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丐帮大勇分舵的弟子们五人一组,组成了几百个搜山小组将山上的每一处草皮都翻了一遍。
忌惮那小魔女的诡计,为免再出现伤亡,搜山的进度进行得比较慢。不过这林子总共就只有那么点大,能藏人的山洞什么的也就那么点,这么多人一个下午要找出一个小女娃子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慕容复在现场观察了一会儿,随后便回了城,乔峰怕丐帮兄弟再遇害,留在现场坐镇。
下午,城内某处酒楼。
一名年轻的白衣公子哥走进了酒楼。
只见他手执一把素白折扇,更加将他白皙的双手衬托得如霜似雪。一张雪白的瓜子脸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此刻他的嘴角泛起两只梨涡,仿佛遇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情一样。
他一进来,酒馆内嬉笑打闹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许多上一刻还在谈天吹水的酒客都住了嘴,手里的酒碗也不往嘴边送了。
直到那白衣公子在一张靠墙的桌子边坐下,酒馆内热烈的讨论才重新恢复。有些人同一桌的酒客窃窃私语,时不时将眼光往那白衣公子的方向瞟一眼。更有那胆大的直接毫不避讳地将眼光往这白衣公子清秀颀长的身材上乱瞅,眼中露出邪邪的目光。
白衣公子并不理会,自顾自地坐下,折扇一开,轻轻摇晃,怡然自得,俨然一副风流俊雅的世家公子派头。
店小二早就注意到这位气质不俗的贵公子,急忙跑过来用抹布将本就干净的桌子擦拭得更加纤尘不染。
“这位爷,您要点什么?小店有上好的二十年陈女儿红,糟鹅,熏鸡,酱肘子,烧鸭,卤猪蹄,还有我们大厨张师傅精心烹饪的红烧牛肉更是一绝。您看随便来点什么?”
店小二嘴上客气,脸上的笑容更是谄媚,根据他的经验,这种装扮的公子哥都是未经世事,而且不差钱的主,只要你多说几句好话,把他给哄高兴了,等闲一二两银子的赏钱根本不在话下。
那公子闻言,灵动的大眼睛眨巴几下,问道:“真是这样的吗?你可不要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要是饭菜不合口味的话,哼。我掀了你这破店!”
店小二更加确信眼前之人就是一人傻钱多的跋扈公子,笑容更加灿烂了,点头哈腰道:“这位爷,瞧您说的。本店开张二十五年,至今还没有砸过招牌。
这南来北往,四面八方的客官哪一个吃了咱家的饭菜不说好?爷,您就放心吧。要是这饭菜不合口味,别说您老人家饶不了小的,就是这在座的各位大爷也不依啊?各位爷,您们说,是不是?”
酒馆大堂爆发出一阵欢乐的笑声,所有人都对店小二的这一番机灵的说辞暗暗地赞叹一句。更有那轻佻浮浪的直接大声道:“小公子,你就放心地点单吧。要是他家饭菜不合你的口味。各位哥哥一起帮你砸了他家的店面!”
那公子哥眼神一凝,一抹寒芒从眼角深处闪过,随即又露出先前那灿烂的笑容,对着那出声的方向洒然一笑道:“那就多谢这位大哥替小弟主持公道了。”
那说话的大汉被那公子哥这一笑,只觉浑身骨头都要酥了,只觉那公子哥的声音娇嫩软糯,比那勾栏内唱曲的清倌还要好听。
一股无名邪火顺着小腹直上心头,那大汉两眼发直,声音粗重地一拍桌子,对店小二说道:“小二,这位公子的账算在我身上!一会儿他要什么,你就给他上什么,多少都算在我头上。”
店小二眼前一亮,忙道:“幼,马五爷。您老人家今天好兴致啊。这位公子您今天可算是走运了。这位答应帮您付账的马五爷是我们城内有名的富户,出了名的康慨。头一个爱结交朋友。您要是结识了他,那日后在这城内可就好走啦。”
那马五听店小二当着这公子哥的面这般夸赞他,顿时心花怒放,故作豪迈地一笑:“哈哈哈。你这小子,还是这么会说话。来,这一锭银子拿去,给这位小哥多上些好酒好菜,补补身子。”
店小二着急忙慌地接过银子,揣在手里一掂量,就知起码在五两以上,心知今天走运又遇上了冤大头。
于是他满心欢喜地回到那公子哥面前道:“这位少爷。您要吃点什么?随便点,方才那位爷全包了。”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那就把你刚才所说的二十年陈女儿红,糟鹅,熏鸡什么的还有后厨大师傅秘制的红烧牛肉一样都给我上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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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一愣,这要是统统都来一份,那他能够赚的银子就少了。于是满面堆笑地劝道:“这位小公子,本店的饭菜都是足量足份的。您一个人,我看点两个菜就够了,用不了这许多。”
白衣公子冷笑一声:“谁说我是一个人?我一会儿还要请刚才的那位大哥一块儿过来喝一杯呢!你这小二好没有眼力见!”
那马五听白衣公子说要请他过来一起喝一杯,大为欣喜。见店小二还在犹豫,怒斥道:“混账东西,没听这小哥怎么说的吗?还不快滚下去准备!”
见这地痞恶霸发怒,店小二不敢在说话,着急忙慌下去吩咐后厨准备了。
那马五本就有龙阳之好,见了这清秀可人的小公子,一颗心早就飞到邻桌去了。如今听到这小公子出言邀请,遂打蛇随棍上,羊装三分醉意,提着一壶酒来到白衣公子所在的角落挨着他坐下。
“来,这位小兄弟。今日你我有缘,一起痛饮一醉。你只管放开了喝,待会儿醉了就上哥哥那儿去。哥哥那儿上好的房间大把地有。”
白衣公子眼中的厌恶一闪而逝,随即不着痕迹地离那马五远一点,娇笑道:“好哥哥,不要心急嘛。待会儿酒菜上来后,小弟我亲自敬哥哥一杯。”
那马五吃这一笑,魂飞天外,脑子早就被他忘到不知哪个角落里面去了,忙忙地应道:“好好好。那就等着弟弟敬的这一杯酒。”
片刻后,酒菜陆陆续续地上来了,店小二道一声:“请慢用。”然后心疼地拿着剩下的三钱银子离去了。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拿过酒壶往杯子里倒了满满的一杯酒笑道:“这位大哥,小弟初来贵地,就遇见了大哥这样的好人,万分感激。来,大哥,喝了这杯酒,以后你我就是千百年的好兄弟了。”
他一边说,一边眨巴了一下灵动的大眼睛。
那马五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溢出来了,此时此刻哪里怀疑有他?只觉眼前这白衣公子哥比勾栏最风骚的红牌还要勾人,连忙一把抓向眼前公子哥端酒的皓腕,被那公子轻松躲开。
公子哥掩嘴一笑:“大哥,不要着急嘛~先喝了这杯酒再说~”
马五喜不自胜,忙道:“好,听兄弟的。听兄弟的。”
一边说,一遍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喝完还故作豪气地将酒杯倒转过来,以示酒到杯干,并无保留。
他正喜滋滋地想和白衣公子进行下一步的交流,忽然发现舌头一阵酸麻,就像被毒蜂狠狠地刺了一下。紧接着,整条舌头都肿了起来。
“这,这.......”
他只觉一团火炭在口腔内燃烧,完全说不出话来。
白衣公子掩嘴娇笑道:“好哥哥,你是想说这酒里有毒?对不对呀?”
“呜呜呜”马五急忙点头。
白衣公子笑道:“你说想要和我交个朋友,还说一会儿醉了上你那儿歇着?可是你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我们该怎么交朋友呢?”
马五这时候就算是再蠢,也知道眼前的这白衣公子并不是什么啥都不懂的小白脸,深悔自己色欲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急忙不住地指着自己的嘴唇,摆摆手,又点点头。这时节,他两片嘴唇都已经肿得跟香肠一样了。
“哈哈哈哈,算你走运,本公子我今天不想杀人。就小小地惩罚你一下,割了你半条舌头算了。”
说着,白衣公子从袖子里取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两根手指一捏,逼迫马五张开嘴,吐出舌头。然后白衣公子手一划,一道白光闪过,马五的舌头一下子短了半截,断口处大片大片的淤血流了出来。
马五惊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留在此地?连滚带爬地出了店门,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店内众人目睹了这可怕的一幕,哪里敢再停留?顷刻间,方才还一片热闹的酒馆一下子便冷清了下来,就连跑堂的店小二都躲到后厨去了,生怕惹祸上身。
白衣公子冷哼一声,心道:总算是将这群讨厌的苍蝇给打发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阿紫。
在知道自己无意中招惹了不该惹的对头之后,阿紫思考一番,决定冒险返回城内。她料定那些找她的人会将目光锁定在那铁枪庙的后山。因此,虚虚实实,这会儿城内反而是最安全的。
果然如她所料,前一天无处不在的乞丐这会儿都不见了。
不过这个时候要出去也不容易,这些花子无处不在,惹了他们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一不小心就会撞上他们。她此刻不过是杀了两个无足轻重的丐帮低袋弟子,双方的仇怨还不算太大。但要是她再到处乱跑,杀的乞丐多了,那可就说不定了。
哼,等姑奶奶找到一个好地方将丁老鬼的化功大法练成了,你们这些讨人厌的家伙统统都得去死!
阿紫不无得意地想道。
接着就开开心心地一口酒,一口菜地往樱桃小嘴里面塞,奔波了半夜,这会儿她确实是饿了。
她一边吃着酒菜,一边得意地翘着二郎腿,得瑟的样子就像一只刚从鸡圈里成功偷了一只鸡的小狐狸。
突然阿紫停下快子,不吃了。因为她注意到,此时客栈的另外一个角落里,一名青衫公子正捏着一个精致的小酒碗慢慢地品着酒。
那公子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一袭青衫将他的身段衬托得如玉山修竹。剑眉入鬓,凤目生威,一张雪脸如明珠美玉。他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那里,小口小口地抿着酒,桌上满满地一桌菜肴也不尝一口。
白皙的手指时不时轻轻地敲下桌面,刚才的动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索着什么,仿佛世间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阿紫定定地看着他,内心忍不住赞叹一句:“好帅呀,跟这位比起来,师门的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伙简直就是一群歪瓜裂枣。啊呸,不对,简直就不像个人形。这样的一个公子哥,要是能够用毒放翻了,留在身边当个玩偶,应该挺不错的吧?”
在她看来,什么东西,只要喜欢,就放倒了留在身边就好了,无论是武功秘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眼里都一样,只有属于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打定主意,阿紫笑着来到那青衣公子哥桌前,十分自来熟地坐下。
“这位公子爷,我看面善得很,不知如何称呼啊?”
阿紫笑眯眯地盯着那公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