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关键时刻,主角是不会死的。
西门庆看着姗姗来迟的杜壆,心中既郁闷又庆幸。
若非此番因寻牛乳遇到杜壆,即便西门庆是主角,今夜也得在这里剧终,这是他值得庆幸之处。
西门庆之所以郁闷,盖因半天与丘岳蘑菇,又半天周旋,都快谢幕了,这杜壆才姗姗来迟,难道自己喊他吃牛肉的时候,他正在跟自家的母牛快活?
不过,吐槽归吐槽,郁闷归郁闷,三停刀与丈八长矛的对决,还是非常有看头的,这也许是两件兵刃的宿命相聚。
三停刀,刀长九尺九寸,刀头、刀杆、刀钻各有三尺三寸,端得厉害!
耍的开这等利器的,无不膂力过人,武艺精湛!
关羽关云长手中关刀,便是三停刀。
丈八蛇矛,矛杆长一丈,矛尖长八寸,刃开双锋,作游蛇形状,重达五十多斤的矛身,一看就知霸气十足,若没百万军中取敌首级的勇气,就玩不起此兵。
当年张飞张翼德手中的长矛,便是这丈八蛇矛。
只不过,历史上张飞与关羽没有对决,今日两件兵刃却重逢相爱相杀,自然让西门庆大饱眼福。
不愧是杜壆,能打得卢俊义没有脾气喊帮手的主,丘岳也就欺负手无寸铁的西门庆还显得霸气些,可到了杜壆跟前,一柄三停刀,哪是丈八蛇矛的对手。
“赛张飞”果然不是白给的,即便丘岳有战马的优势,却在绝对实力面前根本不够看,不到十个回合,丘岳已无还手之力。
当然除去前番与西门庆已战过一场,加之一路行军,又未用过晚饭,实力大打折扣,但那又如何,即便饱满一战,丘岳也不是杜壆二十合之敌。
西门庆起身,朝着厮杀的二人喊了一嗓子。
“丘岳,若你下马投降,本郎君做主,保你不死!”
正在厮杀的丘岳闻言,冷哼一声,投降你一个不知来历的贼寇,岂不是自绝于朝廷,自绝于太尉,还不如直接战死。
本已放缓攻势的杜壆,见丘岳不识时务,反而一味强攻,这是求死之战啊!
“也罢,杜壆,成全他,让他体面地去替这个腐朽的朝廷献祭!”
西门庆之所以劝降,只是觉得就这么杀了丘岳,丘岳死得有些不值,可要放他走,也是不可能的,这跟自己找死没什么两样,他绝不能因自己的一念之仁,为身边人带来杀身之祸。
况且,这难道不是杜壆的投名状吗?
丈八蛇矛携云挈雨,虎虎生风。
偃月长刀云屯席卷,气势汹汹。
同样的传世神兵,同样的绝世猛将!
场上二人,虽然初次见面,但已是你死我活之局,也不搭话,手中各自挥展神兵,顿时又奋力厮杀一起。
铛!铛!铛!
一阵阵剧烈的金铁交击。
杜壆口中呼喝,手里的丈八蛇矛运转如风,好似一条乌龙盘旋,滚滚锋芒从杜壆手中激射而出,直刺马上丘岳。
骑在战马上的丘岳,此时已是生死之战,招式也变得更加阴狠毒辣,如同毒蛇,试图掀翻乌龙,成为对决当中的胜利者。
两个人在场上各逞勇力,忘死搏杀,看得场外休息的西门庆暗自咋舌不已。
“刚刚能支撑这般久,多半是丘岳托大,想活捉我吧!”
西门庆摇摇头,若刚刚丘岳拿出当下力敌杜壆的劲头,自己多半不死也早残了!
场上二人几乎毫无保留地疯狂出手,劲气纵横之间,没过多久,二人已经斗了二十几个回合。
毕竟还是丘岳武力值不够,后劲不足,战至二十五个回合时,露出破绽,被骁勇非常的杜壆抓住机会,一矛直刺腰腹。
丘岳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当自己破绽微露之时,已然知道大势已去,急匆匆奋力阻挡杜壆的蛇矛。
“铛!”
蛇矛点在偃月刀刀身之上,强大的冲击力,将丘岳直掀马下,飞出数米,摔在席地而坐观战的西门庆身前。
随着丘岳的飞出,受到大力冲击的胭脂马,也是一阵悲鸣,仰天长嘶。
“啸!”
杜壆刚待转身,欲结果了丘岳,突然一股劲风从侧面刮至,疾奔面门。
杜壆大惊,手中蛇矛快速格挡。
叮!
不曾想,直射脑门的一箭堪堪击落,又一箭直奔胸腹而至。
手忙脚乱的杜壆猛然侧身,来箭擦着胸脯而过,带起一道血影。
这尚未完,不待杜壆喘口气,又一箭似乎已算准了杜壆的方位,直奔杜壆脑袋。
前次连番躲避劲道已用老,杜壆再躲避第三箭已是不及,眼看就要中箭殒命,瞳孔大张,等待死亡降临的一刻,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噗!”
原本射向杜壆的第三箭,被忽然出现的身影阻挡,没入其头。
鬼门关口走了一遭的杜壆,猛然回过神,凝神戒备来箭方向的同时,快速瞄了一眼替他挡箭之人。
原来,就在暗箭直奔杜壆的一刹那,西门庆想也没想,顺手抓起兀自喘气的丘岳,猛力抛了出去。
即便西门庆反应快,但还是有两支箭射向了杜壆,第三箭才被丘岳这个肉盾挡下,不过,也总算救了杜壆一命。
西门庆暗自庆幸不已,若非刚才自己一直席地而坐,还真发觉不了远处来人。
也不是杜壆反应迟钝,杜壆与丘岳忘死拼杀,本来就精神高度紧张,再加之兵器碰撞声与人马嘶吼声嘈杂一起,遮掩了来人的声息,才让对方有机可乘。
西门庆就不一样,坐在地上,虽然黑夜遮掩了视线,但群马奔跑引起的轻微大地震颤,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远处三骑离西门庆不到二里地时,西门庆已瞅见了他们,并隐隐望见其中一人在马上边奔跑边搭弓射箭。
箭的速度太快了,势如奔雷!
正在惊诧的西门庆尚来不及提醒杜壆,对方的连珠箭如流星赶月般直射毫无防备的杜壆。
“杜壆,上马!”
西门庆扔出丘岳的同时,也已抢先一步抄起地上的三停刀,凝视戒备已近在迟尺的来人。
杜壆回过神,拎着自己的蛇矛,飞身跃上丘岳的胭脂马,挡在西门庆身前,虎目怒视着对他放暗箭之人。
来人一挥手中的钢刀,瞅了一眼欲救却误杀的丘岳,心中也是愤怒不已。
“尔等蟊贼,光天化日之下截杀朝廷大将,罪不可赦!”
杜壆一听,更是来气,暴喝一声。
“贼厮,暗箭伤人,算哪门子英雄!”
杜壆的骤然呐喊,宛如晴天霹雳自半空中响起,打破了稍稍喘息了几息的陈桥镇这方夜空。
远道而来的宣赞,突闻其声,心中惊骇,认真打量起眼前躲过他连珠箭之人。
但见此人,端坐丘岳的胭脂马上,手持丈八蛇矛,威风凛凛,相貌堂堂,朝着自己杀奔而来。
“莫不是张翼德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