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你这个贼子,是想卖主求荣吗?”
刘大友闻言,也不甘示弱的回怼了过去,营救嘉靖皇帝,跟现在的景王为敌,这没有丝毫胜算的事情,他心中自然是清楚的。
但却不得不如此,吏部尚书欧阳必进,如今的态度明显是倾向景王,新任吏部左侍郎魏清风也是景王党,这么多年来自己这个吏部右侍郎,一直就在原地踏步。
以如今的格局,长此以往下去,别说吏部右侍郎的职位能否保住,整个朝堂之上,恐怕也将没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投靠景王这条路,也不是没有想过,本来自己在朝中就是一个小透明,之所以能保住现在的地位,都是因为沾了帝党的光。请下载app爱阅app最新内容
贸然投靠被接纳的几率并不高,就算被接纳了,最多也就是保住如今的位置,与其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生,不如赌上一赌。
昨晚的行动,嘉靖皇帝并没有被杀,这充分说明他们目前还不敢弑君,那帝党暂时不会被斩尽杀绝,只要拧成一股绳团结起来,充分利用朝堂规则,还是有可能占据一席之地,让自己的前途更上一层楼。
景王虽然优势明显,如今更是大权在握,如果他与嘉靖皇帝一样,是个聪明绝顶的政治老手,那刘大友是不敢生出这种想法的。
可在其看来,景王政治方面还是十分的稚嫩,又是刚刚掌握权力,趁他立足未稳之时,未尝不可撼动,胜算还是很大的。
因此目前首要的,就是必须保证现在的帝党,不会分崩离析,并且团结起来,那就得找一个由头,营救嘉靖皇帝这个口号就十分的合适,于是便第一个跳了出来。
“愚蠢至极!景王殿下,本就是大明正统,是陛下唯一的皇子,乃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吾何来的卖主求荣?
刘大友,你如此污蔑吾!难道是说,你认为陛下唯一的皇子,不配做这个继承人?应该在其余皇族之人中,重新选取一人?
哼,要说卖主求荣之人,依吾看,恐怕就是你刘大友自己吧!”
汪洋闻言,立即抓住刘大友的不当言语,展开了反击,言辞十分的激烈,看那架势,就像要立马冲上去,跟他比一比拳脚功夫似的。
“够了!今日吾召集尔等前来,是为讨论吾等现在的处境,不是让尔等内讧的!
尔等究竟还有没有将吾放在眼里!当着吾的面,就这样互相攻讦,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听到二人的对话,与在场所有官员,在此期间的反应,吴奇大致清楚了,这些人此时的立场,于是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阻止了二人继续互相攻击下去。
二人闻言,连忙恭敬的对着吴奇一礼,连道不敢,只是脸上依然十分的不服气,看向彼此的目光,都十分的犀利,恨不得将对方吃了。
在刘大友与汪洋的内心之中,对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是一个只会坏自己事的人,得想办法将对方除掉,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或是作为自己投靠景王的投名状。
而在吴奇的眼中,今日将这群帝党之人召集起来,就是为了试探这些人的立场,现在既然已经试探出来了,也就达到了自身的目的了。
因此在之后的讨论中,尽是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语,根本就没有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在场的其他人,也是各有各的小算盘,各怀鬼胎之下,很快就敷衍的结束了今日的讨论,各自离开了。
在众人离开之后,吴奇立即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也就是府上的管家,在其耳边念出了,一些帝党官员的名字,其中就有之前第一个跳出来的刘大友,并说出了一个地点,让管家通知他们明晚,在哪里秘密会面。
而此时的永寿宫中,朱载圳翻看着龙案上,内阁刚呈上来的最近两天,堆的高高的奏折,只感到头都大了,也深刻的理解了,历史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昏君。
将手中的奏折看完,并熟练的做出了批示,转手将奏折扔在了一边,伸出双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动了动有些发酸的腰。
看了看正侍立在一旁,之前手把手教自己处理政务的黄锦,朱载圳突然开口询问道:“东厂,可有监视朝中百官啊?最近两日,可否有什么异常之事?”
“启禀殿下,东厂一直都盯着朝中百官呢!百官家中,或多或少,具都有东厂的眼线。
最近两日,朝中百官多数人人自危,各党派之人,都在其党魁府上聚了一聚。
由于他们在谈话的时候,并不允许下人在场,因此具体的谈话内容,暂时还不清楚!”
听到询问,黄锦不敢怠慢,立马躬下身子,十分恭敬的回答道。
“东厂既然探听到了,朝中百官这个举动,那为何不禀报孤啊?是不是孤不主动询问,你就不打算告诉孤啊?
黄锦啊黄锦,你的脑袋,之所以现在还在你的脖子上,是因为孤觉得你是个聪明人,还是勉强可用的。
可现在看来,你也不是那么聪明嘛!怎么?想先看看孤,是否能对付朝中那群老东西,然后再决定占位于谁?
你要搞清楚,自昨晚你配合孤时,你就回不了头了!收起你心中的小九九,否则你的下场会十分的凄惨!两面三刀之人,是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听到黄锦的回答,朱载圳背部舒服的靠向了龙椅靠背,一副讥讽的表情,语气虽然十分轻柔,但却不由的带着一丝杀意。
“奴婢罪该万死,还望殿下恕罪!
在殿下面前,奴婢根本就不敢有其他想法,哪怕是一丝一毫啊!
之所以没有主动向殿下禀报,都是因为奴婢,想着将他们的谈话内容打听清楚,然后再详细的禀明殿下,还望殿下明鉴啊!”
听到朱载圳的这番话,感受到其中的杀意,黄锦慌忙跪伏在地,一脸惶恐之色,急切的解释道。
“哈哈哈哈……,快快请起!孤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的忠心,孤岂会不知啊?孤早在之前,就有所领教了啊!”
朱载圳闻言,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停下大笑后,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来到黄锦的身前,伸出手将其脑袋抬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一脸讥讽的开口道,紧接着便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在朱载圳离开后,黄锦瘫软在了地上,额头之上布满了冷汗,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又回到了,昔日被嘉靖皇帝支配的恐惧之中,心中十分的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