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躺在房内怎么也睡不着。他想不明白,像羽童这样的能以息为天,已至炼神还虚境界的大神,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小的困学堂?
思来想去,还是睡不踏实,索性起身想探个究竟。
想到这儿,司徒一翻身,打起了盘坐。他定神一聚,气息汇拢于丹田,瞬间化为一股白烟飘了出去。
果然,这司徒不是肉体凡胎,这困学堂乃洞天福地之学堂,本就不是凡人能轻易踏足之地,他却能在此化为一抹尘烟。
眼见那司徒所化之白烟,朝着朗朗星空袅袅而去。可到了离地三尺以外,便怎么也绕不出去,那烟雾时而盘旋,时而扩散又收拢,成丝的,成缕的,成卷的,化成千奇百怪的形状。但就是只能飘然在半空,再不能往上。
“咻~~~”白烟回了原地去,迅速化为人形。
化回人形的司徒,揉搓着自己的脑门,许是刚才在半空碰壁让脑袋撞疼了。
边揉着头,边望向星空,心里有了底数,心想道:“看来这困学堂,不只是学堂这么简单,想必是有上神特意用阵所致。”
想到这儿,刚才的疑惑便有了几分答案了。
次日一早,孩童们早早开始了一天的勤学苦练。朗朗书声伴着鸟鸣水击声,让许久未避尘世的二人感到心旷神怡。
“困学堂!”
滕娇盯着学堂上的大匾如是念道,随即又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来。
“这学堂的名字好生奇怪,人家都是取名都朝着积极乐观的取,这个困字就让人消沉了嘛!”滕娇开启了不懂装懂的模式。
司徒也仰头盯着那块牌匾,道:“这个困字妙极!《论语》有云:学而知之,困而知之。这说的是没有悟道的人才会这么机械地学习。而困学道尽了学习时会遇到的问题,但又在穷尽的瓶颈下学到困惑自己的无上之理,这不就是为什么要叫困学的原因么!”
司徒仰着头,歪斜着眼,笑看着滕娇,然后得意地迈入了学堂。
这困学堂,每日有一位先生来此授道,除了本身在籍的学员外,还可接纳非在籍的人来此旁听。所以司徒和滕娇也能进堂一听先生的高谈阔论了。
这学堂不大,是一座前堂后室的两进合院,前堂用于教学,后室用于学堂内务。
一踏过门槛,便让人豁然开朗。方正的合院旁尽是高梁斗檐的殿堂,古朴宏大的斗拱出檐深远,檐下有大片乘凉之处,正好供学生们课间休憩。他们时而低声细语,时而高谈阔论,好不欢快。
这愉悦的氛围让滕娇和司徒二人都愉快了不少,忘却了不少尘世烦恼。
俩人大步流星,便来到这困学堂跟前。
孩童们见有生人来此,不免有些疑色,渐渐停下了交谈,都将目光移向了两人。
“听闻山里昨日搭救了一名男子。敢问是兄台您否?”一位个子稍高的孩童开了口。
“正是鄙人!多谢各位相救,来日定报此恩!”司徒拱手作揖,向各位低头作谢,冷峻而美艳的面容尽显谦卑。
那高个子孩童见司徒如此谦谦君子,便上前再问,顺便端详一番:“那么,为何身边多出一位姐姐?”
司徒彬彬有礼地回到:“我们本就是朋友,误入此地,不小心滑入山泉中,晕了过去。我被一群的大善人所救。而我朋友则被另一位大善人所救。”
“哈哈哈哈~~~”孩童们笑了起来。这人着实有趣,一会儿是一群,一会儿是一位的,哈哈哈哈。
正当大家互相攀谈之际,堂内传来几声清脆的木铎之声。一听声响,刚才还热闹的合院,瞬间没了嘈杂。孩童们迅速提上布书袋往学堂内飞驰而去。
没几分钟,堂内座无虚席,学生们个个面朝着讲台正襟危坐。
这学堂久隐山林,还保持了安坐的礼仪,学生们以膝居地,小腿平置于地,股贴于脚后跟,笔直如列松。
那讲台也无多少特别,只一案桌,一把坐垫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