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搀扶着右相杨平而出,两人同坐上一辆马车,右相杨平此时看着太子意难平。
太子之才在当世不下任何人,这点恐怕他比皇上都清楚,可是偏偏又多了个李梓。
杨平看着太子心里发酸,说道:“今日的局面太子看的清楚,李梓可以明目张胆的积蓄势力,他这么做皇上只会高兴!
可是如果你这么做的话却是不行,你如果也如此作为的话皇上肯定怀疑你有异心,自古帝王都是这个心思。”
太子苦笑道:“我亦清楚,可是我这皇弟也确实不简单,小小年纪这如意算盘打的也是啪啪作响。
现在他是不断积聚势力,收拢人心,若是父皇有恙之日便是他爆发之时。”
杨平点了点头,满脸忧色的叹道:“谁说不是呢?可是李梓有反心却无反行,谁拿他也没办法!
可是如果任凭他这么发展下去的话,将来还真是麻烦!”
太子抬眼看着右相杨平,这老头看着身体非常硬朗,虽然满头白发但是眼不花、耳不聋。
杨平自然也知道太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开口说道:“我这个年纪已如风中残烛,看着还好,可是说不准哪天就没了。皇上近年来体弱多病,可是毕竟年纪不大。
作为人臣盼着皇上快点死那是大不敬,可是我要是先于皇上死去的话,谁来保太子登基?”
太子李川喉咙有些发紧,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什么话。
杨平此时也打开了话匣子,说道:“我杨平前半生郁郁不得志,觉得自己怀才不遇。
幸得皇上登基后我才得遇明主,可以一展才华,我杨平本为一介布衣,如今位极人臣,最该感谢的是谁?
是当今皇上!你莫看皇上如今耽于声色,懈怠惰政,曾经也是力挽狂澜之英主!
至于刘师权之辈,我杨平不论是明争还是暗夺,他都非我敌手,他能安心做左相多年,是因为他之能,否则……”
太子静静的看着杨平,老头很少说这种话,可能真的有了几分醉意,但是他可并非借着酒意吹牛。
今日宴会走的人都是杨平的人,占朝中大半,这老头如果真的想做什么大事的话,这些大臣足矣!
杨平此时胸膛起伏,两眼都仿似有精光,眸光犀利异常,一朝右相的威严尽显无遗。
半晌后杨平心情已经平复,此刻不再威严,如同年老的狮子一般,眸光也黯淡了下去。
杨平无奈道:“我不惧刘师权、不惧贵妃刘琼、不惧李梓,我若在,他们谁也不能夺你的太子之位,必保你登基!
可我现在最惧的便是时光,我还能活多久呢?”
杨平满脸苦涩,太子也能感受到那份英雄迟暮的悲凉。
杨平缓缓说道:“刘师权等人聪明,从不在朝中和我针锋相对,我也没有借口帮你除去这一势力。
李梓更是不简单,心里怎么想谁也不清楚,可是礼贤下士这一点你我都看的明白!
唉!可叹啊,皇上若是早于我驾崩,那么皇位必属太子,哪怕如今李梓亦或是刘师权折腾的再欢也无用!
可我这把老骨头若是比皇上先死,刘师权会迅速收拢朝中大臣,到那时李梓便可顺利登基,你也是必败无疑!”
太子李川此时艰难的笑了笑,杨平此时句句肺腑之言,而且一针见血,太子也看的清楚。
太子李川正襟危坐,说道:“师傅,你将我调出朝外吧!”
这一声师傅叫的杨平一愣,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师傅则是尊称。
杨平点了点头,说道:“如今你在朝中最是危险,一旦有任何把柄哪怕做错一件小事也会被人无限放大,若是离开朝中反而可以大展拳脚。
皇上若是早于我驾崩,那么我一样接你还朝登基,你在不在朝中都没关系。
我若是早于皇上死去,你远离朝堂若是有反制之力仍有登基的希望,若无反制之力也远离了权利核心,李梓亦不能对你赶尽杀绝,也好保全一命。
实话对你说了吧,我也有调你出朝堂之意,刚才宴席上我便已经向刘师权透露,他虽然沉默不语可我料定他也反对不了!”
实际上杨平那么早去南阳王府干嘛?无非是想见见刘师权,今日李梓被封王时杨平就想到了要把太子调离朝堂。
可是刘师权偏偏不在,按理说外孙被封王那他这个当姥爷的岂能后到?也不知道刘师权是料到了什么还是真的因为有别的事耽搁了。
但是在酒席上杨平和刘师权推杯换盏,杨平只说了句他想把太子调离朝堂,刘师权闭口不言,杨平自然也没多说。
杨平为何料定刘师权反对不了呢?因为哪怕刘师权是国丈可也真就斗不过杨平,这件事杨平是非办不可,刘师权能阻拦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