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粟米郡的雷香理道,“据我们现有的观察资料,并结合其他观察数据,修士怀孕和分娩的时间与修士修为的层次呈正比。
“目前来看,引气一层的怀孕时间为十六个月,要比凡人长半年时间。
“分娩时间为五个时辰,要比凡人长五个时辰。
“这样的情形在现有的观测中大体符合一致,包括引气一至九层,以及凝液一至九层。
“也就是说,引气四层要怀孕两年八个月、痛上接近两天,才会生下一个宝宝。
“引气九层要怀孕五年三个月、痛上整整四天。
“我们凝液修士更惨,六层怀孕八年三个月、痛上整整六天半;九层则要怀孕近十年,痛上整整近八天。
“至于金丹修士,因数据缺乏无法推测。
“但如果结合前面的情况进行推论,那怀孕要十四年多,分娩疼痛持续达十一天半。”
——
“凝液大圆满修士怀孕十年,并没什么问题。
“女性凡人的生育时间占其生命的一半多,女性修士可以占的比例或许更高。
“遗憾的是,有关经期和排卵方面的资料记录缺乏。
“怀孕也不会影响女性修士的任何正常活动。
“不像凡人女性,女性修士怀孕身体不显,修炼可以继续,除非是极其激烈的某些行为。
“主要的问题不在于怀孕,而是在于生育疼痛问题。
“我们修士的分娩疼痛十倍于凡人女性。”
味沃郡的沈奈美接过话题,停顿了一会儿,以让大家继续保持注意力。
沈奈美继续道,“据记载,一个引气八层女修士由于难忍生育时的疼痛,最终从千丈高的悬崖纵身跳下。
“一位凝液九层修士由于分娩疼痛难忍,大喊大叫持续了半个月,结果硬生生将家族灵地给破坏掉,使之从二阶上品下降为二阶下品,损失惨重。
“翻阅了一万多年以来的资料,我还终于找到了一例金丹修士分娩的例子。
“那是六千多年前,一位金丹六层修士分娩。
“其叫喊声浪如同惊涛骇浪,将一座宗门的三阶中品灵峰给硬生生给摧毁了。”
“当然,分娩疼痛未必完全是坏事。
“一位引气九层大圆满的体修不惧挑战,将疼痛当作动力,硬是在分娩时成功突破到了凝液层次,而且生的还是三胞胎。”
——
“我发现了一个不好的情况,”雷迷郡怀岛爱说道,“第三十五个案孕妇在产后有严重的身体虚弱和身体本源耗竭情况,需要进行切体检查。”
这项工作是宗门修士在外出时的一项常规操作。
但现在大家处于高空,这种过于远距离的精细操作有些困难。
即使凝液修士从一千八百八十八米的高空,同样会摔个粉身碎骨。
“这个事情我来!”
作为在场唯一的女金丹,汤岛枫责无旁贷。
她一心多用法力鼓动,双目明光大盛,二千八百八十八米高空下那篱笆环绕的六间低矮、破旧的茅草屋尽入眼底。
再进一步地查看,卧室里第三十五个案孕妇双目紧闭,呼吸深沉,脉搏跳动忽快忽慢,体温忽高忽低。
其身边,一个个子中等的凡人正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妻子的苍白之手。
那男人还不时地在妻子的脑袋上去摸一摸,感受其体温变化。
而在产妇体内,明亮之色变淡,这表明其本源正在耗竭,未来将会有持续性的重病。
但程度较轻微,生个四胎或许问题不大。
这种情形的出现,一方面与目标对象的先天体质有关,另一方面则与其可能后天沾染有毒物质有关。
但具体情况如何,还要用探针进行切体抽液才能明确。
——
半山村,篱笆环绕的卧室内。
杜牧坐在卧室的床沿边,看着孩子他妈,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生完俩儿子的时候,女人身体并不会这样忽冷忽热,也不会睡得这么死。
与以前相比,她的身体看起来比以前要消瘦一些,虽然自家努力去打猎,或用别的办法,让孩子他妈能保证营养。
毕竟她只有一张嘴,可是却有俩人要吃。
但现在看来,自己做的未必没用,但对于现在的情况却不对路。
如果万一出现不好的情况,女人或许会面临生命中的一个劫难。
而这个劫难也是自己的劫难。
不管这个劫难是什么,自己都要扛起来,
自己要挑起这个家。
因为自己是顶梁柱。
哪怕天塌下来,自己也要扛着、顶着,将压下来的东西给顶回去!
想到这儿,杜牧脸上露出了微笑。
——
外面传过来宝宝阿开大大的哭声。
这引开了杜牧的注意力。
虽然孩子她妈不太好,宝宝挺好,还算幸运。
大儿子和小儿子去梯田附近摘了些花过来,放在阿开边上。
那是父子仨人商定,由俩儿子一起做的礼物。
小小的一束花,他俩还是做得来的,并且也做得得挺好。
突然,床头传过来女人的一阵痛哼,杜牧赶紧回头去看。
女人眉头紧急了一会儿,然后松开,再然后又沉沉睡去。
似乎没什么事儿发生。
杜牧左右打量,还朝屋顶看了看。
屋顶上,茅草有些旧了,要翻新了。
——
半山村,篱笆环绕的六间茅草屋,二千八百八十八米高空。
“辛歌号”的下方,“九仙女”彩云的中央。
金丹修士汤岛枫突然打了个寒颤。
刚才,第三十五个案、那个平均男人注意力被转移,汤岛枫将探针从屋顶的茅草准确到刺入那产妇的体内,抽出了少少的体液。
顺利收回后,汤岛枫将目光重新打量向那个茅草屋卧室以及在里面的女人与男人。
结果,那男人恰好抬起头来,目光穿过了那个她刺穿的探针针孔,和自己相遇。
那目光好像包含着无数种情绪和情愫。
然后,这些情绪和情愫如同一千年前的惊涛骇浪一般向汤岛枫涌来,淹没了她的全身。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部、彻底地被淹没。
受到这一冲击,汤岛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作为在场修为最高的金丹修士,汤岛枫的摇晃震动了“九仙女”彩云。
位于“九仙女”彩云中的其他八位凝液高阶修士齐齐惊骇,花容失色,然后目瞪口呆。
“开什么玩笑,从这儿掉下去,咱们这些美女姐会全部变成肉泥!”
“从此之后,咱们一个粉丝、一块灵石、一张推荐票或啥的,全都会如同池塘里的倒影一样,在一口口唾沫中成为梦幻泡影!”
见到眼前八位小姐妹的反应,汤岛枫终于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立马加更!”
汤岛枫有些手足无措、言语错乱。
“说错了,实在不好意思,立马恢复原状!”
——
“九仙女”彩云上方,“辛歌号”摇晃了几下。
第四号卧室里,第四号型男感觉有些撑不住,脑袋上、胳膊上青筋乱跳,汗滴如同一场暴雨。
他闭上了双眼,内心在呐喊,喊着一个已经用了十多年的老口号。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世上的东西,不像黄金、白银、灵感或推荐票、月票,总是那么新鲜或保值。
但不论新旧,有用就好。
慢慢地,第四号型男感觉自己能稳住!
飞艇逐渐平稳,身体开始向上。
他长吁了一口气。
“我不能输!”
——
云层下,负二千八百八十八米,第六十六层梯田。
一位二十多岁、满脸麻子、正在梯田里拔稗子的年轻农夫,伸直了腰,想要活动活动一下自己那可怜的腰杆子。
他抬眼望天,看到了天上的“海豚”和海豚附近九位似乎有些目瞪口呆的美女。
揉揉眼睛,这年轻麻子兄弟似乎觉得自己眼花。
离王麻子有二十二层梯田的下方,有一个水塘。
一位满脸络腮胡子,左胸口下有一撮毛的高大粗壮年轻男子正准备下水去摸螺蛳,以解决今天的蛋白质匮乏问题。
但看到水中的倒影,也不由得抬起头来,举目望天。
看到和倒影相似的情景,他“呸”地一声用力吐出口水。
口水溅落水塘。
水塘里泛起涟漪。
倒影中的情形不见了。
再抬头,天上的情形也不见了。
“我呸!”
“呸!”
“呸!”
高大粗壮的年轻男子再连吐了三次口水。
——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汤太上?”华迪郡任纪香纳闷道。
她在八位凝液女修中最是说话直接、大胆敢言。
现在,她代表大家出来一起询问的异常变化。
“这个……这个……这个……”嗫嚅了两下,汤岛枫终于平静下来,一脸纳闷地将刚才的经历和八位副姐讲了一遍。
一个身高一米七、普普通通、有颗豁牙、三个孩子的爸,竟然将一个身高四五米,体重近百吨、容貌出尘、单身已经达到二百多年的金丹太上长老给震惊到,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难道这真是来自千年前的一次回眸?
这是什么狗屎的荒唐事?!
严重缺乏想象力!
面面相觑的八位凝液女修相互商议后,决定对准目标,再次俯卧观察下方。
——
云层下,负二千八百八十八米。
半山村边缘,篱笆环绕的小院内,杜牧急匆匆地走出。
孩子他妈虽然身体有恙,但已酣睡。
宝宝阿开正由奶奶带着,而自己早上有积食,感觉腹痛。
来到院子外面,走下去五级旱梯田,有一个不到小孩膝盖深的小水池。
水池边是一片杜牧夫妻开垦的菜地,菜地上边种植了三株柳树。
在仲夏的时候,三株柳树正好可以用来遮阴和阻挡视线。
此刻,柳树下,水池边,阿揭和阿不,自己的俩小儿子,正脱掉裤子在拉粑粑。
边上一只成年黑狗看着。
俩兄弟的小脸胀得通红。
咕咚!
咕咚!
一截又一截的粑粑掉落到水里,然后流向附近的菜园。
这一层的菜园是杜牧开垦的,下一层也是杜牧开垦的。
后面九层还是杜牧开垦的。
自家的粑粑,要流到自家的地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