不好,总觉得太过于巧合了。何况他的狗为何千里迢迢跑到磨剑崖上?你不想知道?”
阿煦眼里又放出了八卦之光,“去,当然要去。我是师姐,定然要照顾你啦。”
“好,吃过晚饭就,嘿嘿嘿,”晏诗配合,笑得贼眉鼠眼。
晚饭后,阿煦打听到段辉的住处,二人这便行去。
经过一排屋子时有人打趣,“阿煦师妹来找谁呀?”
“什么师妹,现在叫师姐了。”
阿煦一看就是那天打赌的人之一,便毫不客气的呛声回去。
“哦呵呵呵呵,你忙,你忙。”那人的身影从窗户里消失了。
在旁人惊诧的目光中,晏诗敲开了段辉住处的房门。
开门的是个眼睛滴溜溜转的矮小青年。
“晏师妹?阿煦师妹?”
阿煦目光一瞪,“咳嗯嗯,阿煦师姐,”阿煦脸色和缓下来。
“你们找我?进来坐。”
晏诗不动声色的打量他,看了眼阿煦。
阿煦开口道,“我们来找段辉师兄,他不在?”
只听屋内响起一个声音,“啊,找我?我在,这就来。”
滴溜眼睛看了眼她们二人,丧气回屋。来人是个宽鼻厚唇的少年,十五六岁模样。此刻正疑惑的看着二人。
“阿煦师妹,你们……找我?”
“段师兄,这是晏师妹。”
段辉看了眼晏诗又赶紧垂眸,点头道,“我省得的,晏师妹在山上,是个名人。”
闻言阿煦乐了,忙不迭问,“噢?这么出名?怎么说?”
晏诗没好气的暗中扯了扯阿煦,接口道,“听闻段师兄养宠物颇有心得。我也想养一只,故而特来求教。不知道段师兄现在方便否,我们边走边说。”
“啊,好的,可以,我没问题。”
说着便带上了门,同阿煦二人并肩而行。
随口问了几句狗的种类性情,便渐渐离了住处房屋,晏诗话锋一转,“段师兄,对不住,听闻你几日前丧了一只爱犬,可是真有其事?”
“唉,小团……”段辉闻言眼眶一红,面色哀恸,低头叹息,“确有其事。”
“是丧于霍倚秋霍师姐之手?”
段辉点点头。
“敢问师兄,是在哪日?”
“五月初一。”
晏诗闻言望了阿煦一眼,正对上她得意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笑。
脚步未停,继续沿着山路走,前方是一块开阔的草坡,立着一座凉亭。此时夕阳斜照,凉亭飞檐反射金光,脚下草甸如绿毯匍匐,怡情惬意。
她眯眼眺望此处风景继续问道,“师兄,此处景色宜人,你平日定带小团常来吧?”
段辉抬眼望去,点点头,“小团最喜欢这。”
“听闻磨剑崖上风景更美,不知比起此处如何?”
段辉摇摇头,“那不是内门弟子的住所,我乃外门弟子,怎可贸然前去。想来小团也不会羡慕。”
“这么说,你从未带小团去过。”
段辉眼神里有了防备,“晏师妹今次来,是要问罪于我?”
晏诗笑道,“师兄说哪里话,我哪有资格,何况师兄又何罪之有?”
段辉稍稍放松了些,只是疑惑犹存,“那你问这个是……”
“段师兄,我知此事于你是心中之痛,重又提起我实在抱歉。但此事我有些疑惑,或许同我有大关系,还望段师兄能替我解答。”晏诗言毕行了一礼。
段辉赶紧回礼,“我不知你要我解答什么。不过既然你如此说,便请问吧。”
“谢谢师兄。”
段辉摇摇头,“未必能帮上。”
晏诗忙开口道,“师兄既然从未带小团去过磨剑崖,此处相距磨剑崖约数百步,山路岔路又多,曲折难行,小团怎会突然跑到崖上,冲撞霍师姐?”
段辉叹了口气,“这事我也不解得很。难道那磨剑崖真有那么好,连狗也想去那?”
阿煦不屑道,“那有什么,不就是内门弟子住的地方。和我们这一样,夏天热死,冬天冻死。难道那处下的不是雨雪,是琼浆玉液,遍地地灵芝仙草不成。”
听得阿煦如此,段辉眉头舒展了些许。
晏诗盈盈一笑接着问道,“师兄是何时知道小团去了磨剑崖的。”
“我那日方用午饭,正同小团在外面消食。忽的见它神态紧张,状似烦躁,朝磨剑崖的方向叫唤。我当时不明白,以为附近山崖上有猴子,或是蛇。我便带他往回处走。安抚了好一会,稍有好转,可不一会便见它冲了出去。我连声叫它它也不回头。好似前边有什么东西似的。我没办法,就只有跟上去了。谁知,他这一跑就径直跑上了磨剑崖。”
段辉说到这,眼眶又红了。
阿煦忍不住道,“等你上了磨剑崖,小团已经……”
段辉死死咬住嘴唇,可它仍不住的哆嗦。忽的他背过身去,抬手擦了擦眼睛。
“对不起,我……”
晏诗拍了拍他的肩头,“无事。师兄想哭就哭吧。总归是我和阿煦提起这伤心事,我们也很难过。”
“阿煦我们去那边坐坐。”
“嗯。”
阿煦乖巧的随晏诗移步。隔得远了再回头去看,段辉背影仍在剧烈的一抖一抖。
“唉……看他那样,我都想哭了,”阿煦扁了嘴巴。
“你说,到底小团为什么会去一个它从来没去过的地方?然后刚刚好,碰上了霍师姐?”晏诗收回段辉身上的目光,严肃问道。
“也许,磨剑崖上有好吃的?”阿煦照例在吃上做文章。
晏诗沉默不语。
“啊,我知道了,”阿煦猛地抓住晏诗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