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呵斥一声:“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叫喊,吓得三人一机灵。
回眸一瞥,愣了愣神,赵四王五昏暗的眼眸内布满了诸多死气。
“少爷!”有气无力的叫喊一声,仍旧低着头猛灌酒水。
“还喝?”看着两人一副沮丧的神色,林云暗暗的有些恼羞成怒。
随即,还不待他继续训斥,梦郎嘴角苦笑一声:“少爷,为情所困,不能自拔,还是让他们好好大醉一场吧!”
林云没有回话,反倒盯着对方,一脸狐疑之色:“他们为情所困,你又为何喝酒?”
“雷公,你长这个样子,也是为情所困?”芸萱好奇的开口,却又立马摇摇头:“不对,大圣都没有你毛多,应该没人会喜欢你!”
说罢,举起大圣,细细打量,一副恰有其事的神态。
林云嘴角止不住的狂跳了下,杀人诛心,真够损的,虽然梦郎脸上的毛的确很多,但也不能去跟大圣作比较啊。
“......”本想要下意识的训斥,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
这厮,远看不知道,近看吓一跳,脸上的毛还真比大圣多,活脱脱就是一个毛雷公。
“别介意,小孩子,童言无忌!”林云打个哈笑,梦郎摇了摇头:“少爷,实不相瞒,我曾经也为情所困很长一段时间!”
“你,为情所困?”
“雷,真的假的?”
林云张大了嘴,一脸不可思议。
芸萱想说雷公,却又忍了下去,仿佛意识到了这样不好。
梦郎攥了攥拳,提起酒壶,猛灌一口,面容透露出一副深邃狰狞的回忆之色。
“哪一年,我曾为一个青楼女子而读书!”
“哪一年,我曾一度认为她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仙子!”
“哪一年,我曾差点被她打入到万丈深渊还险些牵连到我的母亲!”
梦郎紧咬着牙,仰头一饮,浇灌而下。
酒,打湿了他的衣衫,或许不仅仅有酒,漆黑的眼角还裹挟有浅浅的泪珠。
“我因为她而读书,也因为她而中榜,更因为他而被官家老爷的傻儿子取代了本属于我功名!”
“功名没了,我可以再考,大不了再用三年!”
“可她,却转头嫁给了那个傻子!”
......
片刻,听完经过,林云伤了,相比于赵四王五的失恋这家伙更惨。
“怨种!”暗暗嘀咕一声,他想不到别的,唯有用怨种方能表达梦郎的遭遇。
妹子无情戏子无义,这么简单都不懂吗?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认真就是你不对了!
他的遭遇也引起了赵四王五两人的同情,缓缓起身,一个拥抱。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几人仿佛遇到了知音,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
“林云,他们哭了,生病了吗?”芸萱有些不懂,林云叹了口气:“病了,的确病了,还是心病!”
言罢,扫视一眼几人,似是想到什么,打断了他们的同病相怜。
“够了!”林云呵斥一声,略带唏嘘:“你们几个为情所困,我便送你们一首诗,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话落,夺过酒壶,浅饮一口,也不顾几人困惑的神色朗读起来。
‘蝶恋花’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片刻,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几人悲伤的情绪更浓。
天涯何处无芳草。
这理,他们也懂,可那初心,又有何人能懂。
芸萱大眼睛眨了眨:“林云,他们怎么更伤心了?”
余飞幽幽的叹口气:“少爷,你虽懂诗却不懂情!”
“你懂?”林云白了他一眼,余飞触景生情道:“或许,我懂,他们的心情我也能理解!”
他这话倒是不假,他的确能够理解。
当初,他之所以答应伐帝,也并非是满腔正义,也有步非烟在他最落魄之时伸出援手。
不过,这段情他没敢表露,两人本就不是一路,多情也只会徒增伤悲注定不能在一起。
“行了,别哭了,几个老爷们哭成这样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们了!”
“少爷,二丫!”
“少爷,小涵!”
“我懂,我知道,你们两个无非就是想要和他们在一起!”
林云摆了摆手,不厌其烦,许下承诺:“听着,只要你们好好种地我保证她们两个绝对是你们的!”
“当真?”两人眼眸瞪圆,死盯着他,林云白了一眼,不答反问:“我有骗过你们吗?”
“没有!”
“那就是了,好好种地,红薯熟了你们的姻缘也就到了!”
言罢,不做解释,转身离去,赵四王五的事他还是有一定的把握。
二丫小涵本就和他们情投意合,如果家里面实在不让那就砸银子砸到他们让为止。
......
国子监,私塾内,一位中年男子脸色有些阴沉。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眼角隐隐裹挟怒火。
片刻,一道人影走来,恭敬行了一礼,中年男子冷不丁的询问:“子龙,这都几时了,三殿下人呢?”
“父亲,听闻三殿下去了三公地,还成立了一间书院名叫‘天庭’”袁子龙如实回应,中年男子站起身:“你说,殿下成立了书院,还取名字为天庭?”
“确有此事!”
“胡闹,身为皇子不想着学业竟然去做这些杂事?”
“父亲,说不定殿下成立书院也有他自己的用意?”
“胡说八道!”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不予认可。
随即,甩甩衣袖,掠出房门,他身为太子太保绝不准许三殿下肆意妄为而耽误了国业。
“父亲,您要去哪?”
“三公地!”
幽幽的话音响起,只留下一道背影。
袁子龙眼眸剧烈颤动了下,父亲的性子他太了解了,此去恐怕多半都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