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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去或者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晏诗本来生出了就此作罢的念头。她的目的极为明确,上山习武,下山报仇,可没想冒险探查些什么与己无关的秘密。可看见柳叶刀这态度,她突然间就生出了几分倔强。然而她理智尚在。

    “会……被灭口吗?”她试探性的问出了声。

    “呵,”柳叶刀纵然神情寥落,闻言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有可能。”

    “这样啊……”她再次泛起挣扎,看向柳叶刀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忍不住道,“被你?”

    柳叶刀却只摇摇头,神情冷淡下来,越过晏诗走向房门,“走吧,你来这太久了。”

    脑中还是乱哄哄的一片,眼看房门就要打开,不知怎的身体却抢先一步动作,伸手将其按住,“告诉我吧。”

    柳叶刀陡然看向她,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正想着如何解释,却听见头顶闷闷的传来一句,“今晚子时,我等你。”

    说罢不由她分说,亦不顾晏诗压住房门,柳叶刀手上使劲,房门便无声的打开。

    晏诗讪讪的收回手,还想争取一下,抬眸望向柳叶刀,见他神色恢复一贯的清冷,并不看她。

    眼见对方决意逐客,当即不再多言,头也不回的下了磨剑崖。

    回去的路上,晏诗翻来覆去想了许多。

    其实她还有很多余地嘛。大不了今晚不去赴约,柳叶刀自然就会明白她的意思。

    复又一想,“今晚子时,我等你。”似乎缺少了地点啊。在哪等?他没说,那自然就是在他的住处等。这话怎么听,都充满了旖旎的气味。

    可是这和猴子的变化有何干系?还可能被杀人灭口?

    晏诗越发糊涂了。

    回到住处,晏诗用一盆清水洗去了尘土,也打发了这理不清的一团乱絮。她敞着窗,转身如无骨章鱼般倒在床上,在从大敞的窗外送进来的熏风中昏沉入睡。

    ……

    不知是睡得太晚,还是熏风太暖,未时二刻的钟声也成了她梦中悠远的背景,载着她在酣眠里沉浮。

    终于,一阵猛烈的拍门声惊破了她的美梦。醒来才发现,耀眼的阳光映得屋顶一片亮堂。

    “诗妹,你还没起吗?”

    阿煦宛如裂帛般的声音穿透门墙,直钻入迷糊中晏诗的耳朵。她才突然跳起来,赤脚去开门。

    “诗妹你还在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呢。”

    晏诗掏了掏耳朵,心道,以前没发现阿煦的声音还有如此威力啊。估计所有外门弟子都知道我没起来了。

    “诗妹你还好吧?”

    没好气的点点头,再次将脸狠狠浸在沁凉的水里,哗啦一下抬起来,手背往脸上胡乱一抹,便大步一迈,将门带上。

    果然睡得饱就是力气大,阿煦愣是被她折磨得连连求饶。

    “诗妹,你怎么突然变厉害了这么多?”

    “有吗?”甩掉下巴汇聚的汗,觉得今天闷热了许多。

    “定是有啊。明明早上你还跟我差不多的。”

    提到上午,顺带想起了一些令人烦乱的事情,她动作微顿,应该不是因此才憋着气吧,心底坚决否认。

    “怎么样?你找到柳师兄了吗?”阿煦突然话锋突转。

    晏诗惊讶的看了阿煦一眼。

    “嗐,你中午那样,肯定有事。上次你不是说要问他么?我想应该就是了,没错吧?他怎么说?”

    突然有些羡慕阿煦。聪明,也懂得如何过得单纯快乐。不像自己,也觉得自己聪明,可好像往往陷入更难以抉择的泥潭。

    如果是阿煦,她会怎么选?

    阿煦肯定会说,“你爱说不说呗,不说我可走了。对了,你可记住不是我让你说的,是你自己求我听的哦。”想着想着,便忍不住失笑。

    “喂,诗妹,你魂不守舍的笑什么,难道柳师兄对你……啊,真的吗?”

    晏诗瞬间脸色黑了下来,“你都想些什么!”

    “我没见到他!”

    “噢,”阿煦颇为失望,“没见到就没见到呗,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晏诗感觉一阵气血翻腾,咬牙切齿的低吼道,“阿煦,你给我起来,再接我几招!”

    不明所以的阿煦只得在地上连滚带爬,才堪堪躲过了晏诗喷火泄愤的一通连招,“诗妹,我也是有火气的!”

    说罢双手地上一撑,双腿向晏诗猛扫过来。

    二人霎时又战作一团。

    ……

    直到躺在床上,晏诗还是没有拿定主意。

    辗转反侧,翻来覆去,身上的薄毯一会儿裹着,一会儿掀开,长长的黑发在枕上绕成凌乱的形状,恰如此刻的心情。

    到底要不要打听那个秘密。呸,被那家伙整得如此神秘,不过是猴子的事情罢了,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故弄玄虚。

    晏诗拉了拉枕头,让它更舒服的垫在脖子下方。

    可是看他那副样子,似乎背后有了不得的牵扯。倘若是什么凤鸣楼的秘辛,或是哪个长老甚至可能是明霄不为人知的秘密,从而面临被灭口的风险,那就太不划算了。

    晏诗皱眉翻了个身,躺平了身体。继而又想:或者不是别人,只是柳叶刀。他和山猴如此亲近,也许,从小无人教他男女之事,便随本心而动,与山猴也有了那……因而要是告知于我,就要杀我灭口。

    突然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狠狠的揉搓着自己的脸,让内心这种毫无边界的推测赶紧打住。

    这都什么!柳叶刀看起来还算正常吧,应该不至于。啊……她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脸,忍不住“嘶嘶”痛呼,脑子这才清静下来。

    “好了!管它是什么呢,内门考核近在眼前,老子只需要安心准备考核就是。操这么多心做甚?无聊!”

    一番痛骂过后,晏诗终于安心的躺了下来,就着窗外漏进来的一缕月光,呼吸渐渐深长。

    夜色渐浓,月斜西天。苍梧山上一片寂静,年轻的弟子们鼾声轻响,偶尔响起几声虫鸣。

    正是暑气渐消,气温宜人的好睡时刻,然而晏诗却毫无征兆的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