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大殿上。
“仙使很是守时,只是不知道除了这十几个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魔族。”龙王捋了捋胡须道。
“已经全面排查了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魔族奸细,也可以确认没有平民与魔族有染。”渪羸示意一直在身旁记录着调查全过程的龙臣把文书呈给龙王。
“仙使真是精明强干,对魔族了解颇深哪。”龙王笑道。
“王上过誉了。不知王上能否看在小仙和大王子的面子上饶过叛民们呢?”渪羸问。
“当然可以。只是我还需先把一群老弱妇孺抓到法场上加以酷刑,否则无法引出这些大逆不道之徒。就算我不追究他们,至少也得向整个龙谷公布他们的身份。”龙王面带微笑地道。
此时渪羸的拳头已经攥得喀吱作响,还是挤出一丝笑容道:“不需如此麻烦,小仙已经把这些叛民一网打尽了。”
龙王喜不自胜,连忙催龙兵们把叛民带上来。
原来因为匿形衣镇痛有时效,过时之后叛民们疼痛难忍,为了不被发现他们互相捂住了嘴藏在当初受刑的牢房中,心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他们没想到还有渪羸这般心思细密听觉敏锐之士,被发觉之后用结界困住,再一一扯下了匿形衣无所遁形。
因为君无戏言,龙王只能当众赦免了这批叛民,并且解除了对他们亲属的监视。龙王其实心有不甘,想把对自己下杀手的那个刁民揪出来枭首示众。但是碍于渪羸在一旁百般求情巧舌如簧,他只好作罢。为了显示自己的宽厚仁慈,他命令医师为叛民们一一诊治,用最好的灵药治疗他们的伤口。这些叛民无不感恩戴德痛悔不已,叩首谢恩的声音响彻行云。
虽然表面上饶恕了他们,龙王仍然对这次刺杀耿耿于怀。这次叛乱牺牲了许多王宫驻守的龙兵和守卫天帝仙体的仙兵。龙王势必要把对自己下杀手的恶民碎尸万段,也是给舍命搭救自己的儿媳浅若雪一个交代。他不断回忆着自己中刀时的情景,当时刀是在自己左侧突然出现然后立刻刺入心脏的。后来听王后和众臣说当时刀柄朝左,这基本可以断定刺客惯用左手。他秘密召见医师让他仔细观察这些叛民哪个惯用左手。
医师在为叛民们诊治时,让他们在医馆外排队一个个进来医治。他刻意先包扎好伤患全身各处的伤口,只剩下手臂,让他们先自行上药,他去找些内服的药材。这些伤患无一例外先用右手包扎左手。直到更深露重,最后一个伤患冥蓥才迈进了医馆的门槛。
医师一丝不苟地为冥蓥上药包扎,满脸不忍地道:“伤得太重了,即便是好了也会落下病根。真是可怜呐,难怪你们被魔族利用。”
“若不是穷途末路,我们也不会铤而走险。”冥蓥疼得眉头紧皱冷汗直冒。
最后,医师照例试探。冥蓥毫无防备地用左手为右臂倾倒药粉。
医师瞥见冥蓥的动作,强装镇定继续从抽屉里取药材。之后他又蹲下抽出最底层生尘的抽屉,取出几个药包来。
“这药包是磨好的药粉,用热水冲开就能服用。剩下的小火慢煎才不失药性。这两味药一同服下效果更好。每天一碗,不出三个月伤口就痊愈了。你从明天起开始用药吧,今日回去先好生休息。记住,每天不能断药,内服外用双管齐下缺一不可。”医师边包扎边叮嘱道。
冥蓥洗耳恭听生怕错过一个字。他穿好上衣千恩万谢地接过药包和药材,又收起桌子上的药瓶,不紧不慢地走出医馆。
冥蓥走后,医师长叹一声,拂灭了烛火。
这时渪羸跟在冥蓥身后一直到了他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