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都督府抬出一具尸体,原以为是暴病身亡的婢女,而却被士兵发现是大都督邓子方。
士兵一声惊呼引来了巡城的军士,于是有大批人迅速跑了过来,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
处理尸体的是都督府的府兵,先前邓子方吩咐他们听从晏菁的调遣,这条命令只要邓子方还是大都督,他不发话便不会更改。
而被他们引来的则是负责守城的兵士,听命于自己所属的将军。
这些人听说大都督死了,都急匆匆赶过来,一个个都跪了下来,落下男儿泪。
“谁?是谁害死了大都督?”一个暴怒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一个全身披挂,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的将军像一阵狂风一般呼啸而来。
来者正是负责守卫城门的四位将军之一——雷挺。
他声如洪钟,一声暴喝有如惊雷,仿佛地面都跟着震了三震。
那群吵吵嚷嚷的兵士瞬间噤了声,抬尸体那两名府兵更是吓得腿都软了,几乎瘫倒在地。
人群自动分开,雷挺三步并作两步抢到前面来,见到邓子方衣不蔽体,满身伤痕,悲怒交加,“扑通”一声跪下,哽咽着喊了声“大都督”。
众人以为他要放声大哭,却见他虎目含泪,陡然回头站起,一把揪住其中一名府兵的胸口,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喝问道:“说!大都督是怎么死的?”
那府兵几乎被这惊雷一般的吼声震得心胆俱裂,惨白着脸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道:“不……不知道……”
“混蛋!废物!”雷挺大怒,将手中那人一把推在地上,又用同样的手法,揪着另一名府兵的胸口将他提了起来,同样是一声暴喝,问道:“你来说!大都督怎么死的?”
“……”那人浑身颤抖,牙关“咯咯”作响,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
“快说!”雷挺更是气急,将那人摇得如狂风中的树叶。
那人脖子都快被摇断了,手脚像一坨煮软的面条般晃来晃去,却是两眼翻白面如死灰,已经昏死过去。
“大大大……大都督还有气,还……还活着!”刚才那个被扔在地上的府兵突然叫道。
他被推得摔了个狗啃泥,刚好扑倒在邓子方的“尸体”旁边,手还碰到了邓子方的肩膀。
他听到旁边的“尸体”轻轻哼了一声,还见他微动了一下。他感觉到了邓子方的体温,不是凉的!人还没死!
“什么?”雷挺再次发出惊雷般的一声大喝,不过这次声音中却是带着惊喜。他像老鹰一般扑到邓子方身边,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
“啊!”邓子方却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睁眼抬头。
原来雷挺这一下扑得太急,手肘压不小心倒了邓子方的胸口。
邓子方受了不少酷刑,伤势不轻,原本昏昏沉沉,被抬到此处后,迷迷糊糊当中听到阵阵嘈杂声,吵得他头痛心烦,才勉强动了一下。此时他被压了一下,触到受伤的地方,才骤然痛醒。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大都督,你还活着!哈哈,哈哈哈……”雷挺一边涕泪齐流,又一边咧嘴大笑,紧紧搂住邓子方,像是怕他突然消失掉一般。
“呃……”邓子方原本虚弱不堪,被雷挺这样熊抱哪里受得住?他只觉得全身肋骨都几乎要全断了,喘不过气也叫不出声来,眼前一黑,再次晕过去了。
雷挺激动了半天,见邓子方毫无反应,才将他放开:“大都督,您怎么不说话?您怎么啦?……”
一名士兵这才战战兢兢地提醒道:“将军,大都督怕是受了伤,得赶紧治疗。”
雷挺大喝一声:“混账!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说着,他解开身上的大红披风,迎风一展,将邓子方裹在其中,横抱起来就走:“军医,军医在哪儿?快救人……”
……
另一边,都督府中也是乱作一团。
邓子方原本被关在都督府关押囚犯的地方。如果有将士违抗军令,又或者为奸细被捕获,便会关在这里。
看守邓子方的两名黑衣武士竟在值守时睡着了,一觉醒来吓得魂都没了,抬眼看见守中的那名仅有的囚犯仍安安静静地被铁链锁着捆在木架上,才松了口气。
两人原本以为只是虚惊一场,为逃避责罚打算将此事瞒下。
谁料到早晨,这两人打算给这囚犯喂水时,却发现人已经凉透了。
两人大惊,知道瞒不住了,只好赶紧上报。
长官来了之后,命人查验尸体,才发现这具蓬头垢脸的尸体并非邓子方,而是晏菁身边的婢女——迎红!
那迎红穿着邓子方原来那件血渍斑斑的中衣,赤着双脚低着头,保持着邓子方原来的姿势被捆在木架上。
她蓬头垢脸的,那两名看守的武士醒来时惊魂未定,见囚犯还在便安了心,竟没发现俘虏已经被调了包。
这迎红似乎是晏菁的亲信之人,如今却不知为何死在这里。
她身上除了那件松松垮垮的囚衣,再无其他衣物。
她的尸体布满各种伤痕,有的深有的浅,有利器刺伤也有钝器挫伤,甚至还有咬痕和掐痕,越往下越是触目惊心,简直惨不忍睹。
她应该……是被强暴凌虐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