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将至,寒风骤起!残月隐入云中,万家灯火熄去、大地一片漆黑茫茫!
劲风席卷着残破的院子、老树上的枯叶残枝随着呼、呼、呼、的破风之声哗啦啦作响,枯叶凋落后飞荡在空旋的风中消失在暗夜里不知归处。
上架的鸡群在漆黑不见五指寒夜被那不约而至的劲风一个接着一个吹下、掉落到地面之上,犹如惊弓的鸟儿不时的咕咕乱叫个不停。
已然归根的叶落在旋风之中能够清晰的听到贴着地面行走时发出那嚓、嚓、嚓、骇然的声响。
屋檐处那叫春儿的老猫发出的嗷、嗷、嗷的声音回荡在午夜里动魄惊魂!
天空开始落下雨滴,雨滴大如豆,但不急。斜打在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儿身上,瘦小的身躯伴着支撑在地面上那颤抖的双手摇摇欲倒几乎随时都要昏厥过去的样子……
此时老屋内的灯光忽然被点亮了,可能是里面的人察觉到了屋外的疾风伴雨,怜悯院落里孤零零跪了几个时辰尚未进食的孩童吧?
不多时早已上了横木、锁的严实的榆木老门突然间被拉了开来,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小男孩儿的父亲!
院落中的孩子也不是旁人正是当年我五岁的童年!
父亲穿着秋衣秋裤身上还披着一件稍厚的外衣,一脸的严肃的低沉着声音说道:“反省好了吗?”
我当时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迫于压力,竟也无奈地只好点了点头。
“既然反省好了,那就进屋说吧!”
父亲依旧一脸的严肃,不带有一丝的暖情!
望着父亲高大健硕的背影,我也是双手苦撑着地面强忍着麻木的双腿试图站立起来!
用尽全身力气双臂撑直了身体,猛地向上蹿了一下力气,想要登起!结果一点感觉也没有,双腿就这样软绵绵的没了知觉,仿佛两条丝毫不属于自己……
我一个踉跄歪坐在地上,当时无比的害怕!眼泪瞬间顺着眼眶滑落,又不敢哭出声音。
片刻后,双腿像过电般酥麻,我使劲儿捶打着双腿……
父亲像是不耐烦的在屋内喝道:“还不快滚过来?”
我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花,又怕耽误太长时间被父亲再次责罚。咬紧牙关,用力按住自己的双腿拼劲力气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一瘸一崴的向着屋内挪去。
进屋后见父亲坐在床边,母亲此时披着衣服斜靠在床头,神情里一副疼惜和怜悯又百般无奈的神色。
旁边的妹妹杨远则在厚实的被窝里小脸红润呼呼睡得正熟。
我羡慕这个从小被父亲母亲捧在手上暖在心头的女孩儿,同样是一父一母所生待遇却是如此的不同。妹妹仿佛无时不在摇篮里,而我仿佛时刻都在荆床之上。
我当时拖着疲乏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到离父亲约有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已然不敢再前进一步。
终于父亲还是开口说话啦!他那怒目的眼神,他那一字一句低沉阴森的令人恐惧的话语令我的脑海嗡嗡的一片空白,恍惚里只有他那残存声音在回荡。
“你都反省到了什么?”
我迟疑着,眼神也在回避着……
“说吧!你都反省到什么?”
父亲一遍一遍的逼问着我,一种紧张的压迫感冲击着我的心灵,害怕到浑身哆嗦,那一刻一句话也不答不上来!
母亲当时终于也是忍不住的爆发了,看着父亲如此这般的对我,当时心疼的眼泪竟也湿润了眼眶。
母亲目光暗淡着望着一个方向,迷离的眼神里透着伤心与绝望!
母亲缓缓的话语对着我父亲发问道:“杨海兵你说吧,你到底想让孩子反省什么?”
父亲丝毫没有顾及母亲的问话,依旧逼迫着要我回答他曾经问出的问题。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反省到了什么?”
这句低沉的更加可怕声音如晴天霹雳般冲击着当时我那幼小灵魂。
也就是从这时起我每逢激动或情绪波动较大之时,便会出现口痴的现象。
“这是父亲伏于我身上特殊本能,它也将伴我一生,在我日后与人沟通时产生了巨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