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寒照雨第一卷卷五多情大侠无情月伤心一剑欢乐候第十七章决战前后
百里布衣一贯放浪形骸,傲啸江湖,可谓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江南慕容久。慕容久就是
是百里布衣那一怕。
慕容久来历不详,却是天下酿酒第一名家飘香楼中的娇客。老板娘“怒红颜”诸葛楚楚是楼主诸葛虹的独生爱女,而慕容久既是诸葛楚楚的丈夫。据说,经欧阳楚楚酿出的酒比其父诸葛虹酿的还要浓香精纯,令人酒虫丛生,爱不释手。所以,她在南方开的酒庄“得意居”才会生意红火,买卖兴隆。
那一年,偷富济贫捎带中饱私囊的百里布衣路过此地,慕名来到酒庄,那一天,他正好刚刚做了一件善事,自己囊中羞涩,而“得意楼”中的饭菜虽然也做的不错,但是人们却都是奔着老板娘所酿的美酒去的,可是,老板娘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因为她的丈夫嗜酒如命,整天湖吃海喝,烂醉如泥,所以,她对天下所有的酒鬼都是深恶痛绝。在她店中,一人就只平价卖给三碗酒,超过三碗,那酒价就高的离谱了。
偏偏那一天百里布衣囊中羞涩,而那美酒更是勾起了他的馋肠酒胃,不喝是不行的,但想喝没钱老板娘又不让。于是两人开始由争执抢夺,升华为大打出手,而老板娘虽然也有很高的功夫在手,却怎么会是百里布衣的对手,酒坛自然被百里布衣抢在手里。
而这时,慕容久就来了,欺负他的媳妇他当然不干,但是,他见百里布衣与他一样爱酒如命,也似有相惜之意,居然要和他比酒论高低。百里布衣自然是慨然应允,因为,除去神偷和轻身术,他的武功虽然也算一枝独秀,但是,武功比他高的却是大有人在,但是论起喝酒,当世他独敬服寒照雨一人。
事后他发现自己错了,他错的居然很是离谱。
两个人不是论坛喝,而是论缸。
百里布衣喝了两缸,就醉了两天两夜,立时趴在缸边昏睡了两天两夜,他醒来时自己用内力逼出脚下的酒味依旧刺鼻,而慕容久却不见了。
一番打问之下,他才知道,慕容久喝了整整三缸酒,就直接醉倒在酒缸里了。出奇的是,在百里布衣清醒时,已见他喝了两缸,却不见他怎样把酒水逼出,而当时百里布衣的脚底已经湿了一片了,那时,他已喝了一缸半了。看来,这个慕容久不但酒量出奇的大,内功也自有门路,而且很高。
百里布衣打开酒缸之时,却没有见到慕容久其人,这时,慕容久已在楼上自斟自饮起来了,百里布衣这才彻底叹服。这个人,不止酒量比自己大,内力更是比自己要精纯多了,似是深藏不露。
这个一向天马行空,自由来去的一代游侠因为打赌输了,不得不在老板娘手下做了一年的杂役。也正因为这一年,百里布衣居然学会了酿酒,而且手艺不错。后来,他居然在全国各地,开起了几个酒庄酿酒,不但酒味清醇,买卖更是好的不得了。
后来,在“得意居”百里布衣发现了慕容久一个怪癖,那就是每每醉酒,他都会睡在酒缸里。百里布衣不解,问过老板娘才知道,这个慕容久才是真正的酒国前辈,是真的爱酒如命,因为,越是醉酒,他越要睡在酒香浓郁之地,否则,觉是睡不踏实的。人家是无酒不成席,他却是无酒不欢的。
而唯一喝酒打败慕容久的正是寒照雨,虽然那次比斗是被百里布衣捉弄所致,但慕容久确实输得心服口服,不但因此和寒照雨结为知己,事后,更是一反常态,虽然酒还是照喝不误,但是量阴显减了,而且,开始帮助老板娘经营生意,从此不再沉迷酒中。
诸葛楚楚对寒照雨从此敬为天人。但是,那一天,寒照雨二人究竟喝了多少酒。百里布衣多方打探,奈何当事三人却都不告诉他,让他一时抓狂。
百里布衣有多怕见慕容久其人就有多想喝老板娘酿出的美酒,而这种酒,寒照雨是不缺的。因为每个月,老板娘都会谴人为寒照雨送来自己所酿的最好的酒水。
听他提到慕容久,百里布衣立时哑炮,蔫了下来。
上官无意几人相视大笑。
这时,诸葛紫英悄悄把寒照雨叫到一旁,看着诸葛紫英煞有介事的神情,寒照雨道:“诸葛兄,你这是何意?”
诸葛紫英道:“寒大侠,我本是有事向托。”
寒照雨道:“你我兄弟,但讲无妨。”
诸葛紫英道:“寒大侠可还记得你我初识之时,我与你提起的全通被杀一案。”
二十余年前,那个“两袖清风嫌钱少,一代廉吏逼死人”的盐城知府全通被杀一案,曾经轰动天下。其实,早出道几年,寒照雨也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这个贪得无厌的狗官的。而那时,诸葛紫英还是个普普通通的捕快,他曾经参与追捕刺客。
寒照雨有些狐疑的道:“诸葛兄,那全通一案,难道和现在的这些案子有关?”
诸葛紫英摇了摇头,道:“非也,我之所以提起这陈年旧事,实在是因为当年我们追杀的刺客而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就是你收留的那位钟大侠。”
寒照雨大惊,随后马上恍然,道:“原来他就是‘无情斩’钟杀,那和他联袂而来的一定就是‘伤心一剑欢乐候’燕铁候了。”
诸葛紫英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之所以单独把寒大侠叫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大帅与秦王虽然平日里称兄道弟,但是因道不同而实则水火不容,寒大侠是大帅所倚重的人,如果暴露了钟杀的身份,大侠恐怕就落一个窝藏钦犯的罪名,那样,会对大帅与你,具是不力。”
寒照雨当然知道其中利害,道:“诸葛兄放心,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妥当。”心下已是决定和钟杀与燕铁候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诸葛紫英这才放下心来,他要与上官无意与百里布衣去茫茫人海,查找那神秘的刺客,路漫漫兮修远兮,重任在肩。倒不知,何时再能见面?当下一拱手,便跟随等在一旁的上官无意与百里布衣走出寒宅,寒照雨与众人相送至门口,才又回到客厅。
一行五人刚刚走回客厅,待那茶刚刚泡好,钟杀忽然道:“寒老弟,诸葛大人刚才是不是和你说了我钟杀本是朝廷缉拿的要犯之事,你要是为难,只管开口,我钟某是不会连累朋友的。”
寒照雨温声道:“我只知道钟杀是个杀贪官、诛污吏的一代豪侠,可是,已经在与燕铁候大侠的画山一战,英年早逝,而你,只不过是燕姑娘的钟叔叔而已,又谈什么连累,而我又怎会为难?”,说完话,寒照雨,钟杀、燕铁候三人相视一笑,其意不言自阴。
而我们稍事休息,说一说钟杀与燕铁候的故事。因为,十几年前,我曾在博客上写过一个名为“决战前后”的短篇,这里就不再费尽心思收集这两个人的故事了,就把当年那个短篇略略改动一下,搬到本文中吧。
女人祸水,男人祸什么?
出自温瑞安
第一节多请大侠无情月
他姓钟,他的名字却很少人知道,但是因为,他总与血腥为伍,杀戮为伴,宝刀为侣,人们便叫他钟杀。
钟杀刚出道时十九岁,正值宁王龙冲潜,联合胡王单于赤步宥造反谋逆。而那时钟杀只是边关雁城总兵车名列手下一名普通的士兵。而雁城最高行政长官贾如意却贪生怕死,对单于赤步宥单于怒手下战无不胜的胡骑甚是恐惧,居然私下里与之结盟,做了通敌叛国的宵小之辈,并且因此出卖了忠心报国,英勇善战的车名列,把雁城双手恭送给了单于赤步宥,外加车名列一颗大好头颅,钟杀气愤不过,这才有了他义胆孤身入敌营,怒斩奸人贾如意的传说。
雁城虽失,龙朝的人气却仍在,尤其是忠臣之后---名将车名列唯一的女儿车柔,居然临危举事,在那山河动荡之际,家庭破碎之时,召集了一些父亲手下逃散的旧部,以及附近一些忠君爱国的志士,组织了一只义军劲侣,这对于当时传说中战无不胜的胡人铁骑来说,虽然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但他们的游击打法以及众志成城的斗志却令单于赤步宥很是挠头,如果不是后来所谓的正轨军-边关双帅之一东乐候燕庆元的干儿子晋城总兵秦湘为了自己一己之利出卖了义军,车柔的部队恐怕还会干出一番火候的。只是当时秦湘面对着大举来犯的乐军胡骑不但束手无策,而且为了一解自己燃眉之急,居然把敌人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的盟友车柔的义军身上,单于赤步宥在知悉了义军的详细信息之后,果断的放弃了晋城,以大于义军近百倍的力量一举歼灭了义军,而钟杀就是那一战唯一一的幸存者。从那一战后,钟杀就彻底变了一个人,他在让秦湘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以后,便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他曾经铁血丹心、胸怀天下的沙场,彻底对当朝失望了,他开始变成了一个无所不用其及的杀手,而他下手的对象大多是龙朝各地那些贪官污吏,其中也不泛那些豪绅恶霸,他就这样走进了江湖,而这时的江湖也俨然成了一个谈“钟”色变的时代。
他用的刀就是千古奇兵-----无情月。
第二节伤心一剑欢乐侯
他并不是真正的侯爷,但江湖人喜欢这样亲切切的称呼他----“小侯爷”。他的名字就叫燕铁侯,他和钟杀是绝对不同的两个人,他涉足江湖也比钟杀稍早一些,他救得人要远比杀得人多,而且除非罪大恶急、穷凶及恶之辈,他是从不轻易杀人的,而即使有人罪大恶及如果稍有改过之心,他也不会杀他的。每当杀人时,这个见人三分笑,温和而善良的年轻人就会落泪,而他杀得人越少,他的泪就越弥足珍贵。
同样都是民间侠士,一个是冷如冰霜,一个是热情似火,在当时的江湖,可称一时瑜亮,正所谓:“多情大侠无情月,伤心一剑欢乐侯,”
第三节柳色青青柳依依
当时的江湖,都知道燕舞之容、酥酥之艺、依依之风情绝天下,而柳色青青的柳依依正是这三大名姬之一。自从车柔死后,钟杀的痴心便也死了。和车柔再一起时,除了快意沙场、戎马倥偬,别的事哪儿还有时间考虑,那时,他们心中,也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奋勇杀敌,而几乎心无杂念了。可是并肩作战了没多久,车柔与义军便都做了单于怒大军铁蹄下的游魂,钟杀甚至连她的尸骨都没寻到,于是他对车柔刻骨铭心的爱便一股脑变成了对天下恶人竭思底里的恨,而他也因此成了一个燥热狂乱的人,只有杀人才能让他变得平静。这种状况直到遇到了柳依依为止,柳依依是用琴声征服了钟杀,使他在不杀人时也能平静了,而他,今生虽然已不能再爱上另一个人,可他,却是把她当红颜知己看的。他从此就成了“柳色青青”的常客,在这里,一壶酒,一曲轻歌就能让他尝受到比杀人更美妙的情趣。
燕铁侯来这里很少,虽然他也很喜欢柳依依,他只有在杀人后才会来这里,他杀人之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开心,而这时,他就会来到柳色青青,回到柳依依身边,在这里,他很快就会复原的,他好的快,走的也急,仿佛这里,别人眼中的温柔乡、消魂窟,对他,却仿佛成了虎穴狼窝。其实个中情由,也只有他自己内心最阴白清楚,他是真心喜欢柳依依的,甚至不止一次梦到他与柳依依种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情景。
他不是不想留下,而是不敢留下,此时国难当头,江湖多劫难,他虽无匡复社稷之才,但每天哪怕做一件有意义的小事,对他,也可心安。而他一旦留下了,却更怕从此便把自己这唯存的一点豪情磨灭了。只恨生不逢时,有缘却无奈无份。
第四节画山决战一盘棋
画山本以风景优美而闻名,它本是龙朝与胡王两国最大的分界区---长辽山脉的分支,尤其是在宁王龙冲潜公开谋反以后,这里曾一度是龙朝的天堑,也正是因为这些年龙胡两国战火连绵,使这个本风景如画的山峰一时凄凉荒芜不堪入目了,当年游人络绎不绝的往事已如过眼云烟,乱世兴衰真经不住沧桑一叹。而今天,这里再一次人山人海,却不为别个,钟杀和燕铁侯决定决战的场所,恰恰正是这里。画山下,人群中,有钟杀的知己,更有燕铁候的朋友,而更多的却是慕名而来的江湖人。决斗的双方,在如今的江湖,都是如日中天的人物,试问他们之间的决斗,又有谁肯轻易错过?
在画山那条曾经秀美蜿蜒、而今却荒凉崎岖的小路上,钟杀冷然而立,俨然如天神一般,他厉声道:“我和燕铁侯之间,纯属个人恩怨,希望各位不要插手,更不必过问?”他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杀气,让人听了都不寒而栗。而此时,燕铁候就站在他身边,他衣袂飘飘,丰神奕奕,那份潇洒简直不可言传,他朗声笑道:“生死决斗本是一件很残忍的事,而我,却已别无选择,这样的事,看到远不如错过,大家既然来了,足见对我们甚是关心,我先在这里谢谢了。”说完话,他对着山下的人群深深鞠了一躬,便首先转过头,大踏步向山上走去了,钟杀亦步亦趋,就走在他身后。也许是出于对二人的敬重,在他们走后很久一段时间里,山下的人群中竟是鸦雀无声。
诚如燕铁侯之言,生死决斗本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其中好人杀恶人自是大快人心,而恶人杀好人确实让人不忍入目,而今天,决斗的双方都是好人,且都是好人中的好人,这样的事一发生,就不只是悲剧了。这样的事,大家当然极不愿意它发生,但他们解决事情的法子,恰恰又是最江湖的,这倒正应了燕铁侯刚才那句话“别无选择。”,山下人虽多,却都束手无策。
于是,在山上两个人的背影已远的看不清时,人群突然炸开了锅,人们对两个人决斗的原因开始各抒己见,有的说,他们之间的决斗是因为名,两个人虽然都是侠名远播,却是各不相让,就如同针尖对麦芒,今天的爆发应该是一个必然结果;有人说他们之间的决斗是因为利,所谓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就是千古不变的真理;甚至还有人说两个人纯粹是为了见证一武功的高低、、、、众说纷纭,一片喧哗。
第五节美人如玉剑如虹
此时的夕阳是醉的,此时的马蹄声是碎的。尽管燕钟二人的决战轰动了整个江湖,柳依依绝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像钟杀与燕铁候这般在江湖中有身份地位的人,想瞒一件事一个人那肯定是轻而易举的,他们想瞒的人,谁会谁肯谁又敢知会她呢?但他们却忽略了一个伟大的事实,那就是柳依依是个女人的事,因为女人的天性就是心细如发的,何况像柳依依这样聪慧动人的女子。
柳依依听到这消息后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快马加鞭赶往画山,她要用自己的天生弱质、绵薄之力来阻止这场决战,因为决斗的双方任何一个倒下她都会后悔一辈子的。钟杀得天生冷漠、事事绝情是绝对可以让人望而却步的,而柳依依,却从心底里敬重这个人,因为她深深地清楚,在这个人冷漠的外衣里所包裹的绝对是一颗火热而且正直的心灵,所以她才为他而舞而歌而忧而笑,所以他才会成为“柳色青青”的常客。
而燕铁侯呢?这个年轻人虽然在柳依依身边停留的时日不长,但他却在分分秒秒里战栗着柳依依内里那颗柔软而有多情的女儿心,他的一颦一笑都令柳依依流连忘返,一朝相逢,三生守候,一脉温柔,一身才华,不就是为了而今这个他吗?柳依依觉得,燕铁侯就是自己前生在佛前祷告了五千年,所苦苦寻访的那个人。而今天,这两个在他的生命里举足轻重的人,要注定要倒下一个,她的心又怎能不痛、不急,不后怕呢?
而此时的画山上呢?画山之上,钟杀握刀的手依旧像先前一样有力而且沉稳,他淡淡地说:“拔你的剑吧,因为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燕铁侯此时还在笑着,只是,他的笑容中充满了了无奈与苦涩。他杀恶人时尚且犹豫,而今天他却要与一个大侠一决生死,他的无奈有多深他的苦涩有多重,恐怕只有天知道了。既然上苍一定要这样折磨她,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于是,他拔出了自己的剑。
夕阳下,画山上,杀气正猛,剑气如虹。
第六节夕阳无限梦无常
当柳依依快马抵达画山之时,这众说纷纭的人们便都停止了争吵,望着柳依依下马后行色匆匆的身影,人们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答案:“啊,原来是为了女人呀。”
“这两个人都是侠名远播,可今天却为了一个女子、、、、、、、”
“嗐,红颜祸水呀。”
柳依依此时已是十万火急,那还顾得了这些人对自己的评头论足,她此时只愿肋生孇翅,马上飞到画山之顶,好结束那场无谓的决战。就像知道钟杀的养父就是当年在“恶人榜”排名第三的“横刀”高歌一样,她也知道燕铁侯的父亲就是当初的天下第一大恶人“七杀星”燕青峰。
但据钟杀所说,他们本质是不同的,高歌之所以坠为恶人之首,其中大半原因就是因为燕青峰,高歌本是个正直善良的人,正因为燕青峰武功高绝,行踪飘忽,高歌才在自己成名未久之际,自己甘入虎穴,做了恶人,好借此亲近燕青峰,找一个杀他的机会,可是事与愿违,所谓出师未捷身先死,他还没彻底得到燕青峰的信任,他自己却落如了四大世家为燕青峰所购置的陷阱中,还未来得及辩白,就做了他们刀下的游魂。钟杀选择最后参军的理由,和这件事是息息相关的,他参军之初,燕青峰就被一个神密人杀死了,他想要报仇,却又使不上力,没有办法,为了自己内里一颗无法而安静的心,他才选择了参军,因为那时候,只有杀人才能平息他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而燕铁侯呢?燕铁侯和钟杀不同,他之所以最后忍痛杀害自己的亲生父亲,那该需要多大的决心与勇气呢?而他,为什么只有在杀人时才流泪呢?这件事,恐怕也只有柳依依知道的这么清楚吧?所以,她才要誓死阻止这场决斗,成与不成,她都义无反顾。而此时,画山的决斗已经进入到白热化了,此时,夕阳似逝未逝,正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刻,而决斗的双方,却在此时都已领略到了死亡的颜色,那颜色,几如此时的夕阳,所有有关他们一生美好的事物,便如一种升华般的雀跃,蓦然都于此时跳到心头。
画山上,刀若虎步,剑似游龙。钟杀一生中对死从未恐惧过,想当年,面对着单于赤步宥的几十万大军,他一心只想着如何保护着义军主帅--也就是自己最喜欢的人车柔突出重围,其他的是他从未想过。而今天,他虽然对死依旧从容,心中想的更多的却不是车柔,而是柳依依。只一刻,哪怕是一首歌,一壶酒,也令他感动不已,有一首歌,她是为他做的,原文如下:“雪夜提头,还需烫酒,了些许国恨家仇。侠行千里义为酬,大漠风情谁独守。长刀所向,寻仇觅怨,何如红袖助轻愁。铁血忍把温柔误,丹心一片胜封侯。”这该是怎样一个女人呢?才华横溢、真情灿烂。而他,他的敌人,燕铁侯却正是她想一生此厮守的人,先别说他侠义无双,只因为他是她的所爱这一点上,他又何忍下手,但是如果不杀他,自己又怎对得起自己含冤而死的义父,他可是一手抚养自己成人的恩人呀。
面对强敌,他的精神十足,即使是因为一时手痒,他的刀几乎是随心所欲的挥了个淋漓尽致。
燕铁侯还在笑着,他的笑容依旧无奈而沉重,钟杀虽然并不知道杀死自己父亲的神秘人正是自己,但他却知道钟杀的苦衷,对于一个和自己一样对江湖都有贡献的人,他忍得去下手吗?他可是连杀一个大恶人都犹豫十分的人呀,而今天,如果他不杀他,那么他就只能死在他的刀下,事实毕竟是很残忍的,杀人残忍,被杀也一样残忍,杀人是需要勇气的,而如果自主的选择死亡却更需要勇气,他该怎么办呢?他此时深入骨髓的却是对柳依依的牵挂,那该是一个多麽温柔脉脉,善解人意的女子呀?
“而今又是斜阳暮,二八韶光且住。为谁揉碎桃花,惹却相思无数、、、、、、、”这首诗,是她为他所做的,为此他曾感动过、骄傲过、、、而今,他为了她,忽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对死的恐惧。以前,为了自己想要拯救天下的心愿,他曾不止一次拒绝过她,而今天,他的心中所有的豪情壮志都已消磨已尽,心中只余了一缕对她、对曾经与她相处的日子的思念与追忆,他的剑因为一种对生命珍贵的追求顿时凌厉无匹起来,仿佛,现在,他挥出的每一剑,都似与那一脉红颜之间,有着不可脱离的关联一般。
第七节天生薄命是红颜
黄昏钟杀两人上山伊始,整熬了一夜,画山下的人,因为对山上两人的敬重,或者更多是因为对钟杀本人的敬畏,山下的人,尽管好奇的要命、心痒的不行,但是最终并没上山,直到天已逐渐有了一丝亮气,而他们心中的焦虑已经难以让人忍受之时,他们才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一同上了山,那一天的画山,却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画山之上,决斗的两人已经不在了,只是在山顶留下了几片风干的人血。决战的激烈程度、决战的全部内容、决战的最后结果、、、、、这些人们急需知道了解的问题,却在突然间形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变成了一个谜,想要问,却不知向谁提,想要寻觅却不知自何处访起,这一战,唯一的知情人就是柳依依,可是柳依依上山来的急促,而下山时已经疯了,这件事也因此成了一个武林的悬案,后来,虽然有许多人为这一战争的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无论是钟杀的知己,还是燕铁侯的朋友,无论想怎样维护他们,都没有确切的证据,于是,他们的事,在当时简直就成了一个传奇。而时间呢?它是最初的证人,也是让许多无论当时如何轰动但却不得不归入淡漠的历史长河的最终原因。钟杀燕铁侯的故事,在轰动了许久之后最终便也成了一个并不十分好听的故事,如果没有柳依依,这个故事恐怕连流传下来的机会都没有,后来,一个瞎眼的说书人曾经为这个故事谈唱过一首小词,小词如下----------
一个嫉恶如仇,
一个从善如流,
一个柳色轻轻飘红袖;
一个倜傥,
一个风流,
一个脉脉不尽撒温柔;
刀光里芳华如梦,
剑影中血泪成仇,
一把竖琴把人生都弹透。
爱恨休,
恩怨休,
所有新旅旧梦都随风流走,
只留这一身豪迈、
一芥侠骨、
一片琴心稍作停留,
伴着那一幅画、
一首歌、
一壶酒;
任它青山脉脉、
绿水悠悠;。
任他白云千载,
弯月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