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展开轻功,快速飞奔了一个时辰,来到金州府衙,衙内一些衙役和知州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昨日去香炉山查封矿区的几十个衙役至今未归,州衙正在商议对策。王阳明快速来到州衙门口向衙役道:“这位差爷,在下龙场驿站王守仁,有要事面见知州大人,烦请禀报。”
“大人正在商议重要事情,不便打扰。”衙役回道。
“大人是否在商议昨日衙役未归事宜?”
“正是,你是如何知晓的?”
“在下正为此事而来,情况紧急,烦请禀报。”
“先生请稍后,我这就去禀报。”衙役说着转身奔入府内。
不一会儿,一官员带着衙役和幕僚匆匆走出来,见到王阳明作揖道:“久仰先生大名,下官金州知州王木,先生快快里边请。”
“参见王大人,因情况紧急,守仁多有冒昧。”说着王阳明随王木进入州衙。王阳明将在香炉山的见闻一一的讲与王木听。
“是谁干的?我的苗族乡亲啊,我的衙役兄弟啊,这苗民造反了,该如何是好呀?”王木听后捶胸顿足的道。
“王大人不必惊慌,当务之急是要尽快上报朝廷,派兵来维稳;另外就是尽快的离开州衙避一避,现在苗民们都不明真相,被韦继志所利用,情绪还在悲愤中,要避免直接冲突,以免事态扩大,等朝廷大军到后,再向民众解释,并彻查事由。”王阳明道。
“先生所言甚是,我这就上疏朝廷。”王木转身对幕僚说道:“文忠,你安排州衙的衙役和家眷们先撤离,本官留下来给乡亲们解释。”
“大人,这可不行,你要是不离开,大家都不离开。”幕僚涂文忠道。
“是呀,大人,如果你要是落入他们手中,朝廷大军一到就再也没有解释的机会了,这韦继志像是有预谋的,没有朝廷军队压境,光靠嘴巴说服苗民是很难的。”王阳明心想这次与上次布依起事不同,这次死了那么多人,而且苗民的情绪都在愤怒之中,必须还民众一个真相,才能说服民众;而真相只有韦继志一人知道,他就是带头挑事的人。
“在金州境内死了那么多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父母官,我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我要留下来跟苗族的民众对话,哪怕他们将我捉了去或者杀了我,也在所不惜,希望能用我一个人的性命平息这次危机。”
“大人,您要是牺牲了,朝廷大军一到,就会对苗民进行全力剿杀,那样会造成更多的苗民伤亡。”王阳明担心的道。
“所以,我更要留下来,一边安抚好苗民,一边向朝廷请求宽恕无辜的民众。”
“王大人大义凛然,执政为民,在下甚是敬佩,在下愿意陪大人留下安抚苗民。”
“万万不可,先生乃朝廷栋梁,与此事毫无关系,可不要连累了先生。”王木着急道,生怕连累了王阳明。
“王大人此言差矣,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此事与在下有大大的关联,也想弄清楚真相。”
“那就有劳先生了。”王木知道王阳明武功高强,苗民再多,也能脱身,也就不再坚持了。
另一边,韦继志领着大批的苗民风风火火的赶到了金州府衙,见州衙大门紧闭,一个衙役也没有,挥手大喊道:“兄弟们,跟我冲进州衙,杀了狗官,为死去的乡亲们报仇。”苗民们在韦继志的指挥下纷纷冲上前打砸衙门。突然衙门打开,王木和王阳明走出来,王木对愤怒的苗民道:“乡亲们,请不要冲动,有任何诉求,本官都会向朝廷反映的,香炉山矿场的事情,本官一定查明真相,还大家一个公道。”
“狗官,去死吧。”韦继志带大伙冲杀向王木,王阳明见状怕民众们控制不住情绪打死了王木,一把抓起王木飞身上房顶。回头对民众道:“乡亲们,请稍安勿躁,香炉山矿场的惨案,另有隐情,那矿场并非朝廷开采的,王大人正在组织调查,一定让真相大白,还大家一个公道的。”
“抓我们的民众做劳役,抢我们的矿山,夺我们的资源,征我们赋税,还杀了我们那么多的苗民,有狗屁的公道可言。”韦继志回头对苗民大喊道:“乡亲们,这些汉人阴险狡诈,不要被他们蒙蔽了,杀了狗官,夺回我们自己的东西,把他们赶出金州。”苗民们在韦继志的怂恿下蜂拥冲进州衙,王阳明见状,苗民愤怒的情绪已经被韦继志掌控,形势已经无法挽回,只能带着王木从屋檐飞身而去。
第二日,香炉山苗民起义已经传遍整个金州,金州各地的苗民纷纷响应,雷山、黄平、台江等县衙均被苗民攻陷,各地的苗民武装都投向了韦继志;一时间叛乱的苗民达到了近万人。贵州布政使张吉震动,赶紧召开军政会议,责令贵州总兵李昂尽快平叛;李昂派遣水西宣慰使安贵荣带领二万人马作为先锋先行到达金州。
韦继志占领了金州府衙后,以州衙为据点,打开了州府和县衙的粮仓分发给当地的苗族和布依族民众来拉拢民心;打开了牢房,把里面的一些罪犯都放出来收编入军队,组建敢死队;并收集了各府衙兵器库的兵器武装了军队,一时间整个苗民武装具备了较强的战斗力。
王阳明见形势一时半会儿很难控制,怕娄佳和姑鲁寨的众人担心,匆匆回到了姑鲁寨。因国师贺延寿已死,炼药已经炼不成了,姑鲁寨的孩子就基本安全了,水族的危机已经解除,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香炉山苗民叛乱。王阳明等人告别了族长,回到龙冈书院。王阳明对陈文学和娄佳道:“文学、佳儿,你们看好书院,我这就去金州。”
“守仁哥哥,平叛是朝廷的事,我们就不要参合了吧?”娄佳道。
“是呀,先生,安大人的军队朝发夕至,苗民叛乱很快就会得到平息的。”陈文学道。
“此次香炉山叛乱甚是诡异,还有很多谜团未解开,国师倒底是为谁炼药?又是谁安排采矿的?倒底是谁杀了那些衙役和矿工?黑衣蒙面人又是谁?这个韦继志又是什么人?国师的卫队又去了哪里?苗民们都是不明真相被蛊惑的,我要去解开谜团,并请求朝廷宽恕苗民。”王阳明道。
“朝廷平定叛乱后抓到首犯,自然就清楚了。”娄佳道。
“朝廷都不了解前面发生的事,就怕一来就直接剿灭叛军,那样不仅会牺牲很多无辜的苗民,还会引起民族矛盾。”王阳明道。
“可朝廷大军平叛,我们也插不了手呀。”
“我去安大人军中,先把前面发生的事告诉他,也有利于他决策。”
“好吧,那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娄佳担心王阳明的安危,但知道又无法劝阻王阳明。
王阳明匆匆安排了驿站和书院的事宜后,整理了行囊飞奔向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