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便是我们的部落长,大烛。”烛恭敬的说道,这恭敬一是表现给苏惑看的,二是对眼前那神秘的妖界修士。
那模样长得和烛差不多的妖界生灵听到烛这么一说,便是缓缓地转过身来,奇怪的是,他双眸通红,布满了血丝,更有一股似放未放的杀意环绕在他的周身,不过却并不像是他所散发出来的。
“烛儿,你回来了……”那被称之为大烛的生灵抬起头来,慈眉善目,紧闭嘴唇,居然使用神识传话,但是他却像是在强忍着痛苦,不想表露出来。不过这一切被苏惑看在眼里,躲不过他的金睛火眼。
“我吩咐你做的事,做的怎么样了?那元力果可取回来了?”大烛轻轻咳嗽了几声,而后便是示意烛搀扶他到一旁坐着,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是虚弱。
“这位强者是谁?是你的伙伴?”大烛注意到了苏惑的存在,通红的双眸扫过苏惑,便是觉察出他的强大修为。
“回禀部落长爷爷,这是我在采摘元力果途中遇到的一位大人,我遇到了虺族敌人的袭击,是他帮我击溃了敌人,我才能安全回来的。”烛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的说出他回来的路上的遭遇,而后便是从怀中取出了那一枚被苏惑咬去了大半的元力果,交给了大烛。
而烛的双眼中闪过几丝尴尬之色,毕竟这元力果已经被苏惑咬了几口,元力也已经没了差不多一半。
“这元力果怎么被咬去了大半?”果然,大烛第一眼便是看见这元力果已经被人吃过了,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生气,“难道是被虺族敌人所夺,让他们吃了?”
“部落长爷爷,其实,其实这枚元力果是被你面前这位大人所咬的……”面对大烛的询问,烛把目光投向了苏惑,得到了他的肯定后,烛才敢说出真相。
“这……”大烛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惑瞧见这尴尬的一面,便是连忙使出了神识传话,略带抱歉的对着大烛说道,“这位前辈,其实是我不知道这枚元力果已有主人,而我恰逢饥饿,便是贸然摘下,填了我的肚子,被烛发现的时候,只剩下这么一半了……”
“原来如此。”大烛点了点头,而后却是长叹一口气,“元力果已经失去了一半,它蕴藏的元力和药力便是少了一半。”
“可是我们伤员却有这么多,这半枚元力果根本就不足以治疗大家的伤势……”
“烛儿,你先退下吧。”大烛没有什么话话说,而后转身便是吩咐烛先行离开,但是却没有让苏惑也一起离去。
“是的,部落长爷爷。”烛看了看苏惑几眼,接着又望了大烛一会儿,便是轻叹一口气,走出了这木屋,留下了苏惑和大烛独处。
待到烛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那大烛才又转过身来。他先是剧烈咳嗽了一会儿,甚至有丝丝血色从他的嘴旁渗出,看样子,他似乎受了很重的内伤,落下了非常严重的病根。
“大人,我终于等到你了……”大烛看着苏惑,双眼之中竟然泛着泪光,语气颤抖,犹如看着一位救命恩人。
“等我?难道我们认识?”苏惑心中疑惑不已,他原以为这妖界生灵大烛示意他留在这里,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但是他一开口便是让苏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
听这大烛的话,似乎他已经知道了苏惑的来历,而且他说等了苏惑很久,这又是为什么?苏惑可是第一次进入妖界,他根本就不认识妖界的人物,包括眼前这位。
“大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并不是妖界的人,对吧?”大烛一句话便是道破了苏惑的来历,这让苏惑甚是惊讶。
“你怎么知道的?”听到大烛的话,苏惑不得不升起了戒备之心,若是眼前的大烛有出手的意向,他便可在霎那间执起天权宝剑,与他对抗。他可是人族修士,来自人界,与眼前的妖界修士可是敌人。
“大人,不必如此,你我虽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是敌人。”大烛摇头,示意苏惑无需防备,而他并不会出手攻击苏惑,“你看我这般状态,怎么可能会出手攻击你呢?而且我实力不如你,若是贸然出手,也只是死路一条。”
“若是得罪了你,不说我要死,就连我们部落的所有人都逃不过你的长剑……”
“那你是打算?”苏惑询问道,右手却是按在了天权宝剑的剑柄之上,在没有得到一个十分确定的答复前,他是不可能就此放松警惕的。
“还请大人随我来。”大烛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一根结实老木做成的拐杖,他先是扭转了墙壁上的一个木头装饰,而后竟然有一道暗门出现在墙壁之上,暗门直通地底。
原来那个木头装饰只是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机关。
“这里面乃是我们烛族一脉相传的密室,里面藏着许多的秘密,都是我们祖先所留下的。”大烛边说边走,引领着苏惑通过暗门,“而有关大人的信息,便是藏在了里面。”
两人一路走着,只不过苏惑默不作声,他对这大烛说的话表示怀疑。他根本就没来过妖界,这大烛却说他们的密室中藏着有他的信息。这根本就是天荒夜谈!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是第一次进入妖界,又怎么会留下痕迹在这里呢?”苏惑质疑着大烛。
听到苏惑的话,借着微弱的亮光,大烛回头仔细端详了苏惑的脸庞,而后他便是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路,“是你,我很确定,祖先留下来的信息说的一定是你。”
未等苏惑继续出言反驳大烛,他们两人便是来到了一个被石锁锁住的门前。大烛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一枚三色蛇鳞,对准了石锁上面的凹槽,将蛇鳞摁了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石锁砰的打开,而那石门也随后被打开了。
石门之后,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面储藏了许多东西,有流转着神秘能量的石器,有散发着凶戾肃杀的铜兵,也有平平无奇的朴素草纸一张……
但是大烛略过了他们,穿过了这摆放着诸多来头神秘的物件,来到了一个布满灰尘的小宝盒前。小宝盒上篆刻了各种奇珍异兽,虽然大部分都是苏惑所没有见过的妖界品种,但是居然有少部分乃是人间传说中的凶兽,诸如狻猊、霸下,囚牛……
“这宝盒乃是我们烛族的祖先,小烛阴所留下,里面乃是记载了他曾经预言的话。”大烛小心翼翼地取出这宝物,蹑手蹑脚地打开它,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破坏这宝盒。
“也许你对我们这妖界种族有些困惑,好奇我们的族人的名字,为什么除了少数的人,大家都叫烛。”
“其实这是有原因的,在妖界,除非修为高超,否则终其一生都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真正名字,只能借用祖先的名号,这是为了维护先祖的威严,也是为了继承先祖的魂与神。不只是我们种族这样,其他的部落也是如此。”
“不过也有传言说,只能用先祖的名号是因为有朝一日它们能够回归……”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哪有死去的又复活过来呢?”
“而我只是因为是烛族的领头人,所以才可以在烛字前多了一个大字,这是为了区分我和族人之间的地位,也是族长的一个特权。”
“不然,凭借我的实力,还远远不足以拥有自己的名字。”
“对于你们人间的修士来说,大家都叫一个名字,这也许有点难以分辨,不过对我们妖界的生灵来说,却是小事一桩,我们并不是依靠名字来分辨人的。”
“看到了我手臂上的这个符文没有,这就是妖文,也叫妖烙。每一个妖界生灵天生都会带有这么一个符文,它的位置是不一样的,三百六十五个妖文,排列组合在一起却是有无穷多个,我们就是依靠它来辨认身份的。”大烛说着便是拉起了自己手上的衣袖,露出了那散发着神秘力量的妖文。
“而我们也能够通过元力来感应和触动其他人身上的妖烙,达到沟通的目的……”
“原来如此。”苏惑点点头,终于是知道了烛和虺两族,为什么他们都叫同样的名字,都是烛和虺,原来是有原因的。但是现在苏惑对这个可没有什么兴趣,他更想知道这大烛为何说他等自己等了很久。
大烛拭去了宝盒上面的灰尘,轻轻地一吹,便是把边上的一些落尘吹飞,接着,他便是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宝盒,将里面的东西展示给苏惑看。
那是一副字画,一副用黑墨在黄纸上画出来的画。黄色的纸张是岁月在上面留下的痕迹。
“这画流传到我这一代,恐怕也有万年的时间了。不过它并不是原画,而是我们祖先临摹的二手画,至于原图早就消失不见了……”
大烛非常小心地捏起黄纸,轻轻地用手将它展开,待他将这副墨画彻底展现在苏惑面前时,这黄纸上的墨迹竟然在慢慢褪去,画的内容也渐渐消失不见了。
不过,当苏惑看见这画时,他却十分惊讶,整个人如同遭了雷击,原地不动,就连呼吸也停滞了。
纸上的画并不是什么风景名胜,不是山水画,它只是一副肖像画。
但是画的人的模样却是苏惑!
眼鼻口耳,无处不像,即便是眼角处的一点墨痣也未曾漏下,这幅画简直就是照着苏惑的样子印出来的。
若不是苏惑亲眼看见,他也不敢相信这副画的内容。
“怎么可能?我从来都没有进入过妖界,你手上怎么可能会有我的画像?”苏惑震惊不已,一时之间也难以相信。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的,但是直到今日我遇见了你,才想起来你和画中的人竟然如此相像。”大烛看着苏惑,对比了画上的人脸,神态,便是十分肯定画中人必定苏惑。
“可是,这画上的人是我又能怎么样?”苏惑无奈地说道,他觉得即便画中人是他,也不能代表什么。
“不要着急,你看这纸上的字。”大烛示意苏惑那写在黄纸上的文字。那并不是妖文,而是人类的文字,字体豪迈有力,放荡不羁,有卧龙望飞之意。字有近百,言简意赅。
“仅以此画告诫后人。”
“安不可忘危,危不可有惧,天无绝人之路,我辈定能化险为夷。”
“适逢我族危机,此人必显,救我后人脱离危难。”
“此之谓,因果循环,天地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