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母妃所言,根本就没有要杀父皇的意思,可又为什么下毒呢?只要控制起来不就行了?”
听到靖妃的讲述,朱载圳明白不管是先前计划也好,还是现在这个计划,都需要嘉靖皇帝活着,利用这个招牌稳定朝政,快速简易的掌权。
那只需要将皇帝控制在手中做一个傀儡,将权力都掌握在手中,想要在什么时候登基,皇帝就可以什么时候驾崩。
可这下毒了,那就有一个不确定性,嘉靖皇帝年纪已经不小了,经这么一折腾,很可能就这么去了,这与计划本身不符,于是疑惑的询问道。
“皇儿,你记住了!人都是复杂的,有些人今天看起来老实,明天也许就会露出獠牙!同理,有些人现在可能臣服于你,明天就有可能臣服于别人!
既然做出了此等事情,就绝不能给别人翻身的机会!为此母妃暗中聚集了一批用毒高手,让他们没日没夜的研究,最终研制出了一种奇毒,在12个时辰之内,能让人四肢瘫痪口不能言,但却没有生命危险!
这样一来,只需清理掉那些死忠份子,就算你父皇多智似妖又能如何呢?将翻不起丝毫浪花!
这种毒药,从研制出的那天起,死士营与暗部,一直在暗中抓一些恶贯满盈的人,用于试药,经过不断的实验与改进,此药是不会取人性命的。
与之相反,除了会四肢瘫痪口不能言外,对服用之人的身体,还会有些许好处!”
听到朱载圳的疑惑,靖妃宠溺的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儿子聪敏是聪明,但有时候还是太天真太想当然了,不由的开口教导了起来。
此时,听到这个回答的朱载圳,只觉得毛骨悚然,虽然早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心狠手辣,不妇人之仁的人,但毕竟从小是在红旗下长大了,心中的标准相对来说,还是不合格的。
服下了这种药的嘉靖皇帝,完全就没有了翻身的可能,四肢瘫痪口不能言,那就无法下达任何指令,既可以让其出现在百官面前,又丝毫不用担心事情暴露。
再将对其死忠之人通通清理掉,剩下的人将会没有人愿意去刨根问底,甚至是帮助其重新掌权。
道理很简单,皇帝在自己等人的掌控之中,皇帝说了什么,想要做什么,都是自己等人说了算,跟自己等人唱反调,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身死族灭!
最重要的一点,自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如今更是大权在握,反抗自己就是反抗正统,除非起兵造反,否则没有丝毫成功的可能。
如今京城兵权尽在掌握之中,是不可能响应的,大明其余地方的军队,那就更不可能响应了。
以前或许还会担心,在各地当王爷的旁系皇族趁机起事,可至成祖朱棣开始,就将这些旁系皇族当猪养了,又经过几代皇帝的巩固,如今主系皇族只剩下自己,这些旁系更是毫无威胁。
“皇儿,如今大事已成,对于那些研制毒药之人,与知晓此事之人,你打算如何处理?”
看着眼前陷入思考的儿子,靖妃想再考校一番,于是开口询问道。
“这些人都要……,只不过有些人,暂时还不能动!”
“那什么人现在可以动,什么人现在不能动?”
朱载圳回答时,眼神突然变的十分凌厉,期间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这让靖妃十分的满意,边点头边继续问道。
“那些精通用毒之人,为了实验毒药滥杀无辜,简直就是罪大恶极,应该立即处死!
这朝中有些大臣不思报国,为了自身利益,到处收刮民脂民膏,为了大明!孩儿决定命人暗中收集其罪证!待有了证据,定不会手软!”
心中知道,这个靖妃在考校自己,朱载圳一脸嫉恶如仇的模样,一语双关的回答道。
“那些研制毒药,罪大恶极之人,母妃已经送他们去了该去的地方!
但母妃终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得遵从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所以朝中那些蛀虫,就只能皇儿自己解决了!”
从朱载圳的回答中,靖妃知道他并没有被冲昏头脑,明白如今京中兵权看似尽在掌握之中,但其实并不稳固,为了防止狗急跳墙,葬送胜利成果,不会立马对那些人动手。
心中最后一点担忧也没有了,骄傲的看着这个儿子,缓缓的开口说道,在告知处理结果的同时,也在暗示朱载圳,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丝毫没有要做武则天,掌控大明朝政的意思。
“孩儿,多谢母妃!”朱载圳当然听出了其中的意思,立即起身,郑重的对着靖妃跪了下去,真心实意的开口道谢。
“皇儿,快快请起!你这孩子!为了你,不管母妃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谁让你是母妃的儿子呢?母子之间不必言谢!”
跟着起身,快速将朱载圳扶了起来,靖妃一脸的慈爱,一边轻抚儿子的脸,一边动情的说道,尽显浓浓的母爱之情。
“皇儿,你父皇还有半个时辰会醒来一次,大概有1个时辰的时间,随后便会陷入昏迷。
等再次醒来时,才会四肢瘫痪,口不能言!如果有什么话,可在那一个时辰内,与你父皇诉说!”
让朱载圳再次坐了下来,靖妃指了指龙床上的嘉靖皇帝开口说道,紧接着,便将之前寝宫中退下之人,都召了进来,并吩咐贴身宫女准备了一桌酒菜。
一边享受着,多年没有与儿子用膳的乐趣,一边默默的等待着嘉靖皇帝醒来,同时随时掌握着,京中各处行动的结果。
“立即通知张显宗,让他趁此机会,将五军营牢牢掌控在手中!不服者,杀无赦!
另外告知冯德,对神机营、城卫军进行一番清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先是告知靖妃自己需要安排一些事情,在鼓励的眼神中,朱载圳走出寝宫,对着跟在自己身边的王府护卫招了招手,在其耳边交代道。
后者闻言立刻恭敬的应了下来,翻身上了寝宫前的一匹马,便向西苑外狂奔而去。
之所以会下这个命令,是因为不管是五军营,还是神机营、城卫军,除了城卫军中今晚值守城门的将领,都不知道今晚的计划。
正好利用今晚朱希忠谋反的理由,将这部分兵权完全掌控在手中,凡是不服者,都是朱希忠同党,直接就地正法,只要军权在手,在这京城之中,就没有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