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节浮云一别后
滕矫悉听云崖长老传授妙法后,不多时便回了客房。
一天的劳累奔波,让现在的她,脚都有点抬不起来了。懒坐在床榻边揉搓着脚踝。
兴许是滕矫太累了,忘了脖子上还挂着碎玉,只顾着揉搓着双腿。
那宝玉挂在滕矫的胸前,沾染上了滕矫的体温。这让还在玉囊内的司徒不由地面红耳赤起来。这温热的体温由宝玉的丝丝纹理直逼司徒的身体,那焚木之香由滕矫的肌肤香周围四散,尤其是离滕矫肌肤之亲的司徒,更是被着体香全全包裹,让他一直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仿佛有些似曾相识的味道。
司徒喘着粗气,起伏的气息让那宝玉变得有些重,滕矫顿觉脖子一沉,才想起这玉来。于是,急忙将玉链取下,摸了摸勒红的后颈。
司徒在宝玉中开了口:“为什么取下来了?”
“太重了!何况你一个大男人还在里面。放在我胸前合适么?”
司徒疯狂暗笑,但还是秒变冷静脸道:“我在这玉里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为了帮某人,还被嫌弃身子重了。”
滕矫听了这话,有几分道理,何况司徒在这玉囊里还这么艰苦。
可谁知道呢?这司徒在这玉囊里对外界了如指掌,玉囊内是玉山翠峰般的美景,还能看见滕矫的任何举动。
“哎,这冷玉,在这寒月里,更是冷如冰霜。我被关在这小黑屋里,又冷又黑,本来靠着你的体温能将这玉温热一下,也好让我好过点。如果整个寒夜都这样,那我可就出来咯!”司徒故意放大声音说道,然后吹出一口寒气来,从那宝玉中渗了出来,寒气遇到宝玉的玉璧,瞬间结出了霜花来!
滕矫平日里随时大大咧咧,但是善良纯洁,见此情形,急忙把这宝玉捧了起来,捂在胸口,想让那霜花融化。
被捂在胸前的司徒这时才真正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唯有滕矫的体香和体温。他突然眼神变得柔缓了许多,他享受这样的感觉。他已然是喜欢上了滕矫,也确定滕矫的身份。
她犯了错,才要经历这些。她心里有别人才犯了错,虽然不是为了自己,但自己的心早就归于她,无论被贬到哪里,他都要追随而去。过往几世,他都随着她飘荡。他和她,就是没有希望的永生,和没有尽头的轮回的交织。
他想复活赤瑶,只是因为,赤瑶是这么多世以来,唯一对他动过心的一世,他怕好不容易得来的爱,再失去。他不自信,害怕命运的捉弄。因为他知道她每一世被惩罚的方式都有着相似的开始和悲惨的结局……
这时,玉囊温热了起来,他睁眼一看,是滕矫带上了玉,温热的体温伴着馥郁的体香,让司徒有些发晕,眼前朦朦胧胧。
“云哥!别来无恙啊!”
正揉搓着眼,听到一苍老的声音。定睛一看,一鹤发童颜的高瘦老儿立于前,模样和今日云翁殿内见的神像。
司徒先是愣了一愣,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那老儿也开怀大笑起来。
“你这小云通啊!当面一别,如今都成老朽了!”司徒打量着对方,调侃了一番。
那老儿笑着摇头,乐得合不拢嘴道:“当年你收我这小乞丐做义弟,传我卜相心法。我就学了你一点皮毛,不想却成了远近闻名的活神仙来了,哈哈哈~~~”
诚然,这司徒当年才入凡间不久,便在这雾海关中偶遇一个小乞丐,浑身恶臭,饥饿难耐,但明亮纯净的眼眸和司徒一交汇,便让司徒震撼。便传了些心法,授之以渔,带着小乞丐做起了卜卦的生意来。后来生意越来越好,索性筑了间草庐。再后来,司徒要去找她,便一去不回,与这小云通再也未见。
细细想来,这浮云一别,流水百年间。这小云通都成了老云通,司徒还是那个司徒。
“对了,你怎么全号——司天云通仙翁啊?这司天是怎么来的?”司徒不解。因为司徒本命云弓,只是在天上时为司徒阁的司徒,主管刑罚,下凡后便继续用司徒云弓做命。而自己为义弟取名为云通,何来的司天呢?
“哈哈哈,云哥不知!我这个司天法号,乃当年爱好占星,那也知道那时候洪武大帝又设了司天监,重视天象。我被朝廷召去任职,有了这么段履历,后人给我按的名号罢了。我啊……现在只是在地仙的名册中,见人间这么称呼我,也就都叫我司天云翁了,哈哈哈~~”说着又是声声爽朗的笑声。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在天仙中未能听闻有司天云通仙翁的名号,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那老儿一声乐笑还未了音,又来一笑言:“你啊你啊……千年的老光棍,还搞出个儿孙来。为了这女子,你是耽误修仙啊,要不这司徒阁的阁老早就是你咯,哈哈哈~~~”
“别耻笑我了,人各有志,我也许不适合修仙吧!”司徒傲慢了起来。
“哼哼~~~还是老样子!喏~~~这玩意儿你拿着,是淬炼葫,明天用得上!”说罢,司徒手中浮现一宝葫来,再一抬眼,那老儿已走。
司徒猛然一震,从玉山的山峰上滚了下来,原是天亮了,滕矫起了身,把这宝玉内的司徒摔得一身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