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就算完了?”
见没了下文,张飞撸起袖子表示不满。
周伯章属实被打怕了,哆哆嗦嗦的下意识就将坐在地上的屁股往后边挪,嘴里话都已经说不利索:“你、你、你别过来……”
围观百姓见周伯章吓成这样,心中大为舒畅,觉得出了口恶气:你这横行霸道的家伙也有今天,我们收拾不了你,自然有别的人来收拾,该!
张飞大步过去将周伯章拎起,后者小鸡似的扑腾,张飞指着老汉与地上的柴禾:“这老汉受了伤,医药费总得赔吧?还有两担柴禾也被你弄散,这你不赔?”
周伯章哪敢说半个不字,有气无力的点头。
以往当惯了刀俎,今天也成了回鱼肉。
可老汉哪敢让周伯章赔,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这位壮士,小老儿没事,真的没事……”
今天过后,这黑汉很可能拍拍屁股就走了,可自己一直樵居安喜,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样的公子哥,哪里得罪得起。
活了大半辈子,老人可谓看得通彻。
老人的模样可怜又可悲,落在张飞眼里,就是纯粹的窝囊,不满嚷道:“你这老汉,俺老张替你出头,你还这般畏缩,真是活该受人欺负!”
“就是,你这老汉怕什么,一切有这位黑壮士替你撑腰做主哩!”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大声说着。
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
此时,城门口处两队士卒列成左右两排,手持刀兵从城内小跑而出。
带队的军官一身皂色官服,骑着青黄色的大马。
在军官示意下,手下士卒不由分说的将看戏百姓驱散,强行进行清场。
百姓们不敢反抗,退到了很远的地方。
唉~这两个外乡人要遭殃了!
这是在场看戏群众的共同心声,显然为此感到可惜。
这二人虽有勇力,但这次来的官兵至少上百,又个个手持利刃,强龙不压地头蛇,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
相较之下,郑元等人舒了口气,定下心来。
左等右等,救兵总算来了!
这两个仗着有些蛮力的浑汉,好日子到头了。
见此情形,周伯章仿佛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卯足所有力气,不顾一切的跑到那军官面前,恶人先告状,大声哭诉起来:“乌兵曹,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乌庸仔细一看,才认出这是县令家的公子。
好家伙,竟然将县令公子打成这样……
方才在兵曹署时,乌庸只听人来报,说周伯然等人在外边与人起了冲突,吃了不小的亏,需要带人去镇场子。
可没想到,居然伤成了这样!
今天不把这几个人带回去,肯定是没法向县令交差了。
念及此处,乌庸当即喝道:“好贼人,光天化日竟敢当众行凶,简直目无法纪,来啊,给我将此獠拿下!”
身边爪牙闻令直接上前动手,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却不料遭到那黑汉反击,三五两下打翻在地,发出痛苦哀嚎。
“原来还是个练家子,怪不得如此猖獗!”
乌庸下了马背,冲向张飞而来,一记重拳直轰面门。
“乌兵曹出手,这姓张的有苦头吃了!”
远处看戏的郑元不由露出笑意,乌庸的实力在本县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当年曾以一己之力剿灭过十数贼人,由此才被上任县令看中,委以出任兵曹一职。
在他们看来,这黑汉虽有勇力,却远非乌庸对手。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众人惊掉了下巴。
面对乌庸轰来的一拳,张飞不疾不徐,单手抓住砸来的拳头,将巨大的力量悉数接下。
乌庸为之愕然,这一拳的力量他比谁都清楚,没想到竟被这黑小子轻松接下。
此子实力竟如此恐怖!
不待乌庸细想,张飞抓住拳头的手臂向前一拉。
乌庸只觉一股巨大的吸噬力从前方传来,迫使他身形不稳,脚下站立不住,向前踉跄撞向张飞。
张飞却不出手,只将脑袋往前一撞。
咚!
两脑门对磕一个。
乌庸吃痛闷哼,好似磕到了铁柱,眼前一黑,身子如软泥一样倒地不起。
被寄予厚望的乌庸就这样倒了。
所有人始料未及。
不过郑元眼珠一转,旋即高声喊道:“公然殴打本地官员,简直无法无天!众将士,速将这两名狂徒拿下!本公子重重有赏!”
既然单打独斗奈何不得,那就群起而攻之好了。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他就不信这两人能打得过上百名全副武装的持刃士兵。
士卒们显然认得郑元等人,在本县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轻易得罪不起,于是纷纷听令行动,将关、张围了起来,准备强行拿下。
剑拔弩张之际,一声大喝从人群里传来:慢!
众人循声望去,人群里走出一人,身边八名壮汉拱卫,身高七尺有余,面如冠玉。
一看就是了不得的人物。
刘备站了出来,这个时候不能再坐视不顾,倒不是怕了这些士卒,相反的,他是怕张飞把这些士卒全给杀了。
如此,就不好收场了。
打量刘备一番,周元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刘备不作隐瞒身份,坦然道出:“在下刘备,乃是朝廷任命的安喜县尉。”
此话一出,远处的百姓们顿时议论起来,原来是新上任的县尉大人。
“这二位,关羽、张飞,乃是备的结义兄弟。”
接下来的一番话,更是令周元等人心头一僵。
怪不得这二人从头到尾底气十足,原来是有了这么一座靠山。
论地位职权,县尉仅仅只次于县令,与县丞平起平坐,称得上是县府里的绝对领导级人物。
所以,这就很难办了。
“哎呀大哥,这点小事哪用得着你亲自出面,就这些虾兵蟹将,还不够俺热身用的!”
瞧见大哥出面,张飞颇为自责,觉得失了大哥汉室宗亲的身份,冲着那些个士兵一吼:“喂,你们还打不打,要打就赶紧动手,俺老张可不怵!”
一众士卒你瞧我我瞅你,皆是不敢上前,晓得了这黑汉是县尉的兄弟,谁还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