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鸟语花香,道不尽红尘奢恋,诉不完江湖恩怨。
世道沧桑,有今生没来世,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那就潇洒走一回,纵然万劫不复,又有何碍。
曾经梦想的未来,离开闹市的喧嚣,和相爱的人一起,在乡野田间盖个小屋,每天过着衣食无忧,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样的梦想虽然不够伟大,但足够平凡。
平凡的人就要平凡的活。
白倚梦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人,因为慧根拙劣,骨骼寻常,修真多年,一直在练气期徘徊不前。若不是背后有个财大气粗的老爸撑腰,只怕早就被踢出师门了。
白倚梦也曾多次哀求父亲接她下山,但每次都被拒绝。她也多次尝试偷逃,但很快就被抓了回来。最后她也只能认命,顺其自然。
虽然白倚梦对于修行很愚钝,但她在炼丹药这方面却是先天超级天才。老天爷给她关了一扇门,却打开了另一扇窗。
从五岁上山,到今年十八岁,白倚梦不知不觉已在逍遥门呆了十三年。再过半个月,就是他父亲的生辰,白府早早就派家丁通知她回去庆祝了,她是一拖再拖,直到今日才拜别师傅下山。
和白倚梦一起下山的还有她的师兄叶招摇,说是师兄只是为了图方便,避免麻烦罢了,护卫才是真的。
对于叶招摇,白倚梦并不是很了解,她只知道从她记事起,这个叶招摇就一直做她的护卫。
回家的感觉是最美好的。
有家的人也是最幸福的。
何安笙从小就没有家,所以他也曾极渴望有家。后来他就把这种寄托放在了流宗门,把流宗门当成了他的家,只是这个家把他赶出去了。
倒在血泊的何安笙慢慢的爬起,他还没有死,也没有认输。他的瞳孔泛着妖红的血丝,他的周身冒着浓黑的狼烟。
为了赢,也为了活能够活下去,他履行了和修罗魔君的契约,融合了修罗魔君的‘外道魔像’之力,向天怒吼:奇门棍法第三门,生门棍,开。
以万钧之力,如油罐爆炸之波一棍锤爆霍朗的‘火雷宝术’。霍朗也被锤飞出第三进院,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霍朗输了。
众人个个一脸的惊愕,随之而来的是恐惧。
耶律庵面色苍白,大声怒道:“外道魔像,好,既然你执意入魔,那就更留不得你了。他已入魔,大家一起上,今天不将他斩杀,日后必会后患无穷。”
肉身已毁,神魂未灭的修罗魔君,本想附体何安笙重生,却被‘血祭封印术’镇压在何安笙的气海,如今能给何安笙的‘外道魔像’之力,根本不能让何安笙坚持多久。
见耶律庵带着修真术士们蜂拥而上,未完全入魔的何安笙转念一想:再不逃就真的玩完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何安笙用强撑的一口气奋力一棍扫出,闪身跃上房顶,向茫茫夜色飞逃。
脱逃后的何安笙,一路飞奔,一刻也没停,也不管奔向哪方。
从黑夜逃到日落,直到累到了才停止。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安笙才慢慢醒过来,虚脱的身体浑身无力。
“水……”何安笙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你醒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这女孩正是回家给父亲祝寿的白倚梦,何安笙晕倒的路丛刚好被她碰见。
喝了水,何安笙也恢复了一点力气,坐了起来,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和物。
这是一个马车车厢内,何安笙道:“是你们救了我。”
白倚梦道:“举手之劳。”
何安笙又道:“谢谢啊。这是要去哪?”
白倚梦道:“我家。”
何安笙愕了一下,道:“为什么去你家。”
白倚梦道:“因为我要回家啊。”
何安笙道:“停车,我要下车。”
白倚梦道:“你这一身伤,坐都坐不稳,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下车做什么。”
何安笙道:“谢姑娘的好意,就不劳烦姑娘了。”
白倚梦道:“可是这里经常有妖兽出没的。”
何安笙道:“没关系的。”
白倚梦正要再找理由,叶招摇却开口道:“让他下车吧,这伤还要不了他的命。”
最后在何安笙的坚持下,白倚梦最终还是让马夫停车给他。
马车又继续上路,车厢里又只有白倚梦和叶招摇两人。
白倚梦道:“你说他为什么非要下车呢。”
叶招摇道:“找死呗。”
白倚梦道:“你不是说他不会死吗。”
叶招摇道:“那是刚才,现在就不一定了。”
白倚梦道:“为什么不一定?”
叶招摇道:“你没见他那一身伤吗。那伤又不是他自己弄的。”
白倚梦道:“你是说他的仇家找上他了。”
叶招摇道:“是不是他的仇家我不知道,但那三个人的修为都很高,还带着杀气。”
白倚梦道:“那他不是很危险。”
叶招摇道:“不知道,但外道魔像也不弱。”
白倚梦道:“你是说他会外道魔像,你是什么知道的。”
叶招摇道:“感知。”
白倚梦道:“我信你个鬼,不过,能救他吗。”
叶招摇道:“不救。”
白倚梦道:“为什么。”
叶招摇道:“不关我的事。”
白倚梦道:“那关我的事呢。”
叶招摇道:“也不关你的事。”
白倚梦道:“你……回家我要告诉我爹,把你换了。”
叶招摇道:“那也不关我的事。”
马车没有掉头,也没有停止赶路。
叶招摇,从他到白府接了这份差事,只有白倚梦受到危险的时候才关他的事。
旁晚时分,马车在一个驿站歇脚。
白倚梦和叶招摇点了很多饭菜,因为叶招摇不喝酒,所以就没点。
饱饭之后,两人欲要上路,驿站突然来了一帮匪徒,专门打家劫舍的。
为首的是一名彪马壮汉,名叫专杰频,也不知他父母当初是怎样想出这样的名字的,不过还是没有取偏,劫贫(杰频)劫富都是一个意思嘛。
只见那专杰频大声嚇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专杰频是也。识相的把钱财都留下,滚蛋,不识相的就把命留下。”
他的一帮手下立马齐声喊道:“快点。”
一些胆小怕死的人都乖乖的把钱财等值钱的东西留下,匆匆跑掉。
还有一些要钱不要命的,紧紧的拽着钱兜,退到后边。
只有白倚梦和叶招摇一动不动的。
一个匪徒指着白倚梦道:“你,过来,把东西留下。”
白倚梦道:“叫我吗。”
匪徒道:“就是你,快点。”
白倚梦笑道:“叫我妈,你还叫我过去,乖儿子,你不孝哦。”
其他匪徒听到白倚梦这么说,都哈哈大笑,还起哄跟那匪徒说道:“三当家的,有这么年轻貌美的妈,你还不赶快过去。”
那三当家的也没生气,道:“你这小妞长得挺标致的哦,刚才竟然没发现,想做我妈可不行,做媳妇倒是挺合适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匪徒们齐声高喊道:“是。”
白倚梦见这三当家的嘴不干净,并未生气,道:“这年头怪事可真多啊,癞蛤蟆都想吃天鹅肉了。本小姐倒很想看看你这癞蛤蟆的牙齿有多硬。”
这明显是赤裸裸的挑衅,那三当家的哪受得了,也并未过怒,道:“那等你做了我的压寨夫人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三当家的牙齿就被打落了五六颗,嘴角满是鲜血流出。
出手之人正是叶招摇,只不过在场的人都没发现,因为他根本没有动过,只有白倚梦知道是他干的。
白倚梦道:“我就说嘛,你这牙齿不够硬。”
三当家的已痛得说不出话。
只见专杰频道:“何方鼠辈,竟敢暗中偷袭,有种出来尝尝老子的狼牙棒。”
叶招摇缓缓的从白倚梦身边走出,道:“我这个鼠辈。”
专杰频惊讶的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怀疑的说道:“刚才是你打了我兄弟。”
叶招摇道:“是的。”
专杰频道:“那你就把命留下。”
叶招摇道:“好啊。”
那专杰频挥棒欲出手,被人一招击落了下来。
这次出手的不是叶招摇。
叶招摇从不会从背后偷袭,因为从没有人能从正面扛赢他。
他不是神,但他有一把死神之镰。
他很少拔出这把镰刀,这世上几乎没有人能逼着他拔出这把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