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康无奈地摇摇头,冒充得太失败了,应该弄个人皮面具什么的。
对面八个筑基后期,地面上还有二三十个,不过都是炼气境修士。
为首的黑衣人出手时,窦康挥手挡了一下,然后指挥蓝路隼飞向地面,把那个二货扔到蓝路隼背上,让他先离开。
已经到了越阳地界,不需要坐骑了。
“哪里逃!”
“抓住他们!”
一群炼气境围上来,窦康一巴掌扇飞一片,然后重新腾空,拦在八名黑衣人对面。
黑衣人也没有急着出手,问:“小子,你叫窦康?窦家的小孩儿?”
窦康指着背后的蓝路隼,奇怪地问道:“你们似乎不担心他逃走?”
让他乘蓝路隼逃走,自然不是舍己救人,窦康只是不想那么早暴露战力。
“哈哈,逃走就逃走,一个妄图溜出去通风报信的下人,能有什么价值?还是你这窦家少爷对我们更有用。怎么样,窦家少爷,你是束手就擒,还是吃一顿皮肉苦后再束手就擒?”
窦康笑道:“我倒是希望你们之中可以有让我吃皮肉苦的人。谁先上?”
为首那人看看旁边:“他什么意思,要单挑?”
“好像不是单挑,而是一人挑我们兄弟八个,一个一个上。”
“哈哈哈哈,那就满足他!谁上?”
“我不上,我筑基八层,丢不起那人。”
“别看我,我筑基九层。”
一个矮个子飞了出来,笑道:“那就我来吧,我筑基七层,在兄弟们中修为最低,只好我来了,唉。”
“好,陈科明,十息时间拿不下,下次去天香楼的钱你出。”
“没问题。”
矮个子陈科明满口答应,然后出来对窦康笑道,“小子,别说我欺负你,让你先跑十八丈!”
“唰!”
窦康立即后移十八丈,继续正面对着八人。
“卧槽!”陈科明被这速度吓了一跳,急忙追上去,伸手抓向窦康的脖子。
然后,二人距离靠近。
然后,“咔”。
陈科明的脖子断了,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七人大惊,立即冲过来,把窦康围在了中间,个个眼神里充满警惕。
“小子,你是谁?”为首那人厉声喝道。
窦康骂道:“你大爷的,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再问一遍还有什么意义?”
“不可能!窦氏年轻一辈,除了窦毅,没有金丹!你这么强的战力,不是金丹是什么?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老大,怎么办?跑还是跑?”
“跑你妹!我们一起上,耗死他。”
“好,保险起见,一起上!”
七人蜂拥而上,七种武器几乎同时攻向窦康。
下一刻,七具尸体飞向四面七方,正在地上防守的二三十人四散奔逃,还有人边跑边喊饶命。
窦康没有再动手,失望地继续飞往窦家府邸。
这些筑基后期太弱了,与李大楠相比都有不少差距。
距此地向东十里,就是越阳窦家。
八名筑基加二十多名炼气境修士之所以驻扎在这里,就是专门拦截窦家人出入的。
此刻,窦家议事大厅已经坐满了人。
主座上,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面带威仪的长者。
他就是窦氏当代家主,窦允。
他的实际年龄已是一百三十多岁,越阳为数不多的元婴境修士之一。
右侧五个座位,坐着五位老人,外表年龄都超过了六十岁,修为有高有低。
左侧站着六个中年男子,分别是长子窦文涛、次子窦文明、三子窦文化、四子窦文怀、五子窦文延,还有妾生子,窦文宏。
窦文宏局促地看看父亲,又看看父亲的四个嫡子,不敢说话,热闹是他们的。
虽然窦家被越阳王安上了谋逆的罪名,但议事厅里很和谐,几乎没有紧张的气氛。
窦允踱步到窦文宏面前,问道:“宏儿,康儿在碧落门的表现,你知道了吗?”
“康……康儿?”
窦文宏有些惊慌,“父、父亲,是不是那个逆种惹事了?孩儿……孩儿本不想把他送去碧落门的。”
窦允和善地对窦文宏说道:“宏儿啊,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亲生儿子?
碧落门的消息传回来,康儿不但已经成为碧落门的正式弟子,而且是核心弟子,拜入银田峰离恨上人门下!
离恨上人的分量,你们可能不知道,但这五个老东西,肯定一个比一个清楚。
据最新消息,康儿他已经成功筑基,且极得离恨上人喜爱。宏儿啊,这是你的功劳。你可传授了康儿家族武技?”
窦文宏早已惊得张大了嘴巴,听到父亲的问话,忙拘谨地回道:“回父亲,孩儿并、并未在教导康儿上下太多功夫,其实也就是偶尔指点了数……数十、百次……吧,还是他自己具备修行天赋是最主要的。”
窦允点头道:“康儿天赋不错,你的指点也不容忽视。你为窦家培养出了一个杰出后辈,以后要继续加强对你膝下其他子嗣的指点。”
“父亲的教诲,孩儿牢记在心。”窦文宏又恭敬地行了一礼。
难怪。
难怪父亲竟然破天荒地让人喊他过来参与家族议事。
“嗯,”
窦允又看向身边的长子,问道:“派人通知毅儿回来了吗?”
窦文涛略作犹豫,回道:“通知了,但截脉宗让人带回口信,此时不方便回来。”
“截脉宗?为何?”窦允皱眉问道。
窦文涛看了窦文宏一眼,说道:“毅儿正在冲击金丹巅峰的关键时刻,他依照阎宗主的吩咐,闭关潜心修炼。
况且,毅儿认为,此番祸事由窦康引起,理应由他自己来解决,不应牵连整个家族。”
窦允看了他一会儿,淡淡地问道:“这是毅儿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窦文涛回道:“听毅儿回信的意思,很可能是阎宗主的意思。毅儿是阎宗主的得意弟子,前途不可限量,许是阎宗主不想让毅儿修行受到俗事牵绊。”
窦文明冷笑道:“大哥教出的孩子真是出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成了牵绊他修行的俗事了。”
窦文涛怒道:“老二,你什么意思,难道毅儿专心修行有错吗?他越来越强大,还不是为了以后更好地庇护我们窦家吗?”
“呵呵,庇护,说得好啊,”
窦文明继续冷笑道,“那是不是要等窦家都灭亡了,再回来庇护?”
窦文宏自幼跟在窦文明身后。
两人年龄相差不大,关系颇好,窦文宏一家也住在窦文明家的后院。
“你!”
见老二又跳出来,窦文涛忍着心中怒气,说道:“不要光盯着别人看,你们若是真高尚,就把窦康叫回来啊!
他不是已经筑基了吗?开战的时候,筑基修士可是能帮家里很大忙啊,一人可抵一千普通守城士兵呢!
怎么,敢不敢叫窦康回来?
他若回得来,我马上劝说毅儿,排除万难也要回来!”
坐在右侧第一位的长老开口说道:“文涛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毅儿今年刚三十五岁,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金丹后期。
这样的天赋,理应被寄予厚望,更应该得到整个家族的庇护和支持,家族面临这种困境,让他回来的确不妥。”
他这么一说,其他长老也不干了。
“窦旭啊,年轻人在外学了本事,家族有难需要他的时候,这样的人,都不回来,家族培养他还有什么用?”
“是啊,我也想不大明白,我说窦旭,平时家族里什么事你都懒得管,怎么一涉及文涛、毅儿这对父子,你就那么上心,比对你的亲生儿孙还要亲。”
“你说什么!”
窦旭像是被人一脚踩在了尾巴上,愤怒地跳了起来。
正在双方争执不让,有动手趋向的时候,管家急急忙忙地出现在了大厅外,高声说道:“家主,老奴有急事禀告。”
窦允招呼道:“哦,阿辉啊,你进来吧。”
这位被叫作阿辉的管家已经在窦家生活了五十余年,窦允深知,没有要紧事,他不会过来打搅家族议事。
阿辉径直走到议事厅里,对窦允躬身行礼道:“家主,护院刘田回报,窦康少爷回来了。”
窦允忙道:“还不快让他进来!”
“康儿还真回来了啊,这个,毅儿该怎么办?”
窦文明看向窦文涛,眼神带笑,似乎在问,什么时候让窦毅回来。
窦文涛憋得满脸通红,嘴唇动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其他人都面色复杂,更多的都有看戏的表情。
不一会儿,刘田就来到了议事大厅。
“刘田,我不是派你去皇州了吗,你是怎么遇到康儿的,他现在在哪儿?”座位上的一个长老问道。
刘田急忙行礼道:“禀告家主,禀告各位长老,小人在城西十里遭到了越阳王府军的埋伏,其中二十多个炼气境高手,还有八名筑基境以上……”
“行了,刘田,说重点。”
窦文明已经听不下去了。
你特么一个炼气二层,被二十多个炼气境高手,还有八名筑基境以上埋伏?人家需要埋伏你么?
“是,二老爷。”
刘田继续讲,“就在小的想要引颈就戮、慷慨赴死的时候,窦康少爷出现了,他把坐骑蓝路隼让给了小的,自己留下与越阳王府君死战!”
“什么!”
窦文明霍然起身,忍着怒火问道:“你这个不知好歹、不懂轻重的下人,你是丢下康儿,独自一人逃回来的?”
刘田缩着脖子回道:“家主,二老爷,窦康少爷战力与在场的越阳王府军相当,他大概是觉得被围困着冲不出来,就让小的回来,寻求救援的吧!”
窦文明瞪着眼睛问道:“你是说,康儿与二十多个炼气境、八个筑基以上敌人战力相当?”
说着,一掌就要把刘田击毙。
一名长老赶紧上前,把刘田一脚踢了出去,说道:“家主,时间紧迫,救康儿要紧!”
窦允吩咐管家道:“把他关起来,待我救回康儿,再扒他的皮!”
“且……且慢!”
窦文涛犹豫了半天,还是站了出来,“爹,我认为,现在去救窦康,不合适。”
“不合适?”
窦允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用狮子般的目光盯着窦文涛,问,“为什么不适合?”
窦文涛被老人的目光盯得心里直打哆嗦,“因、因为……”
“因为康儿回来了,毅儿就要回来?毅儿回来了,就有可能遭难?是不是?”
窦允步步逼近,样子好像是要一口把窦文涛吃掉,
“康儿可以回来,毅儿不行是不是?”
“爹,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康儿可以与窦家人一起死,毅儿不可以,是不是!”
“谁要与本座一起死啊?”
一个年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寂静了整个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