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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背刺

    西夏一品堂高手林立,中原一行人本就以少打多,虽然慕容复拼死击中一名西夏武士,但相对应自己体力也耗费巨大,这时无论攻防,都显得力不从心,但他咬牙坚持,手中长剑不见放松,仍然与西夏众人周旋。

    忽然,南海鳄神似乎是由于一直打不到慕容复有些焦急,抄起鳄嘴剪就转向包不同去攻。恶狠狠地道:“哇哇哇!你家公子打不到,你来替他死吧!”然包不同这时还在与别人考较内力,哪里经得住他突然发难,眼看得那鳄嘴剪越杀越近,包不同却根本抽不手。只能将希望寄予同伴身上,但余下三家臣各自被牵扯着,慕容复更是于云中鹤恶斗不休,似乎无人能来救他于水火。

    包不同面色惨淡,喟然叹道:“嗟夫!想不到雁门关就是我包不同送命之处!”万念俱灰、闭目待死。

    却不料身前一道白影忽闪,看清时才发现居然是慕容复挥舞长剑挡在了自己身前,同时肩头中了南海鳄神一记鳄嘴剪,这时鲜血淋漓。

    四家臣见到这一幕,齐齐失声喊:“公子爷!”包不同更是在这情急之间生出股巨力来,将过手那人一掌击出,转挡在了慕容复身前。

    连李小天看见这一幕都为之触动,想原著中慕容复狼子野心,最后为实现复国大业,不惜亲手杀死包不同,可这一世却又有这等胸襟气魄,能为家臣挡刀挡箭,真是令人感叹。

    “谁也没说人上一辈子咋样这一辈子一定就得咋样啊...萧峰上一世去赴了杏子林,这一世遇到我被我一劝,不也就早早过潇洒日子去了么?”李小天这样想,对慕容复怀疑已然消除了大半。

    事已至此,真假已然很分明了,若慕容复包藏祸心,他定会极其惜命才是。李小天心想:“千金相赠难买好,顺水人情最可做。”于是瞅准这个机会,冲女童道:“趴好。”接着纵身一跃,向山下几人疾冲而下。

    他速度极快,转瞬便掺和进战局里。只见他单臂抢出,一把抓住身边最近处西夏武士举起,就如屠夫杀鸡般轻巧,将他轻松一掷,扔得老远。南海鳄神见李小天来了,终于兴奋起来,呜呜哇哇地冒起怪声来,道:“我要绞了你的脑袋!我要绞了你的脑袋!”说话间鳄嘴剪就向李小天一招招攻来。

    李小天早就非吴下阿蒙,这时就是十个岳老三一拥而上也不带犯怵,右手变掌,毫不畏惧地向他手中鳄嘴剪拍去,他这时对掌力把控已至出神入化之地步,五指间生出股劲风,向他鳄嘴剪打去,将他鳄嘴剪砸得歪了。跟着反手一巴掌将南海鳄神打飞直一旁三尺来远的一处土坑里。

    突然,身后女童传来声尖叫,李小天闻迅极快转身,见到一女子单手探出,正对着方才女童方位。登时极为气恼,又看见那女子脸上几道血痕,这分明便是四大恶人之二,无恶不作叶二娘了。

    李小天恶狠狠地道:“我只道叶二娘对婴孩出手,却不知连长成的娃儿你也不放过!”说着将她一手抓过,他力气巨大出手又快,叶二娘哪里反应得过来?很快就给李小天点了穴道,再也动弹不得。

    李小天却还不肯就此罢休,他一股子无名火正愁无处发泄,叶二娘好死不死地撞到枪口上来,于是冲着她阴恻恻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对小孩儿出手,是因为你自己小孩儿丢了。我也知道你小孩生父是谁,他和他儿子性命都在我手里,我劝你有多远滚多远,再对我小孩儿出手,我把你手筋脚筋全部挑断,再把你小孩儿和他爹抓到你面前每日折磨,让你也尝尝那些被你抓走小孩儿的娘的滋味。”

    他这句话高妙之处就在于他并未说出虚竹和玄慈的真实身份,却点明了这一层关系的存在,这让叶二娘惶若惊弓之鸟,连眼睛也不敢随意往别处看,就那样木然地盯着前面,似乎任何一瞥一顾都是造次。

    李小天控制住了叶二娘,这才不紧不慢地冲慕容复道声:“来晚了,慕容公子见谅。”

    慕容复忙抢在包不同前开口道:“好说好说。”继而瞅准西夏人因李小天分神当口,又是一剑刺出,正中一西夏武士,那武士莺啼一声,直挺挺倒下,音色分明是个女子。

    李小天闻之一愣,脱口道:“这西夏一品堂中竟有女子。”

    “哼...你这么说话,倒是小瞧我们二姐了!”这时又有说话声起,原来是云中鹤弃慕容复来攻李小天,李小天见他发招,不紧不慢地伸出只手将他铁爪钢杖握住,云中鹤见势不对,想弃兵逃跑。李小天另一只手作一阳指,一指击向云中鹤小腿,他指力纯正雄浑,云中鹤小腿立刻出现一个圆圆血洞。他重心顿失,身子往地上重重一摔,接着顾不得那许多,抱着自己小腿痛苦哀嚎起来。

    李小天却不肯就此罢休,笑道:“云中鹤云中鹤,轻功了得,先废你一条腿...嗯...”他玩心大起,瞧见云中鹤只顾小腿伤势,就又一指点出,向着他命根子去。

    云中鹤立刻就感觉到皮肉被一阳指指力灼烧发焦,惨叫着想要打滚,可小腿被废,只得徒劳无功地发急,两只手不住去拍那话儿,越拍越急越拍越痛,最后更是气急败坏地道:“你们自诩武林正道,却为何如此卑鄙,非要教我断子绝孙、香火尽断不可?”

    李小天还没搭茬,包不同就摇头晃脑地道:“非也非也,对君子自然是要礼让三分、敬重有加的,可对你这样的淫贼恶人,那就不需讲什么礼仪了。咦!下半辈子你就不是身轻如燕、强占妇女之淫贼了!李帮主这一手,妙极妙极!”

    李小天唯一一次听包不同的话觉得顺耳朵,当下对他说法极为赞许,见西夏人大势已去,便想着与包不同插科打诨一会儿。

    忽地,女童又爆发出一声尖叫,李小天正觉纳闷,刚想回头,却感到浑身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接着胸口传来股剧痛,低头一看,才发现心口不知何时中了一剑。

    这就怪了,明明除了地上躺着的,其余的西夏武士都在与慕容复等人缠斗啊。

    变故横生,李小天只觉得头阵阵发晕,浑身上下血液倒灌,呼吸也跟着困难起来,一声粗重一声轻缓,好像肺被人捂住般。李小天用尽最后力气运力护住心口,目光缓缓转向那偷袭自己的人,见到那人一袭黑衣,遮住了面容。

    李小天冷汗直冒,双腿打战,腿肚子就如稻草上放了大象般酸软无力,心口皮肤被铁剑撕裂,剑锋深入他血肉,痛感蔓延全身。他从未这般害怕,想:“这人能偷袭得手...武功必然是不低的...我大概真是要死了...”

    这一瞬间,不见了那个执掌丐帮、横刀立马的少年帮主,他好像又恢复到了那个骨瘦如柴、无人问津的大学狗,那样瘦弱苍白而又无力。会为了一份工作焦头烂额,为了一处安身之所疲于奔命,尽管嘴上说不在乎亲戚看法,但还是想多努力些让父母面子增光。

    痛感越来越弱,李小天只觉得周边世界都要停止运转,情不自禁地想:“那些被我杀掉的人,在临死之前也都是这样的嘛?”

    女童在他背后一个劲哭喊:“哥!哥!”

    这时,四周万籁俱寂,一切缠斗着的西夏人、慕容家臣极有默契地迅速停手。上官言正在和段延庆恶战,见到这一幕也愣了神,还没等他发话。包不同等人突然将目光转向他,趁他发呆这片刻,一拥而上将他制服住。

    黑衣人将脸上面罩解开,露出慕容复的脸,诡笑道:“李帮主只身赴险,教人佩服得紧呐。”

    “非也非也,他是勇力有余,智谋不足。怎能与公子爷雄才大略相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