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和石矶娘娘走后,姜子牙和杨戬从檐下走到院中。
李靖把殷素知从地上搀扶起来,对姜杨二人道:“让二位见笑了。”
而后,他又安慰妻子道:“素知,不要哭了,也不要过于悲伤。这样的结果也算不错,让哪吒去跟石矶娘娘学艺,既可以磨炼一下哪吒顽劣的性子,也能让他涨些见识,学些本领,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
殷素知用衣袖拭泪,道:“只怕那石矶记恨在心,虐待哪吒。”
李靖道:“不会的,你多虑了。好了,先别考虑哪吒的事情了。祭海之日就要到了,而祭品还没准备妥当呢!”
殷素知道:“你还想用抽签的方式选取童男童女吗?天下没有不疼爱儿女的父母,这事不管让哪户人家摊上,对他们都是灾难啊!”
李靖叹气道:“唉!只能用两条生命来换取一城百姓的生机了。别忘了,两年前的教训犹在眼前。”
殷素知也叹气道:“唉!天下这么大,怎么朝廷偏偏派你到这个沿海关城来当戍关,让这么个得罪人的差事,落到了我们家的头上!”
姜子牙看二人长吁短叹,便道:“道友有何苦恼,不如讲给我们听,我们或许能帮上忙。”
李靖道:“道友有所不知。住在沿海关城的百姓,每年都要在祭海之日,向东海龙王献上一对童男童女作祭品。只要献上祭品,来年便风调雨顺,否则就一滴雨也不下。”
子牙道:“岂有此理,东海龙王为何如此嚣张?他索要童男童女做什么?”
李靖道:“不知道。两年前,陈塘关没像往年一样献祭,结果硬是一整年都没下过雨。陈塘关土地干旱,水源枯竭,田园荒芜,百姓苦不堪言。所以,去年我们又开始献祭了。于是,情况这才好转。”
子牙道:“东海龙王着实可恶,如此祸害百姓,怎配得上龙王之位!道友放心,我二人既然知道了此事,就绝不会坐视不管。等龙王再派人来,我们去和他理论!”
杨戬道:“有我和师叔在,道友不必忧愁。”
李靖道:“两位道友侠肝义胆,让李某十分感动。可东海龙王神通广大,恐怕二位不是对手啊!”
子牙道:“我们会以理服人。如果东海龙王是个通晓事理之人,那最好不过。如果不是,我们也不会贸然出手,除非迫不得已。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我们三人不怕打不过他。只要制服东海龙王,他的手下就会群龙无首,不攻自破。”
李靖道:“东海龙王权势滔天,不好对付。”
子牙问道:“道友可知道东海龙王的住所在何处?”
李靖道:“大约在陈塘关东南方向,一千二百里开外的海底,有一座水晶宫,东海龙王就住在那里。”
子牙道:“我亲自去一趟水晶宫,和龙王说理。师侄,沿海还有许多关城,你还须走上一遭。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各个关城的百姓停止献祭儿童。你会八九玄功,有万般变化,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
杨戬道:“师叔尽管放心。杨戬去了!”
说罢,杨戬把肩一晃,变作一只金雕,向南飞去。
李靖和殷素知看见杨戬竟能变成飞禽,都大感惊奇。
姜子牙从豹皮囊里唤出四不相,翻身骑上,道:“道友静候佳音。”
然后便驾四不相往东南飞去。
……
“石矶,你住的地方好简陋啊,居然是个山洞诶!”
哪吒脚踏风火轮,停在空中,望着前方的灰白色山峰,以及峰顶上那状似人类头骨的山洞,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石矶娘娘站在青鸾的背上,瞥了哪吒一眼,道:“告诉过你几遍了,要管我叫‘师尊’或者‘师父’,不能叫石矶!”
“你不叫石矶吗?”
“我是叫石矶,但是你得对我用尊称,不能直呼我的名讳!”
“哦……知道了,石……师父!”
二人分别跳下风火轮和青鸾,走入灯光暗淡的骷髅洞主洞。
彩云童子从洞内迎了出来,作揖道:“弟子恭迎师父回府。”
石矶点点头,继续往洞穴深处走。
彩云童子道:“敢问师父,杀害师兄的凶手找到了吗?”
石矶踏上五丈多高的石台,盘膝坐下,道:“此事已经了结,以后休要再提。丹药炼成了吗?”
彩云童子道:“还缺两味药引子。”
石矶问道:“碧云的豹皮囊在你那吗?”
“在。”
“把他的法宝取出来。”
彩云童子从袖中取出一个豹皮囊,右手在囊口一招,两缕白烟就窜了出来,变成一把宝剑和一面盾牌,悬浮在他的面前。
石矶道:“你去把我的镇洞之宝拿来。”
彩云童子领命,往洞穴的左边走去,身影消失在一片黑暗当中。
过了片刻,一阵金属摩擦岩石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过来,越来越响。
彩云童子的身形再次出现在哪吒的视线里。
只见,彩云双手攥着一杆长枪,一步一步,吃力地走着。他攥的是长枪的尾部,枪尖则搭在地上,刺耳的摩擦声正是枪尖划过岩石发出来的。
彩云终于把长枪拖到了地方。此时,他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石矶道:“哪吒,这有三件法宝,你可以挑选一件趁手的,作为己用。”
哪吒走到方盾前,驻足观看。
这是一面比他身高还高几尺的黑色盾牌,上面铸有兽面纹。
哪吒转到方盾背面,右手握住手柄,轻而易举地把方盾举过头顶,玩耍了几下,觉得无趣,就随手扔到了地上。
他又把宝剑抓在手里。
此剑样式古朴,上面没有任何图案,不过,看上去倒是挺锋利,薄薄的刃上闪烁着凛凛寒光。
他胡乱挥了几下,觉得太轻,也抛到地上。
随后,他把长枪提了起来。
此枪长一丈有余,黄澄澄的枪杆,金灿灿的枪尖,煞是好看,拿在手里不轻不重,舞起来得心应手。
哪吒心中欢喜,道:“我要这个!”
石矶笑道:“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眼力倒是不错。此宝名叫火尖枪,是火龙岛上的一位道友送给我的法宝。我这个人,使不惯长柄法宝,教它在洞中蒙尘多年。今日,为师就把它赠给你了,你要好生对待,小心使用。日后,你如果表现良好,我就把另外那两件法宝都送给你。”
石矶又对彩云童子道:“彩云,这是我新收的弟子,名叫哪吒,今后就是你的师弟了。你现在把碧云的豹皮囊交给哪吒,然后就带着他,下山去寻药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