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丑恶大汉又忙揉了揉眼睛,发现不是幻觉,心头狂喜,暗叹今日艳福不浅。
“小娘子们,刚才有何趣事,说来让本官人也乐乐。”
一脸淫相的恶汉,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如在自家般信步由缰上前,唬得三女惊恐万状、惶惶不安,纷纷起身回屋躲避。
来人焉能放过这般天降的艳福,直冲李师师而去,伸手便拽她的衣袖。
“何方蟊贼,竟敢无礼!”
语音刚落,闻讯出门的时迁直扑大汉,飞起一脚,将来人踹倒在地,闪身护住李师师,催促其快快进屋。
一时不备,被时迁踹倒的大汉,被手下仆从扶起,目光阴鸷地盯向瘦弱不堪的时迁。
“很好,在武丘镇,敢对我梁文道动手动脚的人,你是头一个!”
“上,给我打断他的狗腿,让这个外来户知道知道武丘镇的规矩!”
梁文道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时迁,双手一挥,指使仆从、打手冲向时迁。
“好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时迁也不搭话,跟着西门庆时间长了,也尽染他的坏习惯,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就尽量用拳头,少费口舌。
随着这方闹起大动静,客栈掌柜也匆匆跑过来,想看看到底是谁在闹事。
待瞅清来人,心中暗暗发苦,直呼倒霉;又瞄了瞄时迁,心中腹诽不已。
“你惹谁不好,非得惹‘梁霸道’!”
一方是自己惹不起之人,一方又是自己的客户,客栈老板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化解这遭无妄之灾。
“梁衙内,您看,都是一个镇上的,能否给小老儿几分薄面,老儿这厢设酒席代客人赔礼!”
梁文道瞪了一眼客栈老板,目露不屑,对他的提议毫无半分兴趣,一桌酒席跟三个美人相比,酒席天天可以吃,这般美人,在武丘镇可不是天天能见的。
“赔礼也可以,让这店里的三个娘子陪本衙内一宿,此事就算揭过。”
刘掌柜不出声了,这后院住的三个美人,一看就知是大户人家的家眷,身份也不简单,他可不敢做客人的思想工作,这跟找死差不多,尤其他还是个开店的生意人。
后院打翻了天,前院的住客与过路的行人,纷纷凑上前看热闹。
“这不是武丘镇的一霸‘梁霸道’吗?这不知情的外乡人可要吃亏了!”
“这么无法无天,难道这武丘镇没人管‘梁霸道’?”
“你个外乡人不知其底细,这‘梁霸道’是浚州知州梁方平的儿子,他的叔父梁方安,是咱韦城县知县,仗着这层关系,他在这武丘镇欺行霸市,作威作福,无人敢惹。”
听了当地明白人的解释,住店的外来客纷纷闭上了嘴,暗暗替时迁直呼倒霉。
时迁手脚灵活,对付三两个泼皮打手还是绰绰有余的,没几下,便将梁霸道手下的几个狗腿子揍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梁文道也暗暗惊讶,没想到时迁看上去瘦如枯柴,弱不禁风,打起架来,居然矫健灵动,出手凶狠,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有两下子,也就仅此而已!”
梁文道不再旁观,亲自出手。
能够独霸武丘镇,梁文道手底下自然有两把刷子,不然即便上头有人,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
时迁与梁文道一交手,便知其拳脚功夫了得,顿时感到了压力。
好在梁文道近九尺的大个,与身材矫健的时迁周旋起来不太灵活,时迁选择不与他硬碰硬,只是围着他躲闪游走,伺机出招。
久久拿不下时迁的梁文道大怒,一边招呼狗腿子进屋抢人,一边加快了速度,撵着时迁打。
看着梁文道的狗腿子们纷纷上前抢门,时迁大惊,没奈何,忙退至康福帝姬门口,截住打手,却被跟上的梁文道瞅准机会,一脚将时迁踹到门上。
“噼啪!”
客栈房门碎裂,时迁跟着摔了进去,嘴角溢血。
一击得手的梁文道,自然不会给时迁喘息之机,猛扑而上,踢腿便朝时迁胸腹踩下。
“啊!”
寒毛卓竖,紧紧怀抱申福帝姬的王月宫,不忍看到即将到来的一幕,惨呼闭目。
“不要!”
脸色苍白,惊恐万状的赵福金,眼泪哗的一下流了下来。
“恶贼,尔敢!”
眼看时迁将被梁文道一脚踩实,忽然一阵狂风刮过,梁文道下落的腿,如遭巨石重击,在堪堪挨上时迁衣衫之时,偏离时迁胸腹,撞在墙壁上。
梁文道心下大骇,顾不得腿脚生疼,转头一看,一个身长八尺,面如傅粉,胸肌健硕,肩膀宽厚,袒胸露背,一脸狰狞之人,正朝自己扑来,带风的拳头已近面颊。
梁文道错身闪过,急忙跳出了客房,立在院中心,一边平复心中的惊惧,一边细细打量起突兀出现之人。
来人正是隔壁房间昏睡的西门庆,当院子里闹起动静之时,他就已醒来,只是不知几时身上不着寸缕,略一思忖,便知定是李师师在他昏睡时帮他脱去衣衫,擦身换药。
随着院外的动静越闹越大,找不见衣衫的西门庆,只得拽过一条亵裤套上,顾不得穿鞋,夺门而出,刚至康福帝姬的门首,就见正欲逞凶的梁文道,目眦欲裂,猛扑而上,出腿解围。
西门庆跟着跳出门,刚要继续扑向梁文道,忽然隔壁屋子传来李师师的惊恐吼叫,猛然一惊,暂舍下梁文道,直奔李师师房。
刚进屋,就见李师师正被梁文道的仆从拉扯着往外拽,西门庆怒火中烧,斗大的铁拳直奔打手仆从。
嘭!
狗腿子如遭雷劈,顿时失去了直觉。
西门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回头一脸关切地望向李师师。
“师师,无碍吧?”
惊恐万状的李师师见西门庆进来,顿时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倒在地,犹待恐慌的脸,盯着西门庆点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见李师师无碍,西门庆暗舒一口气的同时,怒火更增三分,托着昏死过去的打手出了李师师的房门。
西门庆目光阴森冷厉,鹰瞵鹗视,如盯猎物般注视着梁文道,攥着打手胳膊的右手猛然用力。
嘎嘣嘣!
“啊!”
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响起,一声嘶吼,昏死过去的打手猛然醒转,继而又晕死过去。
如此两番,打手的一双手臂宣告终身报废,看得梁文道与他其余打手心寒不已。
即便是场外无关的观战之人,也暗暗心惊胆战,默默后退,紧了紧自己的胳膊,紧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
“凡是打我女人主意的人,都得死!”
“凡是伤我属下之人,都得付出惨重代价!”
西门庆毫无感情的两句话,很简单,但听在众人耳中,犹如来自地狱,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但听在李师师、王月宫、赵福金及时迁耳中,又顿感安全与温暖。
“现在,你们几个,选择怎么死?”
缓过劲来的时迁,也出了房门,立在西门庆身侧,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场中的梁文道及其狗腿子,随时准备上前讨债算账。
李师师心中的恐慌稍稍缓解,又担心起西门庆伤口未愈,着凉感染,急忙帮他去找衣衫。
“这是场误会,我愿摆酒赔罪!”
梁文道知道今日踢到了铁板,好汉不吃眼前亏,果断认怂,学起客栈老板的一套,想就此揭过。
西门庆冷哼一声,目光露出一丝嘲讽,赤脚一步步迈向梁文道。
“爹连皇宫大内的酒席都吃腻了,在乎你这腤臜匹夫的一桌酒席?”
“若你再没有好的提议,爹给你指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