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寒照雨第一卷卷六一剑无涯追往事三贤有幸遇良人第二十一章公主发飙
寒照雨想要请求慕容子秋的事情说简单,却也不难,但是,如若这件事不是慕容子秋出面,却是有点棘手。原来,龙朝现在边城长辽城【之所以说是现在,实在是因为乐朝未独立之前,边城为雁城,而今雁城,遂城等七个城市已被燕君临占领】的总兵叶玄空原是慕容子秋做燕云道经略时的书童,【也就相当于现在的秘书】,因为慕容子秋文武双全,这个叶玄空自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也在那几年在慕容子秋身上学了许多本领,后来,在与单于赤步宥的作战中屡立战功,曾被封为雁城总兵,在燕君临谋反时就已是燕云道总制,边关总兵虽然与总制平级,但总兵却须受总制节制,所以他虽是平级调动,权力却更大了许多。可是,他空有一腔热血与神勇,却是只因经略秦无庸纸上谈兵,书生误国,当时贸然出兵,误入敌军埋伏,使得全军几乎覆没,而叶玄空侥幸捡回一条命,后来却被连降五级,从一个从二品的总制降为七品营官。
后来,雁南开渡江北上,他就在其手下效命,因为作战勇敢,更有一雪前耻的决心,在战场上更是骁勇无匹,势不可挡,后来,论功行赏,被封为骠骑大将军。后来只因为雁南开被指定谋反一事遭受牵连,后被下狱,这个叶玄空和吴昊相交莫逆,是吴昊恳请秦王殿下,才在雁南开被处死后不久释放出来,去年才又被霍丞相保举,做了长辽城总兵,有着边关与京都官吏比之地方大一级的惯例,他这个总兵实际位居从二品。
这个叶玄空可是当年雁南开手下第一悍将,而他平时最佩服的三个人依次是慕容子秋、燕泰来、雁南开,而他相交莫逆的朋友也有两个,分别是吴昊与司徒允辰。
如今,秦王狼子野心已露端倪,寒照雨怕吴昊先行一步,如果他说服了叶玄空,让其投靠了秦王,局面会相当不利,所以,他才出此下策,来汉山找慕容子秋帮忙,希望能尽最大的力度说服叶玄空。
那一天,慕容子秋没有应他,却在第二天他下山时,托审不飞交给寒照雨一封信,那信,自然是写给叶玄空的,寒照雨大喜,知道这一趟没有白来。
寒照雨一行走后,在他们身后,走出一个风神健硕的老者,只见他白须白发,一身白袍,迎风而立,恰如一名仙风道骨的老寿星,而他,正是慕容子秋。
慕容子秋有儿有女,也有许多门生子弟,儿女很出色,弟子们也大都是名满江湖的人物,但是,放眼几十年的宦海与江湖的历程,无论怎么算,叶玄空都该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个人。
他像是自己的子女,但是比自己的子女还要亲切,他更像是自己的门生,但却比他所有的门生都要亲近,如果说,慕容子秋一生的艺业与风神,叶玄空是最了解自己的那一个人,也是为人处世最和自己脾胃的的那一个人。
其实,慕容子秋是很清楚的,即使自己不写这样一封信,叶玄空也不会追随秦王的。无论是得闲还是路过,叶玄空经常来汉山看望慕容子秋,而这几年,也曾对自己这位老前辈,老主人探讨过如今的天下局势,因为叶玄空曾经与秦王有过征战千里,同生共死经历,他对秦王还是很了解的。这是一个心机深沉、心思缜密、心雄万夫、野心十足的人。在承运大帝登基之前,叶玄空就曾预言过,如果秦王殿下不被黄袍加身,则必反。
叶玄空有这样的预言,也自然有自己一套应对,秦王即使对自己有救命以及知遇之恩,但是,他却不会盲从于他的,叶玄空的理想是做一个精忠报国的将士,当然,他也想做誓死报恩的义士,但是,那却是有底线的,忠臣与义士之间,不可规避之时,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所以,慕容子秋本不想管寒照雨这档闲事,因为,已经预知结果了,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而他之所以最后决定写这封信,实在是因为,在信中,他根本没有提及其他,只是告诉他,过一段时日,如果自己心情好的话会去长辽去一趟而已。
慕容子秋决定去一趟,实在是出于对这位门下的关爱,因为如果真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叶玄空与秦王翻脸,虽然他也算文武双全,但是,论实力,他是远不如秦王殿下的,而论智谋,他又怎会是吴昊的敌手。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是涉及叶玄空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慕容子秋虽然已是归隐于山林,但面对叶玄空的危机,他也是不能绝对做到无动于衷的。
汉山下,泓源桃林。
桃花灿开如初,伊人何处?
在这桃林里,埋着的不只是寒照雨的挚爱,还有许多当年的战友。纸钱飞起,烈酒入地,寒照雨欲哭无泪,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
春笛与雷蒙正在孟可可墓前焚香磕头。
祥云公主她们现在在桃林外。
往事依依,不堪回首。当寒照雨大踏步走出桃林之时,他没有回头,但是,他的心已经湿了。
寒照雨来汉城当然不只是为了拜见慕容子秋与拜祭孟可可而来,他来汉城其实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昨天晚上,师姐雁云珊告诉他,南宫金在总金木堡上个月的账目时,发现在东方木生前那最后几天,他曾与一个人做了一批很大的原铁生意,而这个人就是汉城著名的铁匠农冶水,农冶水本也是金木堡的大客户,可这一次他要的量特别大,几乎是往年的几十倍。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本来寒照雨已开始怀疑秦王已经在某一个秘密基地打造军械,而种种迹象其实已经开始正是这一点,这个农冶水大肆购买原铁也许就是铁证,而找到这个人,也是如今的重中之重。
农冶水的铁匠铺在汉城南郊,那是一个很大的场地,看起来规模一定不小,而去里面打探消息,去人多了似乎不太好,而且还时刻跟着一个公主。于是,寒照雨几人就在附近找了一个茶馆临时休息,却命令雷蒙一人去了铁匠铺去找农冶水。。
寒照雨几人刚刚坐定,就听有人说道:“听说了吗。我们汉城府的知府和总兵都换了,据说,新来的总兵还是我们汉城府本地人呢。”
又有一人道:“嗨,还不是一样换汤不换药,走了赵老爷,来了钱老爷,这个扒三层,那个扒三尺,恐怕与现在的那二位爷一路货色。”
又一人接过话茬道:“这次可能不一样了,听说这两个人都是殷大帅的老部下,殷大帅前几年被乾宁那个皇帝老儿贬到盐城做知县,那里来往的买卖人说‘殷大人可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有人又道:“殷大帅可是擎天保驾之臣,那个皇帝老儿居然为了自己那个狗屁女儿要生生拆散大帅夫妻,当真无耻得很。”
“殷大帅和殷夫人都是在刀山剑雨中拼打出来的生死夫妻,其实皇帝老儿那个娇生惯养的狗屁公主可比的,那个乾宁老儿,简直是瞎了狗眼。”
“他如果不是瞎了狗眼,又怎么会杀死武威王,如果武威王在世,我们龙朝,南有万里长城殷大帅,北有龙城飞将武威王,那是何等威风,多么强大,什么乐朝息国,胡王蛮酋,谁敢来犯?”
听到这些人无法无天的议论,尤其是那些中伤龙再青父女的话题,寒照雨担心不已,怕龙再青深究,那样的话,自己这一行,就会招惹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抬眼望去,却见此时女扮男装的龙再青居然正自品茶,脸上面色自然,好像根本没听到这些话一样,寒照雨方使暗暗放下心来。
只听又有人说道:“俗话说‘山高皇帝远’,远了的就不要再说了,咱们就只盼着新来的知府不要像现在的孔知府一样,‘官府衙门向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也盼着那个总兵不要像现在的董总兵一样,‘在汉城,老子就是理,在军营,老子就是天下第一’就好了。”
在嘈杂的议论声中,寒照雨正自烦恼,所幸雷蒙由此时走进屋来,他悄悄来到寒照雨身边告诉他此次去农冶水铁匠铺打听的情况,寒照雨听闻不禁大吃一惊。却原来,雷蒙这次去铁匠铺居然并未见到农冶水,见到的是二当家农志林,而且,农志林还告诉雷蒙,他的哥哥已经被官府抓走将近一年了。而师兄南宫金说农冶水前些日子在金木堡采购了大量原铁,而现在突然听闻农冶水已被官府抓走将近一年了。这件事情,无论怎么说,都透着蹊跷,而雷蒙给出农冶水被抓的原因也很雷人,居然是在汉城闹市冲撞了总兵董元兴的车马。
寒照雨决定去监狱看看,但是去哪里的话,与诸女同行颇为不便,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并委托钟杀、浪梦羽、燕铁候三人陪伴着几位女士四边逛逛,他只带了雷蒙去了典狱。
汉城的典狱也在郊区,却离寒照雨的人所在的茶馆不远,二人到达之后,因为要事在身,倒是没少使银子,后来,从典狱长口中得知,大概十几个月前,却是有个名叫农冶水的被判入狱,只是,入狱不久就被董总兵的手下给带走了,当时,那个人拿的是总兵府的令牌,而且,农冶水本身就是冲撞的总兵车马,他们也就没细问。
寒照雨当然觉得此事最应该问一问那个总兵,但是,自己毕竟只是一介布衣,而这个总兵似乎有着重大嫌疑,这样贸然去问,不免打草惊蛇,他决定晚上带雷蒙一起夜探总兵府,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名目。
二人打马回到客栈,却见钟杀、燕铁候、浪梦羽三人正自在屋中谈笑,一问才知道,龙再青、春笛、雁堆雪三人在龙再青手下陪伴下还在逛街,他们三人觉得无聊,而三女中除雁堆雪以外,龙再青、春笛二人都有高强的武艺防身,在这小小的汉城,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乱子,三人便先行回来了。
可是,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寒照雨二人坐定,才刚刚喝了一口茶,便见龙再青手下一个婢女慌慌张张跑进屋来,泣不成声的道:“几位爷,不好了,公主与二位姑娘被总兵府的人带走了。”
几个人急忙站起身来,具是大惊失色,齐声问道:“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宫女才大致把来龙去脉告诉众人,原来,几个人逛街时,居然遇到董总兵一个手下营官,这个营官知道总兵贪淫好色,碰到女扮男装的龙再青几人,这个奸猾之辈如何看不出底细,而他何曾见过如此水灵灵的美女,就决定抓去上交给总兵。
于是,这个营官悄悄让人跟踪龙再青他们,自己却回驻地调来一队士兵,在龙再青几人走到一个偏僻之处时,这个营官立刻带人把她们围住,栽赃说她们几个是朝廷要犯,就要把她们带走。谢宁祥如何肯依,有意要与他们争执,龙再青却挥手拦住了他,她自持身份与武功,并未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而在茶坊内听说这个总兵似乎有些无法无天,竟把自己也捎带着损了个一六八开,心下的怒气早就压抑的快要出离了,就有心把自己出离的愤怒发泄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总兵身上。
这边,龙再青想去营房看一个究竟,竟然真要跟他们前去。还是春笛心细,怕有什么闪失,跟那个营官说好,自己几人尚有同伴需要通知,那个营官要的只是这几个美女跟着去营房就行,怎会在乎她们的同伴,就允了她。就这样,春笛悄悄把这个宫女叫到一边,让她前来报信。
客栈内五人大惊,寒照雨倒是临危不乱,道:“我们现在就去总兵府找新来的总兵,他是殷大人派来的,应该信得过。”
于是,五人打马就向总兵府而去。
汉城总兵府在汉城城北,几个人很快就到了。他们把马悄悄放在附近一个客栈内,施展轻身功夫悄没声息闯进总兵府。一路上,只见来往巡逻的兵士络绎不绝,演武场那边更是杀声震天,想来定是在操练兵马,要知道,轻骑营的军威可是不容小觑的,不过,寒照雨等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想做到悄然入内也不算太难。
总兵府内,铁傥正自整理董元兴交接的资料,寒照雨几人已然来到他的帐外,寒照雨和几个同伴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暂且隐藏在一旁,他自己则悄没声息走到大帐旁首,那六个在外面站岗的兵士正自一脸肃然的看着门户,而寒照雨一闪身来到近前,只在屈指之间,那几个卫士,已被被寒照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们全部打到,然后飘然而入。
不知是寒照雨的功夫高绝,还是铁傥过于专注,来到他案前之时,居然还没发现。寒照雨轻咳一声,这时,铁傥才忽然抬起头来,当看到是寒照雨之时,忙站起身来,面色已有惊容,道:“寒师兄,你怎么来了?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小弟吗?”
寒照雨虽然与审不飞平常与兄弟论教,实在是二人相交莫逆,审不飞执意如此,而铁倜、铁傥二人的师父成不越其实与雁老刀原是平辈,两派素来交厚。所以,铁傥才会叫寒照雨师兄。
寒照雨这才把公主几人被董元兴手下掳来的消息告诉了铁傥,铁傥立时是又惊又怕,公主要是在自己的辖区出了事,他一家子倒霉不说,甚至会牵连大帅,他刚欲点些人马,寒照雨阻止了他,说道:“这时,我们情况还未摸清,先不要贸然行事,我尚有几个同伴,却不知那个狗官住在那里,你不妨领我们先过去看看,方做打算。”
铁傥知道寒照雨是江湖不世出的奇雄,想来他的同伴必也是非凡人物,有他们在,自己自然放心不少,当下更是无有不允。于是,他跟着寒照雨走出账外,与浪梦羽他们会合在一处。
一行六人悄悄向董元兴住处摸去。
刚走到董元兴院外,还未翻墙而进时,便听到里面有争吵声响起。
“你一个小小总兵,居然敢如此胡作非为,真是目无王法,无法无天。”说话声音清脆而又凌厉,自有一种先声不可夺人的气质,显然是祥云公主龙再青。
“老子才不管你什么法,什么天,在这里,老子就是法,老子就是天。只要你从了老子,保管你要法给法,要天给天。”这是一个粗豪的声音。
“你知道你在和什么人说话,如此狗胆包天,真是不嫌命长。”说话的是一个又尖又细的男音,显然是谢宁祥。
“老子管她是什么人,老子只知道她一会儿就是我胯下之人。”还是那个粗豪的声音。
这个声音刚落地,便听到“啪、啪”两声脆响,显然是打耳光的声音。
这时,那个粗豪的声音带着怒腔,喝道:“你个泼妇,竟敢打老子,看来,不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这个话音很快就被一阵兵器的撞击声所淹没,几个人此时已走到左近,听着这声音是从后首一个大房间发出,几人施展轻功,蹿上屋顶,来到这房间屋顶天窗处,往下一看,却见谢宁祥正与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拼斗,两把刀舞的呼呼生风。龙再青、春笛、雁堆雪与那两个太监与宫女站在一旁观看,而两边尚站着十几个将士,想来是这个大汉的手下。
铁傥小声说道:“下面与谢宁祥打斗的那人就是董元兴。”
寒照雨看着下面打斗,心下暗道:“这个董元兴刀法倒是不怎么入流,可是身法却是有几分造诣,显然也是有高人指点,而看他身形,似乎是‘无影门’的功夫,难道他会是‘追云叟’秦放的徒弟?”
谢宁祥的功夫是高于董元兴的,只是这厮身法太快,竟是一时奈何他不得,看他刚才侮辱公主,谢宁祥心下已动了杀机,手下长刀快似流星。
那个董元兴没想到这几个人中会有如此高手,刚才被打还以为是自己一时疏忽,心下也是怒极。
谢宁祥的刀法快,董元兴的身法更快,二人一来一往,很快就拆了五六十招,谢宁祥觉得如此下去,太过消耗体力,便忽然改变攻势,刀法依旧凌厉如初,只是大开大合,笼罩住董元兴四周,却是只给董元兴留了后退这唯一的出路。
董元兴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样下去,他推到墙根之时,就会退无可退,顷刻就会成为对方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心下也是一横,在躲闪之余,悄悄在袖中被掏出一个木盒,他的动作,谢宁祥如何看不到,知他定有诡计,可是,就在他沉吟之际,却见那木盒“咔嚓”一响,就见有几只黑色的小箭猛然袭来,谢宁祥边一旁闪躲,边挥刀欲拨开暗器。
可是,由于二人距离太近,而那暗器又极是快捷,尽管谢宁祥早有防备,还是被其中两只小箭刺中,那两只小箭既快而猛,谢宁祥只觉得右肩与右臂突然疼痛不已,钢刀立时撒手,而那两只小箭居然穿透谢宁祥身上骨肉,仍自余势不衰,竟是插入后面墙壁之中。
董元兴就势一脚向谢宁祥踢去,谢宁祥正自剧痛穿心,居然没有察觉,被踢出两米开外,侥幸忍痛站住身形,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进攻了。
寒照雨心下暗暗一凛,他已看出那董元兴拿的暗器正是由吴昊当年亲自参与设计的“连云弩”,也无怪乎谢宁祥会被暗算,这个家伙可是在当年的战场上都是令人防不胜防、杀人无数的。
此时,龙再青、春笛以及剩余的那两个太监与宫女也已拔剑出鞘。却听那董元兴“哈、哈”一阵狂笑,道:“没想到,你们几个,果真有些来历,想是那个山门的剑客,但是,老子可不会怕了你们,只要你们几个妞乖乖的听话,老子也不为难你们,否则---”这小子一边手这话,一边把大手一挥,却见两旁的将士都已手持一个木盒,对准龙再青几人,那董元兴又道:“你们相不相信,我一声令下,你们就会变成刺猬。”
谢宁祥此时已忍无可忍,他强忍剧痛,厉声道:“大胆妖人,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当今祥云公主,还不赶快让你的手下放下兵刃,听候处置。”’
那董元兴听罢,又是一阵长笑,道:“她是公主,老子还是皇帝呢,你们几个还不乖乖就缚,这样精致的美人,老子还没有享受,可不想暴手催花。”
这时,铁傥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天窗,随即飘然而下。寒照雨五人也随即先后越下。
看到如天神般降落的几个人,董元兴有些懵懂,但是一看到铁傥,他的脸色陡变,道:“原来是铁大人,怎么做了梁上君子,难道你是这几个小妞的同党。你带人上门与我为难,可不要怪我不讲同僚之情。”说完,环视左右,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之意。
铁傥道:“你把公主私自掠来府上,还杀伤她的手下,还给我讲什么同僚之情,我此番只是来保护公主,捉拿不法之徒而来。”说这话,也环视四周,道:“你们几个放下兵器,本将既往不咎,如若那个不听,再冲撞了公主殿下,那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
董元兴一贯骄横,他的这些手下,已然有帐前只有将军令,而不受皇命的意思,居然都恭恭敬敬的望着董元兴,似乎在等待他的指示,大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依旧虎视眈眈拿着“连云弩”对准他们,十几个人,自有一股扯高气扬的气势。
而董元兴听闻铁傥之言,此时已知,自己冲撞的应该真是位公主,而且还是与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祥云公主,心下已是惊骇十分。刚才,他没把谢宁祥的话放在心上,实在是因为,那时男女防范极严,公主在民间的故事也只在评书传奇中才有,而真事却是举国罕见的,那时别说是公主,即使普通大户人家的女子也是不轻易招摇过市的。万万没想到,今天这种事居然栽倒自己头上,当下,刚才那副花花心思立时收起。他心下一横,左右是个死,杀了这几人或许还有活路,当下怒色道:“铁傥,枉你还是朝廷命官,居然与奸人沟通,竟敢冒充公主,真是胆大包天,今天,落在老子手里,管饱教你有死无生。”说完话,大手一挥,那是发射暗器的号令。
寒照雨没想到这个总兵居然如此大胆,看来此时不出手已是不行,当下拔刀而起,像旋风一样连人带刀卷向身旁不远处那几位手持暗器的将士,和他同时出手的还有浪梦羽、钟杀、燕铁候、雷蒙四人,那几个将士如何是这举世几大高手盘中的菜,几乎没有悬念,在那几个将士正自懵懂之间,便已被几人打倒在地,手上的暗器也都被一一缴获。
刚才还是威武不可一世的董元兴看到自己手下被这几个人轻松干掉,而刚才那些暗器正对着自己时,立时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他此时想到的可不是自己被利箭穿心,他知道,自己现在已是百死莫赎,而且他的家人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自己得罪的是当朝公主。
此时,这个嚣张跋扈的董元兴已是彻底绝望,刚才有多嚣张如今就有多菜蛋,居然马上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主恕罪,铁大人原谅、、、”
铁傥看看公主,却不说话,龙再青先向自己手下一个太监说道;“小宁子,你先和小魏子先搀着谢宁祥随铁大人去营房冶伤。”然后,又对董元兴怒色道:“你如此色大包天,为所欲为,还想叫我饶过你,真是痴心妄想,我不让你们这些鼠辈尝尝乱箭穿心的滋味如何泄我心头之恨。”
寒照雨见龙再青欲要乱箭杀死董元兴,知道此时再不问他有关农冶水的下落,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忙轻声道:“公主殿下,草民有一个问题找落在这个狗官身上,还需要问他,望公主通融。”
龙再青道:“寒大侠既然有事相询,只管招呼,如果他不照实回答尽管大刑伺候。”
那董元兴早已是吓得七魂去了四魂,只是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寒照雨清叱道:“董元兴,我来问你,那农冶水现在何处?”
董元兴额头已磕出血来,却是一脸茫然,道:“农冶水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寒照雨提醒他道:“就是将近一年前,被你陷害入狱,然后又从大狱中提走的那个铁匠。”
这时,那个董元兴似乎想起什么,道:“那件事,我是完全按照呼延大人的吩咐做的,好像这个铁匠是招惹到呼延大人了。”
寒照雨道:“那个呼延大人?”
董元兴道:“就是本道制台呼延保呼延大人。”
寒照雨并不认识呼延保,心下正自狐疑,却听龙再青道:“可是我王兄府上那个管事的大太监?”
那董元兴道:“公主所言极是,呼延大人原在秦王府中做事,今年才来咸阳道做了制台,还请公主殿下看在小将曾经多次为秦王殿下效命的面子上,能够宽宥一二。”
龙再青怒斥道:“怎么,想搬出我王兄来吓唬我吗,你个狗官?”
董元兴吓得又是一个劲儿的磕头,口中连说不敢。
寒照雨问道:“你可知农冶水因何得罪了呼延保大人?”
董元兴道:“这个小将确实不知情。”
寒照雨道:“那个农冶水现在何处?”
董元兴道:“那个铁匠早在当日就被呼延大人提走,后来去了哪里,小将实在不知。”
寒照雨道:“你近些时日可与呼延保大人见过面吗,可曾提到过这个铁匠之事?”
董元兴道:“呼延大人虽然是小将的顶头上司,但是他府邸原在盐城,小将已有些时日未见到他了。”
寒照雨知道,这个董元兴似乎所知有限,于是,冲祥云公主微微点头,意思是我的问话到此结束,那个龙再青本是绝顶聪阴的人物,对去而复返的铁傥,温声道:“这样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的狗官留着没得辱没了我们泱泱龙朝的神威,而杀了他又实在是太便宜了他,铁大人,这个人就交与你发落,如何”
铁傥满口答应,急忙让刚才自己带来的手下把董元兴押了下去。
龙再青忽然道:“在茶肆就听闻这个董元兴是个无法无天的坏人,这一点已经印证,他们还说,那个孔知府是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铁大人,你去调一队人马,随我去会会这个狗官,查查他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也顺便解解我心头火气。”却原来,茶坊中那些人骂她们父女之时,龙再青虽然没有吱声,只是心中有数,而她,可以不和那些草民一般见识,却是早有惩冶一下这些狗官的意图。
铁傥却甚是为难,虽然他的官阶要比知府大,但是同是地方官,在龙朝,一贯是重文轻武,虽然现在几经征战,情形略有改观,但是,知府却是不受他这个总兵节制的,但是,公主的命令又不敢不听,急忙吩咐手下去紧急抽调人手。
于是,铁傥带领着大约六、七百人簇拥着龙再青几人浩浩荡荡向知府衙门而去。
知府衙门在汉城中心地带,老百姓们看到这么多兵马招摇过市都心下忐忑,不知是那个倒霉鬼又招惹到了总兵大人,竟是四处躲避,人人自危。而这样,街道上的行人大大减少,他们竟然没用多久就来到知府衙门。
到了门口,铁傥把自己的名次递给门官,不一会儿,现任知府乔三泰就已迎了出来,他与铁傥都是殷福平账下同僚,实在不知铁傥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听到门房禀告,便急忙走出,他也是刚刚上任,正在梳理此地的风土民情。
他一走出,一眼便看到了铁傥众人簇拥着的龙再青,要知道,他原是太子侍卫,在宫中是不免与龙再青照面,甚至曾经被这个刁蛮公主缠住过过招呢,因此,刚一出门,立时跪倒在地,道:“汉城知府乔三泰拜见公主千岁,千千岁。”
龙再青道:“乔大人,这些虚礼就先免了吧,我来问你,那个孔知府现在何处?”
乔三泰见她开口就问孔方任,心中一凛,当下毕恭毕敬的说道:“孔大人好像在后院正收拾行装,不日就会出发,前往京城赴任。”。
龙再青笑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现在就去看看这个狗官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说完话,自己首先跳下马来,大步流星向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