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烈马,飞快奔腾,时不时还裹挟着阵阵咒骂。
这两人正是紧追而来的赵文仕和施宁修。
不过,他们的脸色不太好看,追逐了这么久不见人,按理说千余人的队伍不可能跑这么快。
除非,林云等人走的很早或者一路之上都是全速前进。
赵文仕黑着脸,心中不断骂娘,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恨不得宰了对方。
片刻,一道身影反方向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此人,正是折返而来的顾问行。
他的脸色很焦急,拦不住林云等人,他几乎可以预见圣女发怒的一幕。
无妄之灾,要不是赵文仕和施宁修一意孤行怎会连累自己。
没多久,停下马,几人四目相对皆尽有着不悦。
赵文仕微微皱眉,打破沉寂:“顾将军,为何只有你,而不见他们?”
顾问行咬了咬牙,没好气道:“赵大人,我已经追上了燕国队伍,但林云说了他们人微言轻昨夜受了一夜的风餐露宿仍旧坚持回去!”
“什么?”阴暗的眼眸裹挟怒火,嘴角止不住的狂跳道:“混账东西,他以为他什么身份,让他等上一晚居然还有脾气?”
“赵兄,现在不是责备的时候,咱们还是赶紧追上去,否则若是等圣女到了可没法交代!”
“圣女?”
听闻到这两个字,下意识打个寒颤。
随即,深吸口气,很是无奈,他纵然千般万般不愿也不想尝试圣女怒火。
“顾将军,劳烦你将他们拦下,我们两人随后就到!”
“大人,末将拦不住!”
略带气愤的声音传开,摇了摇头,不做理会。
他也是人不是牲口,上边两张嘴下边跑断腿就没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施宁修苦笑一声,连忙打个圆场;“顾将军,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真要是事情闹大了你认为你能逃脱的掉吗?”
“哼,我不过一个守城将,做决定的可是你们......没错!”还不待他说完,便被打断:“理是这个理,可她不讲理,一旦林云跑了你我都会成为圣女的泄愤对象不是吗?”
“混蛋!”
“呵呵,我要是你,就赶紧追,过一时嘴瘾对谁都没好处!”
顾问行攥了攥拳,调转马儿,飞奔离去。
他很想宰了这两个家伙,但就算杀了也不起作用该追还是要追。
......
山林外,出使队伍停留于此,依稀能够听到狼嚎。
入口处,卫延君和叶红妆一左一右把守于此。
他们没有进去,之所以会留下,也是为了等一个人防止对方会冲入其中乱了林云突破的契机。
良久,马蹄声响,一人走来,顾问行暗暗的松了口气:“兄台,林公子可在,他去哪里了?”
“你又来了?”许负略作调侃,抬起眼眸,看向山林:“他在里面,说是突破!”
“什么?”
“兄台,你逗我不成,他一介文人,突破还能顿悟飞仙?”
顾问行脸色一沉,完全不信。
不过,许负根本懒得解释,凝望了一眼转过身,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宰了对方。
星月破一战仍旧历历在目,千余人的兄弟性命不敢忘。
此仇,他发誓一定要用白满川的人头血祭。
下一刻,还不待他多说什么,身后便传来了叫喊:“顾将军,他人呢?”
“在里面!”伸手指了一指,遭到质疑:“这荒山野岭的,他不在车上待着,没事跑山里做什么?”
“说是突破,别的我也不知道!”
“狗屁!”
几乎想也不想迎来怒骂,区区一介文人谈何突破。
随即,调转目光,看向马车,他敢肯定这小子一定是想伺机报复还在车上。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认了,大不了自己赔个不是便可。
但今日的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林公子,本官地门赵文仕前来迎接还请速速下马!”
“......”
洪亮的声音传开,没有回应。
死寂,马车一动不动,不曾传来声响,就仿佛这里面真的没人一样。
混账,老夫亲自来请居然还不给面子。
赵文仕气的够呛,心中憋火。
他想不通一个后生晚辈哪来的胆量,在别人的底盘这么放肆,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蓦的,赵四王五走上前来,看看对方追问一声:“你就是地门史官,负责迎接我们的?”
“正是!”赵文仕点了点头,抬头挺胸,略显孤傲:“本官奉了国主之名前来迎接,还不快让林云小儿速速下马?”
“我想你误会了,我家公子不在,他感受到自己突破契机已至寻求机缘去了!”
“机缘?”
“看到那片山了,里面有很多狼,我家公子文武双全此去战狼当能凯旋而归!”
“逗我?”
两人四目相对,耸了耸肩,揭开车门。
但诺大的马车之中却空无一人,不仅林云没了就连女眷也没了。
“这......真突破了?”
“我家公子就在那片林子里,你若是有胆量就进去找找,说不定运气好还能够碰到,要是你运气不好可能会死!”
赵文仕心神猛地一跳,一脸的半喜半忧之色。
喜的是,追上了,人还在。
忧的是,追上了,不见人。
而且,如果林云真的突破在即,这小子也未免太妖孽了,文采能够独步天下盖压年青一代比肩孔老武力也不逊色?
施宁修微微皱眉,提了一嘴:“赵兄,武人突破时间不定,咱们就在这一直等?”
赵文仕死死咬牙,叹了口气:“两位,有劳你们转达一声,就说城门已经修好,我们先行回到城内静候诸位光临!”
“恐怕不行!”赵四王五摇了摇头,态度决绝的回应道:“这位大人,我家公子说了,如果出来看不到人,那就继续前进返回大燕!”
“什么?”
“对了,公子还留下了一首诗大人可要听听?”
赵文仕神色古怪,等待后话。
他倒是很想看看,这小子耍什么把戏,留诗还能够暗藏玄机。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下一刻,伴随着赵四王五开口,几人的脸色陡然一沉。
赵文仕喘着粗气,身形颤抖,吐了口血:“林云竖子,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