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空间似乎有些混乱,大大小小的兽族身形忙碌地穿梭着。
白邪趁着混乱,悄无声息离开地下空间,钻出流沙之后,快速腾上高空,认准方向后,朝着玉山方向而去。
他对于在天下大乱情况下,派出瑞兽行走西山,泽被方圆万里生灵的西王母很是崇敬,据他所知,这是一尊女神,掌管着瘟疫和天之五刑,权力很大,却重来不滥用手中职权,反而一心系着万族生灵。
这样的天神着实不多,白邪见过的天神也不少了,拥有西王母这样的胸怀的,只此一尊。
因此,既然来到了人家地盘附近,不去拜访一番,着实说不过去。
白邪飞行了数个时辰,来到玉山外围。
玉山并不高,跟蠃母山真身差不多,只有三千余丈,在高山辈出的西山中,算不得神山大川。
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不管是蠃母山,还是玉山,其山神都带上了“天”的气息,是大神中的绝顶强者。
陆吾、长乘、烛九阴乃至西王母都是大神极境,掌握了部分天道,距离准天境只有一线之隔。
钟凌、英招、骄虫以及曾经与白邪打过交道的几尊山神宗主,虽然也是大神,但与祂们想比,都差了不少。
为了表示敬意,他特意压低了云头,离玉山还有千里,便传出神念:西王母大人,不周山白邪前来拜访!
他对着玉山方向,连续传出三道神念后,便不再有所动作,静立虚空中,欣赏着玉山脚下的美景。
显而易见,西王母是一位爱美的女神,玉山脚下方圆数千里,开满了鲜花,长着各种神异的草药和树木,不少兽族和灵族在山下悠闲生活,其皮毛和肤色也是极尽鲜艳美丽。
一条小河从山中流出,如同玉带一般,闪烁着五彩光泽,不少生灵来到河边喝水,哪怕本是对立种族,喝水之时也停下了争斗,静静地饮水休憩。
白邪感慨,他曾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让不周山下百族暂时和平共处,达到了喝水不争斗的程度,没想到这种局面,在玉山下自动就形成了。
“不周山神大人,我家圣母请您入山!”一只遮天蔽日的猛禽从玉山中飞出,来到白邪面前,带着女声恭恭敬敬说道。
白邪看着那猛禽,形状如野鸡,一身赤红羽毛,但却带着浓郁的水汽,一看便是掌握了水之法则的异兽。
“是胜遇鸟吗?”白邪开口问道。
“山神大人竟然认识我?”那猛禽有些惊讶。
白邪点点头:“吾还在凡兽之时,便听说过,西山有二鸟,一水一火,火鸟为毕方,水鸟名为胜遇,都是称霸一方的老牌兽族强者。”
胜遇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山神大人谬赞了,小鸟只是后进之辈,如何称得上老牌强者?当时那毕方听信凶神之言,一心燃遍西山,可惜当时我没能拦得下他,幸好大人将他给击败了,不然西山生灵可就遭殃了。”
白邪摆摆手,表示这不是她的错。
他与胜遇鸟边飞边谈,很快便来到玉山面前,天空之中自动打开一扇光门,呼唤他入内。
白邪看了一眼胜遇鸟,对方只能将他送到这里,对着他行了一礼后,便落了下去,收敛翅膀沉入小河之中。
白邪转头,一步便踏入了光门。
熟悉的穿越感袭来,这是进入所有山神空间共有的感觉。天神过于强大后,天地对其排斥力度就会变得极强,此时天神就只能开辟小世界,以神庙或者光门与大世界相连。
片刻后,白邪来到了一片山水空间之中。
入眼所见,云淡风轻,阳光正好,眼前是数百个五彩连池,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美丽渐变色彩。
五彩连池之上,有一间开满鲜花的屋宇。
白邪一眼看出,这些五彩连池、鲜花、屋宇乃至天上的云朵和太阳,都是以浓郁的香火凝成的。
西王母作为初代天神,无尽岁月以来,积累了难以想象的深厚香火,用度极为奢侈。
白邪一步步跨过五彩连池,来到鲜花屋宇面前,停了下来不再进去。
与他的躯体相比,鲜花屋宇太小了,根本容纳不了庞大的身体。
“西王母大人……”白邪开口。
“白邪!”
一道男女混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邪回过头,只见不知何时,西王母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西王母神像极为高大,数百五彩连池立了起来,化为一个巨大的圆环,盘旋在其脑后;圆环之中,一轮烈日熠熠生辉;一顶花环戴在其头上,看那花环模样,正是鲜花屋宇。
祂的长相颇为粗狂,长相似人,嘴里长着一口尖利虎齿,长长的头发随意披在背后,身着豹纹服装,甚至还有一根长长的豹尾。
祂并不美丽,但却很爱美,有一种母仪天下的雍容华贵之感,让人忽略其本身长相。
“见过大神!”白邪微微行了一礼。
西王母微笑着回了一礼,开口道:“白邪,好久不见!”
白邪愕然,自己何时与这尊女神见过?在他的记忆中,除了青要山神武罗以外,似乎从未见过其祂女神。
他不明就里,西王母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听祂说道:“又到了这一天,你来找吾,是想让吾为你塑造肉身吗?”
“不是,大神……”白邪想说自己只是出于敬佩对方,特意上门拜访,并非有什么请求需要帮忙,却突然语气一滞。
“什么,您知道我在寻找塑造肉身之法?”白邪惊讶问道。
关于血肉复生,只有轩辕和已死的天魔“洪仙人”知道,怎么自己一来,西王母就什么知道了呢?
“吾自然知晓,并且还知道,你已经找到了材料。”西王母微笑着说道。
“这……大神你推算我?”白邪疑惑问道。
顶级大神,只要专门去推算小神,能将小神的因果线捋个清清楚楚。
但是,这种行为一般是对小神来说,属于侵犯其隐私,一般来说极为忌讳当面点破。
西王母摇了摇头,说道:“非也,实质上,吾并不擅长术数推算。吾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你已经来找过吾无数次了。”
“怎么可能?这是我第一次与大神相见!”白邪惊骇说道。
“呵呵,你看那是什么?”西王母朝着白邪身后一点。
白邪转头看去,只见自己身后出现无数道身影,这些身影不断重复着一组动作,从进山神空间,一直到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白邪瞪大了眼睛。
“白邪,你可听说过三维生物和四维生物?”西王母说道。
白邪点点头,他抬起头,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问道:“难道大神你是四维生物?”
他曾经了解过一些维度生物,据说,四维生物超越时间长河,祂们可以一眼看清三维生物的命运。在四维生物眼中,三维生物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只只长虫一般的存在,由一组从生到死的身影组成。
但是,这种跨越了维度的生物,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中?并且,对于三维生物来说,这种生物难以想象,不可名状,比仙道更难理解,又怎么可能在眼前看到!
天神之中,竟有这种存在?
白邪顿时感觉毛骨悚然,看向西王母的目光充满了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