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道陀与王阳明对战后,被佛门绵劲带飞出的树叶划伤,虽然是轻伤,但着实也是大惊一场,自己练成珠峰剑法后还没遇见过如此强大的对手,也没有受过伤。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战胜王阳明就匆匆先回去找到国师贺延寿,商量后续对策。他没想到王阳明是强弩之末,受了很重的内伤;伤的远远比自己要重的多,实际上是自己赢了。
“你回来了?杀了王守仁没有?”贺延寿见到白衣道陀道。
“没有,他的武功确实太高,我们过了上千招也没分出胜负,这大明武林中奇人异士真是多。”
“连你都打不过他,这王守仁怎么会有如此高的功夫?”
“他得到了娄谅的真传,而且还青出于蓝,我使出了师傅的‘万籁俱寂’,居然被他的‘内圣外王’破解了。”
“看来,当年你师傅珠峰老叟输得也不冤枉。”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也或许是我没有真正的理解‘万籁俱寂’的意境。”
“杀不了王守仁,就拿不到那七个孩子的血,炼不成要药,怎么向国王交代?”
“非要那七个孩子的血吗?其他地方孩子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只能是取当地水族孩子的血,不然我也不用大老远的跑到大明来炼药了。”
“我们缅甸也有水族啊,缅甸的水族孩子的血也不行吗?”
“不行,只有喝本地水,吃本地粮食出来的孩子的血才能和石蛋药引发生作用后不会出现排斥,如果出现排斥就炼不成药了;这任何药的药效都是有地方性能的,为何有道地药材一说,就是这么来的。”
“现在以王阳明的武功,还有那布依八音,我们确实没有胜算,是否可以向他们借用孩子的血,反正我们也只是用一滴血而已,并不需要取他们的性命。”白衣道陀心想一个王阳明已经很难对付了,加上布依八老,自己肯定是不敌的。
“不行,我们阿祥水族后裔是华夏正宗,铮铮铁骨,不可能跟那些懦夫、投降者低头的。”国师贺延寿是阿祥水族一支的嫡系,对三都水族阿吉的后人甚是看不起。
“如果是这样,只能请天竺那烂陀寺的龙智大师过来帮忙才行。”白衣道陀心想自己一个人是肯定无法战胜王阳明和布依八老联手的。
“龙智大师?你号称打遍东南亚各国无敌手,连你都拿王守仁没办法,这龙树大师有用吗?”贺延寿突然感觉这王阳明实在是太高深莫测了。
“他是天竺第一高手,密宗神僧,专注内功和掌、拳、腿等手脚功夫,无敌于天下,说起来也算是我的师叔,我只是在剑法上略有造诣,要说内功和其他拳脚功夫远不敌于他;如果能够请到他,我们就有把握夺回孩子。”这白衣道陀心想如果把这龙智大师请过来,拳剑结合,不仅可以牵制住布依八老,自己再与王阳明斗一斗,至少黑衣人是完全有机会抢夺孩子的。
“那就赶紧飞鸽传书让他来吧,这几天我们也休息一下,刚好让我的巨蜥恢复一下舌头。”贺延寿心想也只能如此了。
另外一边,王阳明因娄佳被放鬼昏迷后,心急如焚,只想找到国师贺延寿‘退鬼’,因为只有他才懂得如何‘退鬼’,于是带着布依八老和族长从尧人山的口子下去,顺着原来的道路来到最底下的溶洞,只见溶洞里的设施都还在,但石蛋不见了,想必是国师他们的人又重新回来过,王阳明也不多想带着众人从国师和黑衣蒙面人退出去的方向寻去。
几人顺着溶洞一直向前走了几里地突然感觉到头了,没有去路,王阳明举着火把抬头环顾,见左边一丈高的地方有一溶洞延伸而去,而右边有向下的空洞,王阳明吸取了前几次向上走的教训,这次也带着众人往右边向下的空洞溜下去,下面还有很大的空间和溶洞,地上有很多巨蜥的粪便,于是几人顺着巨蜥粪便的方向继续前行,大约走了几十里见前面出现了两个分岔,一边相对较小,人可以轻松过去,但那巨蜥就很难过去,而另一边则很开阔,底下还有巨蜥的粪便,几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原地打坐休息了一段时间。王阳明心想只要找到巨蜥就能找到贺延寿,于是休息后领着大家往右边走去,几人又走了几里路,前面渐渐的出现亮光,几人来到亮光出,只见两三丈高的地方有很大的一个洞通向外面,阳光就是从那里照下来的,于是几人沿着岩壁凸起的地方往上飞跃,八大寨老带着族长,几下就出了洞口,只见四周树木茂盛,杂草丛生,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射着左边的一座山,远远望去像半个月亮;原来几人已经在山里的溶洞里整整走了一个晚上,此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族长惊奇的道:“此处已经是金州了,你们看那就是月亮山。”族长指着那半圆形的山。
“看来你们先人的传说是真的,当年阿祥一支可能就是从这里逃出官兵的围困的。”王阳明道。
“可现在哪里去找那国师和巨蜥呢?”族长道。
“不妨,用我们的布依八音试试,如果这巨蜥在方圆几里之内的话一定会有躁动的。”陈寨老道,原来这布依八音不仅是可以运用内功驭剑,其中有一种声音叫驱兽音,能够通过声音传送到几里以外,使在里面的一些鸟兽等动物骚动起来,这是布依族古人打猎时用来赶动物用的。
只见八大寨老拿出乐器,开始吹拉弹唱,一时间整座乐声齐鸣,“叽叽”的长音,甚是刺耳;此时的布依八老功力不在驭剑,而在传音,几里之内的鸟兽均被惊起,突见山脚下传来“嗷、嗷”的叫声,下面的树木杂草出现剧烈震动,两边分开。众人一见,定是那巨蜥,于是飞奔而去。
众人来到山脚,在茂密的树木和杂草间有一块很大的平地,建有两间茅草屋,“哈哈哈”传来几声巨响,响彻山谷;一白衣老者飘然落于屋前,正是缅甸剑神道陀。此时,屋内走出一白发老者,正是那国师贺延寿。
“王守仁,我还没去找你呢,你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道陀见王阳明和布依八老一起来,以为是来追杀他们的,正准备放手一搏。
“国师,道陀前辈,请别误会,我等过来,并无恶意,而是想与各位言归于好。”王阳明道。
“谁跟你们言归于好,老夫与你们不共戴天。”国师贺延寿道。
“国师,我是三都水族的族长,我叫贺寿康,想必您是先祖阿祥一支的后人,我们都是同宗同源的,你们有什么需要,只要不伤害族民的性命,我们都可以无偿的提供,我们都十分欢迎你们回来的。”族长道。
“当年阿吉就是一个又笨又蠢、没有骨气的投降者,我们阿祥一支的族人,才是水族的华夏正宗,我们根本不屑与你们为伍。”国师贺延寿甚是看不起三都水族的族人。
“国师,先辈们不管有多大的过错和恩怨,都让他过去吧,我们作为后人可不要再让遗憾和仇恨扩大了,毕竟阿吉和阿祥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王阳明道。
“是阿,国师,我们是同属于一个祖先的,你们需要石蛋,需要那七个孩子的血,我们都可以送过来的,请你退了娄姑娘身上的鬼吧。等你把药炼成后,我们率全体族人欢迎你和在缅甸的族人,并请你来主持我们水族三十年的大祭祀,让我们两边的族人互通往来,相互认亲。”族长贺寿康道。
“休想,你们这些愚蠢的下等人,伤了我的巨蜥,我跟你们誓不两立,我要你们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死去。”国师贺延寿对于伤了他的巨蜥还是耿耿于怀。
“国师,伤了巨蜥确实是在下的错,只要你退了娄佳身上的鬼,我随你处置,还望国师成全。”王阳明说着拿出那截断舌双手奉上。
“王守仁,拿命来。”贺延寿本来就对王阳明没有好感,见了那断舌头更是怒火冲天,运足全力一掌击来,王阳明不躲不闪,只见“砰”的一声,重重的击在王阳明胸口,王阳明被击飞数丈,摔在地上,“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王阳明本就受了重伤没有恢复,现今又受了如此一击,当场昏迷过去。贺延寿因为王阳明伤了他的巨蜥,根本就不想与王阳明和解,一掌击出就是想取了王阳明性命。王阳明武功原本远在贺延寿之上,哪怕只有五成功力也能接住这一掌,可王阳明对伤了巨蜥心存愧疚,而且希望能够与贺延寿和解,退了娄佳身上的鬼,所以完全不做抵抗,没想到这一掌差点送了性命。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双方的人都没想到,布依八大寨老马上跃于贺延寿前面,以防贺延寿再次的攻击,而缅甸剑神道陀也快速飘至前面,双方剑拔弩张。
“先生。”族长贺寿康着急的跑过去看王阳明的伤势。
“道陀,还不快点杀了他们。”贺延寿大声道。
“国师,我看他们并无恶意,也愿意送血给我们炼药,何必再杀了他们呢?”道陀毕竟是珠峰老叟的弟子,见王阳明已经受伤昏迷,心想王阳明为何如此不堪一击,难道与自己交手的时候已经受了伤?还是故意假装昏迷?不管怎样,见对方态度诚恳,且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既然已经受伤了,也不想趁人之危。
“道陀,此时不杀王守仁,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还不动手。”贺延寿呵斥道。
“国师,我们真的不能与他们和解吗?”剑神道陀道。
“不能,绝对不可能。”贺延寿大声道。
“那就得罪了。”道陀说着长剑挥出,杀向布依八大寨老。
布依八老领教过道陀的厉害,不敢大意,马上跳跃开来,各就各位,八音齐鸣,八剑飞击向道陀,双方经过上次一战,各自都对对方的剑法有所了解,“叮叮叮”双方剑锋相交,闪出无数的火星。
贺延寿见布依八老被道陀缠住,正要再次袭击王阳明取了其性命,突然,那巨蜥“嗷、嗷”大叫,狂奔向山外。贺延寿见状大惊,怕那巨蜥出了山区进入有人居住的地方,如果大面积的伤了民众,要是被官府下令围杀就麻烦了。“道陀,王守仁已经受伤,你赶紧杀了他们,我去追巨蜥。”说着快速跟随巨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