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仙说不过泠音,最终二人一同前往新的炼丹房。
刚出门,七喜就守在门口,见到药仙气色大好,以为是泠音的帮助,对她充满了感激之情。
泠音很是无奈,因为自己身为神女,在他们低阶小仙眼中是那样的光彩夺目,风光霁月,自己却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良心难安。
“药仙,你还没说,今日炼的是什么药,竟让丹炉炸了?本座微服私访时,也总能见到药仙府热闹场面,看来你为仙族研制新丹药,真的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药仙笑意相迎,“神女微服私访,小仙竟然不知,还请神女勿怪。”
“药仙是不打算告诉本座实情?也罢,你已经是仙族唯一一位元老级别的人物了,爱惜生命无可厚非,本座不强求,但本座会自己查下去。”
两人说着话,在一众弟子和仙侍问候中,来到新的炼丹房,就在刚刚爆炸的那间对面。
进入后,泠音目光扫视屋内陈设,边说:“本座来,只想知道一些关于重华上仙的事,药仙随便说,记得多少说多少。”
药仙摆手,“重华上仙是谁?这些年小仙整日与丹药仙草为伴,外面取药问诊之事全部由徒弟们代劳,问诊和取药的记录也有,您如果想找,小仙这就找人领您去。”
此处设置有隔音防御等多种阵法,药仙依然小心翼翼,不愿多说,看来和重华上仙所说一样,药仙的确懂得自保,再问下去也是一样。
“好,本座不打扰药仙炼药了……”
“神女慢走。”小老儿立刻去开门。
泠音气笑,“本座怎么觉得,药仙很不欢迎本座?”
小老儿开门的手一顿,转身恭敬道:“小仙不敢。”
尽是客套话的说辞。
看来以她神女的身份无法保护自己想护的人,这点药仙也清楚,否则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变着法地赶她走。
“最后一个问题,本座那日飞升,听说阵法设计者是你,那你也能帮本座恢复全部神力吧?”
“恕小仙仙力低微,无能为力。不过神女可以去药泉山找小仙的师父,他或许有办法。”药仙对答如流,似早知道她会问这些。
泠音没深究他的师父多大岁数,也没继续揪着重华的事不放,淡淡颔首,同样回礼,“药仙恩德,本座记下了。还有,本座说的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房门拉开,金灿灿曙光投射在神女头上、肩上、身上,她在众人注视中,坚定地向前走,仿佛她将要成为真正的神,雍容高贵,身负大任,令旁人顶礼膜拜,可望而不可及。
将要到药仙府门口时,泠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一路跟过来的七喜,“你是冰灵根,不适合炼药炼丹,倒是和本座有几分眼缘,如果愿意,可以到九重天找本座。”
既然在药仙府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看不到希望,何不另辟蹊径?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迷茫,看不到希望,好在那些年她遇见了对的人,引导走上正途,才有了后来叱咤风云的南泠音。
七喜感动的差点痛哭流涕,自己做错了事,不仅师父没有怪罪他,神女还要收留他,他真的无颜面对他们,他是个罪人。
殊不知,这样的殊荣引来多少人的羡慕。
他们在药仙府当差,不尽然是因为喜欢研究仙草,炼制仙丹,大部分是因为药仙府需要的人多,是个肥差,且药仙沉迷炼药,对他们不闻不问,给了他们偷懒宽松的时间,反正他们不做活,自然有人做。
仙啊,也会嫉妒,会羡慕,会贪心。
他们从来只看到对方身上闪闪发光的金子,却不知对方曾付出多少努力,遭受过多少失败。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鼓掌声打破了这片死寂,泠音闻声看过去,见府外走来一素白书生模样的男子,眉眼与仙尊七八分相似,左耳戴了一只水晶镶金吊坠,唇角勾着讥讽,用不善的目光扫过在场诸位。
“听说药仙府炸了,本上仙亲自赶来,不曾想竟看到如此感人的一幕。神女,您可真是伟大,做起了抢药仙弟子的举动,这要是传出去,如何让仙子服众?”
听到他欠揍阴阳怪气地说话,泠音反唇相讥,“若说传出去,还要多靠祈歌殿下的帮助,要是没你这大嗓门,过个十年二十年,外界也不知本座九重天多了一个侍奉的仙侍。”
“你……”
“本座的九重天需要一名人手帮忙打理,恰好看他顺眼,便和药仙讨了他,何来的感动和抢弟子?还有,本座乃神女,做事自有本座的道理,何须向你汇报?祈歌殿下,做事要分清轻重缓急,本座认为,私下里,你可以认本座为姐姐,本座以南泠音的身份与你相处,但公开场合,本座只是神女。你已经对本座多次出言不逊,本座希望,这次过后你能有个教训,再有下次,本座就要好好和你谈论一下仙族的律法了。”
泠音自五年前大战魔尊一事后,第二次人前展露威严,自是令小辈之人不敢言语,但祈歌是仙尊之子,名正言顺,仙后又是仙族第一家族里的人,后台硬着,根本不怕。
“神女又如何?如果没有父亲,没有我们仙族的帮助,你以为你能有今日?只怕早就死在下界,继续轮回去了。”
泠音也不否认,“是,本座感激仙族对本座的救命之恩,扶持本座重返九重天。但是,这一切都是等价交换来的,不是吗?他们帮本座重返,本座帮你们对抗魔族。五年前的大战,过去没多长时间,相信诸位还记得,仙族是如何被魔尊,哦,不,准确说是邪尊按在地上打的。如果没有本座出手,仙族还要继续生灵涂炭,三重天更是沦为杀戮之地。”
她反手下压,祈歌顿觉双肩压下千斤重担,双膝跪倒在地,怔愣一瞬,凶狠地看向无欲无情的泠音,“你敢如此对我?”
“祈歌,这是本座赐给你最轻的惩罚,罚跪三个时辰,今日的比武,你不用参加了。”
说罢,泠音扬长而去,两袖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