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游闻言,立问道:“师傅,这话什么意思?”
木成舟道:“就是那小丫头逃婚了。”
陆世游大惊,脱口而出:“逃婚?”
木成舟点头,道:“那轿子抬进静园山庄,启轿一看,坐在轿子里的,不是柳家丫头,却是铁铮派去接亲的一个男仆,那男仆穿着新娘子的衣服,脸上涂着粉,竟是被生生绑到轿子里的。”
陆世游喃喃念道:“会有这种事?”
木成舟道:“想是柳家丫头看不上铁铮,就使了这一手。”又看着陆世游,道:“听你说,那丫头不喜欢她父亲,依我看,也许她早就谋划离开那个家了,而婚礼正好就成了她的机会。”
陆世游立时起身,就要往出走。
林世流立道:“师兄,你这是要去寻柳家小姐?”
陆世游却是没有理会林世流,只管往外走。
木成舟对林世流道:“就让他去找吧。”
天很黑的时候,陆世游才回到宅子,带着一脸的疲惫。
木成舟安慰陆世游道:“也不用太担心,楚州到处都是无机门的人,并且,柳无机必定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了,不会有事的。”
陆世游怅然若失地回到房中,躺下去,却是睡不着,又自浮想起来。这时候,他突然就有一种感觉,他觉得柳姗姗那天对他说的话,并非出自她的本意。
却说柳姗姗与几个贴身侍女一起将那个来接亲的男仆绑了起来,塞进了轿子。然后,柳姗姗就穿着男装溜出了无机门。
她不喜欢自己的家,觉得家就是牢笼。可是等真的自由了,她才知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一来她对外面完全不熟悉,二来还得时刻提防着抓她回去的人,最重要的一点,她的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
她自出了无机门就不停地走,很快就迷失在了外面。到后来,她就越来越感到饥饿。可是即使感到饥饿,她也不想回到家里去。
到又饿又乏的时候,她就蜷缩到一个角落里,看着三三两两来去的人,胃里一阵阵地难受,视线也不断在模糊。她撑过了一个晚上,却终于在第二天一早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柳姗姗发现她躺在一张床上。再一看,不远处坐着一个青年男子。
她立时从床上翻起来,就问青年人:“你是谁?”
青年人慢慢站起来,又转向她,淡淡说道:“你不要误会,你晕倒了在了路上,我正好路过,就把你带到了这里。”
柳姗姗疑声问道:“这么说,是你救了我?”
青年人道:“可以这么说。”他又说道:“你晕过去后,我给你喂了一点稀饭,现在,我觉得你应该再吃点东西。”
这句话之后,柳姗姗立时就饥饿袭来。于是男人就带她去下面吃东西。
看着柳姗姗狼吞虎咽地吃包子,男人问道:“小兄弟是逃荒来的?”
柳姗姗只顾着吃包子,听见男人说话就胡乱应承。等她吃饱后,却就开始问男人:“大哥,你可认识一个叫做陆世游的年轻人?”
男人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柳姗姗就道:“看来大哥不是本地人?”
男人点了点头,道:“是的,在下并州来的。”
柳姗姗见这男人一副正派之相,看着也不像坏人,就又问:“那大哥来楚州做什么呢?”
男人沉声道:“在下来楚州,便是要拜楚州最厉害的人为师。”
柳姗姗遂问:“谁是楚州最厉害的人呢?”
男人欣色道:“当然是柳无机。”
一听柳无机三个字,柳姗姗立时现出紧张之色。男人见状,就问:“难道,小兄弟认识柳无机?”
柳姗姗连连摇头,重复说道道:“不认识……”
男人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到柳姗姗身前桌上,道:“小兄弟,这点银子你且拿上,咱们就此别过。”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道:“秦大哥,小弟终于找到你了。”只见一个俊俏非常的少年走了过来,正是盛开。而这男人,乃是之前败给盛开的秦风。
盛开走到秦风身前,道:“若非小弟认识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小弟绝找不到你。”
秦风站了起来,淡淡道:“却不知盛兄弟为何要找我?”
盛开道:“我之所以找你,是因为你本就是因为我而出走的。”
秦风突然笑了笑,道:“不错,如果不打败你,我很难继续过本属于我的生活。”
盛开道:“秦大哥在情场已经胜了小弟,却还要在武功上胜过我,真是要让小弟一败涂地啊!”
秦风道:“在武功上胜不了你,心就安不下来,心若安不下来,势必就会影响我和她的生活。所以,我一定要打败你。”
盛开沉声道:“这正是你败给我的原因,你之所以输,就是因为你的心没有静下来,一个武者,一旦心静不下来,他怎么能赢?”
秦风疑声道:“你的意思,我输给你,并不是输在武功上?”
盛开点了点头,道:“是的,无论是你的剑法,还是你的内力,都和我并无差别,你差的是心态。上次,你自觉稳操胜券,还未比试就已经轻敌,而轻敌,就是心不静的表现,这就是你输的原因。”
秦风没有说话。盛开盯着秦风,道:“你为何不再试一次?”
秦风疑声道:“再试一次?”
盛开点了点头,道:“正是,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勇气?”
久久之后,秦风凝色道:“有。”
两个人到了外面,对视良久,仓啷一声,秦风的剑就出了鞘。他道:“你也拔剑吧。”
盛开点了点头,剑出鞘的同时,他就攻了出去。
两个人在这街道中一来一往,斗了好长一段时间。
突然,秦风一招凶猛的直扫袭来,盛开却就有点躲避不急。最后,盛开侧身后退的同时,剑尖就扫到了他的衣角,那一块衣角布很快就掉在了地上。秦风的剑在这时候也戛然收住了扫势。
盛开却是连连退两步,才又站定,对着秦风肃色道:“我输了。”
秦风微微笑了笑,道:“看来,心只要静下来,果然能赢。”
盛开道:“不错,为武者最重要的便是心静,就比如你想拜柳无机为师,这也是心不静的表现,你乃名门之后,你家传的武功十分了得,只要你好好钻研,你的武功自会不断精进,又何需寄人篱下呢?何况,柳无机乃武林枭雄,拜他为师,恐招祸端。”
秦风道:“多谢提醒,看来是我辜负了先父所托。”又笑道:“盛兄弟,有时间可来并州找我,咱们后会有期。”
盛开拱手道:“秦大哥,后会有期。”
却说柳姗姗并没有离开,一直在旁边看着。她见盛开年纪和陆世游相当,就想着此人或许认识陆世游。
这时候,她走到盛开身前,嗫嚅问道:“这位朋友,请问你可认识一个叫做陆世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