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娜哪里知道,这自一开始就是个圈套。却说她在街上看见的那一场见义勇为,乃是人家合伙演的一场戏。那些人都是铁铮的属下,职责便是负责给铁铮物色貌美的女子,依依娜不过是被人家盯上的猎物罢了。
依依娜单纯善良,见铁铮悲痛万分,又感他为人非常不错,内心里的抗拒遂之也就没有了。
却说两人在夜色里独处,到情不自禁处,铁铮却就搂着依依娜,便要吻向她的唇。
眼看着快要吻上去了,依依娜的脑海里却突然现出陆世游的身影。这一浮现,直接让她变得清醒。推开铁铮的同时,依依娜起身跑到一边。
这意外让铁铮大感不快,却又觉得必是少女的羞怯心作怪,于是就走过去温言抚慰。他见依依娜安静不语、面色平和,便就伸手揽住了她,试图再次亲吻。然而这时候的依依娜已然变得敏感,少女心那容得这样放肆,惊骇之下,便本能般地运起了内力,稍一挣扎,只将铁铮甩出丈余之远。
铁铮重重地摔到地上,片刻之后,慢慢爬起来,惊容道:“原来你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依依娜见铁铮狼狈至极,便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了些,立时愧疚非常,犹豫之下,突然身形一起,跃出了静园山庄。
出了静园山庄,依依娜就感觉轻松了许多,更不考虑是否对铁铮不起,便是完全不再想铁铮这个人。
这时已到深夜,依依娜就想着寻个住处。什叶洲距离中原十分遥远,钱币却并无不同,金银细软皆都通用。
依依娜找了一家客栈,敲了门,付了一小块银粒,就住到了一个房间。
依依娜正要睡去,却隐约听到隔壁有男子不间断的说话声。依依娜就想,这么晚了,这人怎么还在说话?好奇心之下,便就耳朵附到墙壁去听,一听之下,却也依稀能够听到说的什么。
她听见隔壁一个男子说道:“明天晚上,你我……,一定要做干净,……后患无穷……”
这之后,显然是另一个男子又说了起来:“……手脚一向干净,……鸡犬不留……”
却说这声音时而能够听见,时而又听不见。依依娜听完之后,却是听不明白。可是她毕竟也听到了一些断句。细想一下,就觉得必是谋划害人的事。
依依娜就有了计议,便是在这些人动身的时候,悄悄跟在他们的后面,一路跟去,看看究竟是要干什么。
第二天她早早就起来,附耳一听,隔壁的人显然还在。过了一会儿,隔壁开门声响起,依依娜立时也就走出去。
只见三个矫健的劲装汉子,大步走向外面。看他们的衣着,都是束口的合体短衫,手里却各拿一把剑。
三个汉子走进客栈外的马厩,一人解下一匹马,纵身上马,慢慢行到街道,各自一声吆喝,身前的人立时让出了道,三匹马依次行了出去。
依依娜见马已驰出好一段距离,直接飞身而起,片刻就到高天之上。她在天上跃行,也能清晰看到三个汉子跨马奔行,便就一直跟着他们。
三人三马走走歇歇,约莫行了三个多钟头,就进了一座城,依依娜自然跟在后面。
三个汉子进了城之后,很快就找客栈住了下来,依依娜就和他们住了同一客栈。
天黑下来后,三个汉子就动身出门,也不骑马,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行到外面,却就用起轻功,于黑夜里跃行起来。
显然,依依娜的轻功比三个汉子高明许多,便是紧紧跟在三个汉子身后,然而高度极高,且无声无息,三个汉子哪里能够发觉?
这三个汉子一路跃行,终在行到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但见他们三人各自看向对方,又都互相点点头,然后纵身而起。就跃进了宅子。
依依娜刚到宅子的上空,就听到了一声女子的惨呼,显然是遭了杀手。
依依娜闪电般跃到屋脊,俯身而视只见院子里倒着一个女子,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气绝。
就在这时候,又跳将出来六个家丁打扮的男子。这些男子有的手持利器,有的手持木棍,俱都战战兢兢。
三个汉子一声不发,突然冲向这几个家丁,三两下就将六个家丁砍翻在地。
依依娜一时咬牙切齿起来,却终还是忍住没有下去。因为她觉得宅子主人还并没有现身,如果她贸然下去,就算降服了这三个大汉,要是主人出来,见到院中惨状,难保不会把她当做凶手。且说在这紧急时刻,依依娜的应变反应能力也是自然而然生了出来。
就在这时候,一个少年从主宅里跳了出来,手里却是拿着一把出鞘的剑。
少年手持着剑,质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闯我私宅,杀,杀,杀我家丁?”
少年最后一句是间断说出来的,再仔细一看,他那拿剑的手,乃在颤抖,再看他的两腿,也是战战栗栗。
一个汉子嘿嘿一笑,阴恻恻地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了。”他左手打个暗号,喊了一声:“上。”三个汉子就都奔向少年。
这时候,依依娜飞身就落到院子。她见少年手忙脚乱,觉得让少年战斗下去,必是十分危险,双手运气,侧身而过的同时,就将少年拽了好远。
然后她飞身上前,和三个汉子缠斗到一起。却说她内力浑厚非常,拳脚功夫也是十分精湛,纵然这三个汉子剑法极其凌厉,也不是她的对手。片刻之后,她就将这三个汉子降伏,并封住了他们的穴道。
依依娜走向少年,道:“现在你去问他们吧。”
少年犹执着剑,一步步走上前去,便问:“你们是何人?为何闯我私宅,杀,杀我家丁?”
一个汉子冷笑一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们是不会说一个字的。”
少年收起了剑,叹息一声,失声道:“你杀我七个人,可你们只有三个人,就算杀你们抵命,也不够数。”
一个汉子问道:“那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