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是一尊真正的仙人！”白邪告诉自己。
虽然他也有过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夸张吹牛，说这种话欺骗自己。
但是，他的神格稳定，神性告诉他，对方没有说谎；他的破妄真眼在一进来时便在运用，也没有发现丝毫异常；便是他运起满级神通：真假难辨，也没有发现对方的言语中的虚假。
这一切迹象表明，如果计玄说的不是真话，那么他的修为也超越了白邪现在能理解的上限了！
这种存在，就没有必要去分辨对方言语的真假了，没有意义。
他保持着礼敬，与对方客客气气交谈，并不时认真求教。
计玄告诉白邪，此地是一处大界壁垒，连通着山海世界与天外，虽然他未曾飞升，但有不少飞升者好友，因此每次醒来都会收到来自天外的茶叶。
“什么是大界壁垒，天外就是仙界吗？”白邪问道。
“大界壁垒就是大界的薄弱边缘，为了防止其它大界的生灵从此处穿越过来，特意修建的防御堡垒。”计玄说到，“因此，大界壁垒既是大界最薄弱的地方，又是大界最坚固最安全的地方。在此处，我们可以沟通大界内外，实现物质和信息的交流。”
白邪听得似懂非懂，只好连连点头。
计玄又说道：“天外就是大界之外的世界，仙界只是其中的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
白邪这点听懂了，他的理解，山海世界相当是一颗生命星球，而天外大界则是其它的生命星球。
至于仙界，应该是一颗文明程度更高的星球。
这样说来，仙界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
于是他问道：“前辈三百万年便已达天境，为何不飞升呢？”
要知道，单是透过仙界的缝隙渗过来的丝丝缕缕仙气，就让九州生灵欲仙欲死了，更是早就了不少绝世强者，如果到了真正的仙界，岂不得爽到爆炸！
计玄摇了摇头，说道：“仙界不是你想的那般美妙的，里面有大恐怖！”
他没有深入多说，角度一转，说道：“我在山海世界逍遥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奈何不了我；为什么要去仙界，再次从底层做起，说不定还要给强者们做牛做马，一言不合就形神俱灭了，多危险！”
“可是仙界不死物质充足，可以极大地提高寿命上限，实现长生不死啊。”白邪说道，“在山海世界，众生都免不了生老病死……”
他正说着，再次惊骇地看着计玄。
对方，在山海世界活了三百多万年，从未飞升？
这寿命也太超出想象了，哪怕是天神族，也没几个能活这么久的。
虽然天神族寿命漫长，但那也是相对其余三族生灵来说的，正常的神族，千岁怎么都开始成年了，能活个十多万年便是老神了。
而其余三族生灵，虽然第四步修为号称以万年计算，但走到这一步的生灵，哪个不是天资极高，修行速度极快的，所谓的多少万年修为，其实大多顶天了也就修了万年不到，修行千载，达到十万年修为后飞升的也不在少数。
而眼前的计玄，依他所说，可是踏踏实实活了三百万年了！
百万年的天婴草，放个屁出来，便能让一群天骄在其中活了又死，死了又活，便是因为其废气里拥有不死物质。
而三百万年的修行者，其体内累积或者消耗下来的不死物质，得有多么恐怖啊！
山海世界，有这么多不死物质吗？
白邪震惊，在他眼里，计玄不再是天境大佬，而是化为了一株人形的不死药！
“前辈，你也长生不死……”白邪结结巴巴说道，就连茶水都忘记喝了。
“呵呵，全靠这不死茶树上的茶叶来吊命。”计玄笑呵呵地说道，“如今，你也可以不死了。”
“什么？”白邪震惊。
这就能不死了？
自己的机缘也太好了吧？
白邪感觉自己坠入了如梦似幻的境地中，不知道真假，也不知道虚实，头脑无比昏沉眩晕。
“这茶……”白邪狠狠甩了几下头，强行凝聚精神说道，“前辈，你真是不死者？”
“如假包换！”计玄笑呵呵地，仿佛一名无比慈祥的老头。
但在白邪的眼中，此刻的计玄赫然化为了一头狰狞的天外邪魔，他全身漆黑，头颅部位只有一张大口，洁白的牙齿如同一排利刃，从中伸出猩红分叉的红舌。
邪魔？
白邪在心中挣扎，难道从来到积石山，他便陷入了对方营造的幻境，一切目的，就是为了引诱白邪喝下这一碗茶水，方便对方附体夺舍他！
毕竟这具身体是他的本尊，神格蕴含其中，正常情况下无法被夺舍的，只有茶水这样的天外之物，才能蒙住神格，让外物进入。
他感觉自己陷入泥沼之中，全力挣扎，却越陷越深，不能自拔，他的身体越来越沉，心也跟着沉到了无尽的深处。
嗷！
白邪猛地抬头，发出一声长啸，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他眼前的幻象全部消失，眩晕之感、狰狞的天外邪魔、神格蒙尘之象，无尽的泥沼，转眼之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眼前的计玄，仍然是那面容慈祥的瘦削老者，手边的茶碗粗糙无比，自己的手放在碗沿，似乎刚饮完了第一碗，还未放下。
“前辈，这是怎么回事？”白邪疑惑问道。
“此茶名为梦道，第一次饮用时，可观本心执念，出现幻觉是很正常的，只要守住本心即可。”计玄笑着说道，“小友在幻境中只沉迷了两个呼吸，当真了不得！”
两个呼吸！
白邪分明感觉过了许久。
“幻境之中，有几分真，几分假？”白邪问道。
计玄回答：“既然是幻境，那自然是十分假，零分真了。”
“仙界、大界壁垒、三百万年未曾飞升的不死者、还有你的名字……都是假的了？”白邪问道，“那你究竟是谁？”
“没想到，你在幻境中看到了这么多东西。”老者收起笑容，神色严肃的看着白邪，问道：“你当真认不出我是谁了吗？”
白邪惊疑地看着对方，他确定自己之前没有见过这样一位人族。
但是，当看到对方眼睛时，突然有一丝久违的熟悉感袭上心头，于是他试探着问道：“众兽山神，老斑鸠，是你吗？”
“你小子，翅膀长硬了？竟敢如此称呼我！”老者暴怒，伸手一把抓住茶壶，便朝着白邪头部招呼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