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节姑侄一叙
随着一阵焚香四溢,那如仙人般的人映入眼帘。他着一件暗色素面绸衫,腰间系着一根黑绳,下面坠着一块碎玉,随着他那云扬般的阔步,拍打着飘飘的衣袂,发出嗡嗡的摩擦声。一头长若流水的发丝下有着一双深沉睿智的眼眸,就是眨眨眼,也能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跟在身后的,是两列同样暗衫素面的弟子,个个面容清朗。最是那排头的两位弟子尤为爽朗清举。他们一人持一木盘,一个上面放着一壶祭酒,一个上面放着香饼。
滕矫见状,立马退了几步,让出了中间的正道来。那一众人等庄严肃穆,将香坛放于供台,有点香饼于香坛中,焚香更是浓郁起来。一丝丝香气四处游历,萦绕于柱间梁上,香烛辉煌,锦帐绣幕,整个宝殿就像入了云霄。又见那仙风绰姿的瘦者起一杯清酒向神像高举,而后洒于供台前的空地上,再拱手三拜而起。
礼毕,两列弟子退出。仅留那瘦者、云悠然和滕矫于殿内。
那瘦者不紧不慢归好了供品,才缓缓转身向云悠然和滕矫。
云悠然见瘦者回身,急忙作揖:“师兄!”
那瘦者点了点头,便摇动步履,走近了来。见滕矫胸前之宝玉,眼一下子亮了许多,上下端详了滕矫,温柔声道:
“你是……我祖爷爷口中的世交吧!”
滕矫假装镇定地应了。
司徒在那宝囊内端详着这瘦者。他长得不算好看,但龙眉凤眼,气色绝佳,看来修炼的算是精通,神情还能见一些稚气。尤其那浓眉末梢稍吊,更是长寿之相。
司徒启心通,让滕矫听一句说一句。
滕矫拱手作揖,道:“云伯伯,我是司徒云弓后人——云滕矫。家中一直有训,告我后辈有世交好友云通及其后人,但祖训有戒,云通师祖已成就高位,并一手创建雾海派。作为云通师祖的好友,我祖爷爷司徒云弓有戒训:不轻易认门,以免饶了雾海派的门规。”
滕矫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一百个吐槽,好一个司徒弓占起姑奶奶我便宜来了,看我以后不一一奉还!
那瘦者听罢,深信不疑,深谙世道修训的他,也只这数百年间都未有过前辈来认这门世交,今日这云滕矫登门,必有要事。
便请滕矫入自己的私人小院,再详谈。
支走了云悠然,司徒便好提要求多了。他觉得云悠然这人利益熏心,心眼应不坏,就是喜欢一些名头,不太想让这种人知道他们的谈话。
花园内,小师傅送来茶水小食,撑灯于赏花亭内,古朴典雅,让人舒心不已。
那老叟端坐着,持茶碗轻呷了一口,道:“这么多年,我雾海云家从未有幸与世交后人相认,今日荣幸,能见司徒之后。”
司徒在玉囊内交代滕矫如何答复,大意是告诉老叟,自己是司徒第二十代孙,全名司徒云滕矫,今日来所求灵丹妙药以为救人之需。
滕矫本是不想给司徒当孙子的,但为了师父甚至梦桓之,也就忍了。
如是说罢,那老叟急忙起身,鞠了一躬。震得滕矫不知所措。
那老叟道:“我乃司天第二十一代孙——云崖。想来您是我的长辈了。侄儿以后就称您为云姑姑吧,长幼有序。”
好一个长幼有序!滕矫在司徒这里装孙子,却在这偌大的雾海派里装起姑奶奶来了。害!这事儿闹得!
滕矫转念一想,其实要个姑奶奶的辈分也是有方便之处的,毕竟自己有求于人,老辈子自然要好开口一点嘛。
于是,滕矫向“侄儿”道明原由,那云崖老叟捻着长而略吊的眉梢,思量了一番,好似有
些难言。
“实不相瞒……我雾海派确实有不少妙方,但这净魂魄之术……祖上有记载,但也未真正用过,毕竟将死之人,我们是不愿意损自己阳寿为其延寿的。我可将这份心法赠予,但能否奏效,就看造化了。”
也行!只要能救,那就不是问题。滕矫应允,感之不尽。
那老叟默念口诀,滕矫与司徒都听得认认真真,记得真真切切。
“今日之恩,感激涕零!”滕矫再三谢过,向那云崖老叟,也是向司徒真心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