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邪也坐了下去。
虽然担心所谓的秘境最后传承,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夺舍骗局,但事已至此,除非现在就离开,否则,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刚一坐下,一道红色光芒便从圆鼎中射出,随后红光将白邪笼罩。
这道光芒,给白邪一种冬日沐浴暖阳的舒适感,如同回到母体之中,安全而又舒适,让白邪不知不觉放下多疑和警觉,尽情享受难得的轻松。
在场生灵中,朱厌生性多动,最难入道,一坐下便左顾右盼,见到帝江之子身上瞬间泛起青色,鸾鸟也身披五彩,他急得抓耳挠腮。
当白邪也最后坐下时,朱厌更着急了,但是紧接着,白邪全身瞬间泛起红光,当场就让他瞠目结舌了。
“怎么回事,他一坐下就传承完了?”朱厌喃喃自语。
别的都是从头部开始,往下一点点泛起光芒,最快的蝮虺王真毒也才达到一半身躯。
而白邪,最后坐下,最先点亮全身!
“什么兽祖,不如叫狼祖好啦!”朱厌闷声吭哧,突然眼神发直,头顶也冒出了橙光。
“白邪,你看我这件裙子怎么样?”
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穿着一件碎花裙子,露出细长笔直的大腿,她转着圈,仿佛一缕阳光洒进昏暗的病房。
白邪有些发傻。
“问你话呢!”那女孩子皱着鼻子,对白邪的反应有些不满意。
“好看,好看。”白邪说道。
“敷衍!”女孩子走过来,轻轻锤了白邪一拳,让他身体颤了几下。
这感觉,如此真实!
“你要快点好起来,知道吗?学校的黄角兰开花了,好香好香,我要你举着我去摘花!”女孩子说道。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的采花小贼!”白邪笑笑,刮了一下女孩子的鼻子。
“嘻嘻!”女孩子笑了起来,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喜悦。
“白邪,白邪!”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白邪转过头,只见一名中年妇女伏在床边,双眼通红。
“邪儿,你爸昨晚走了。”那中年妇女说道。
“啊?”白邪一愣,脑中一片轰隆,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上了个厕所,回来时便觉得心中翻腾,吐了几口清水后便去世了。”中年妇女含着眼泪,嘴角微微一弯,又说道,“走得很快,没有痛苦。”
白邪没有说话,他感觉自己的胸口也是一闷,有点喘不上气来。
“白邪?白邪?”中年妇女惊慌的声音传来,然后便是一阵哭声。
白邪只觉得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无数的人影在面前来来去去,最后灯光定格,整个世界都安定了。
再见了!
白邪默默说了声,只感觉身体越来越轻,仿佛一片羽毛,四处飘荡着。
“这是真实,还是虚假?”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嗯?”白邪正沉浸在无声的悲伤之中,被声音惊醒,突然抬起了头。
“自然是真实的。”白邪说道。
“错,这是虚假的,白邪!”那声音虽然温和,但下结论却无比果决,“这只是一缕残魂的记忆,你吞噬了残魂,却将记忆当成了自己的。”
白邪默然,那记忆如同梦幻泡影,啵地一声破碎了。
“大王!”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传入白邪耳中。
白邪注意力被那刺耳之声吸引,转头看去,只见大王后白琼身体庞大如一颗星辰,她吞掉一颗月亮般大小的陨石后,对着白邪发出高声预警。
白邪抬头,只见整片星空都被一面巨石遮挡。那巨石所过之处,璀璨繁星尽数被摧毁,星空为之寂灭,形成一片巨大的空洞。
那巨石前来,势不可挡,而白邪正处于正前方。
“大王,快闪开!”白琼喊道。
“闪,往哪里闪?我闪了,身后的世界怎么办?”白邪说道。
他张开了嘴,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在口中形成,一声狼嚎传出后,白邪朝着那巨石冲去,一口便将其吞入口中。
“呃!”
白邪打了一个饱嗝,有些消化不良。
“大王,你真勇猛!”白琼脸色带着崇拜,娇声说道。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白邪挥了挥爪子。
他正要说什么,突然脸上一变,在白琼错愕的目光中,浑身散发出滔天光芒。
白琼连忙后撤无限远的距离,满脸惊骇地看着他。
“大王,你成太阳了。”白邪看到大王后的口型。
怎么可能?
白邪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腹部通亮,正发出强烈的光芒,那光芒有些晃眼,白邪揉了一下眼睛,四处看去,发现周围原本黑暗的星空都被自己照亮了。
他转过身子,看到正下方有一片广袤世界,上面峻峰林立,细水长流,更有仙气袅袅,强者无数。
不过,随着自己转身,强烈的光芒照射下去,整个世界都沸腾了起来,高山坍塌,长河干涸,仙气消散,强者化为灰灰。
这?
白邪一愣,看向白琼,只见对方也浑身冒火,正在燃烧!
“这是怎么回事啊?”白邪惊骇大叫。
“你看不懂吗,是你在灭世啊!作为最强大的守护者,你灭掉了这一纪元!”一个声音在白邪耳边响起。
“这是真事,还是虚假?”
“当然是虚假了!我有这么强大,还用得着四处奔波吗?”白邪毫不犹豫回答道。
“错!这是真实的,白邪!”那声音说道,“当年,我亲眼看到,你超级大爆发,引爆了仙灵之气,毁灭了世界。”
“你是说我原本是一颗太阳?最后发生了超新星爆炸?”白邪问道。
“可以这么说!”那声音说道。
“荒谬!”白邪觉得对方脑子瓦特了。
“我是兽祖,我说的都是真的。”
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浮上白邪心头,让白邪确信自己看到的,就是曾经的记忆。
颠倒黑白,真假难辨!
明明感觉是真的,那声音说是假的,自己便相信其为假;明明感觉假的不能再假,那声音说是真的,自己竟然打心底相信事情的发生。
“白邪,告诉我,何为真,何为假?”
白邪摇头,在那声音的影响下,他感觉整个世界荒诞无比,既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想真便是真,想假便是假。
“我告诉你,我说的就是真的,不管事实如何!”
“你是个什么东西?”白邪挣扎着,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我?一根舌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