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如约到了那青龙崖边,等着浩澜鑫来。
这五月的四见门,夏天像是还没苏醒一般,微风还伴着丝丝凉意随处肆意着。司徒谨慎地四处寻望了下,这里山峦叠翠的,山山峰峰像起伏的墨色,层层叠叠向远方展开了去。要是藏个人在这儿,还真不容易找到。
这时,浩澜鑫轻脚快步地赶来了。
只有她一人,看来是无比隐秘的事儿了。
她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抬手指了指某个方位,便轻步跃了去。
三人见状,便跟了上去。
走了好一阵,似乎到了一片更深幽的地方,三人还以为前方没了路。
这时,浩澜鑫才回身,说了第一句话:“到了!”
遂又引三人继续走了一会儿,便到了那深幽的荒宅。
这是天已完全黑了下来,那荒宅内已有微弱的灯光亮了起来。
这么破败的宅,这么偏远的地儿,师父在这里好几天了。
想到这些,藤娇有些想哭。她咽了咽喉,让那股悲戚沉在了肚里。
浩澜鑫敲了敲门,门没锁死,一推就开了。像是浩澜森知道戌时会填实某件事儿一样。
他坐在一把竹椅上,伏案写着东西。他看起来,像瘦了许多。
“师父!”她还是没能忍住泪水。
浩澜森听是自己徒弟的声音,忙回了头。还是和以前一样,见到藤娇便是一顿数落和教育,仿佛他还是那个木先生,没有丝毫改变。
浩澜森见好兄弟凌兮也来了,开心了许多,互相调侃了几个来回。
一片欢声笑语过后,到了要说离别的时候。
藤娇打量了下这荒宅,见师父除了住的有些破败,其他的看起来还算安全,便也不再像过去几日那么担忧。
再一想到,这一摊子事儿是浩澜家自己的家事儿,她一个外人也不便参合,便只能就此结束自己的救师之路。
回去时,浩澜森叫住了藤娇,交给她一叠自己亲手誊写的道家典籍,如:《烟波钓叟歌》、《奇门玄览》、《奇门玄妙歌》、《流光玉监》等经典著作,并特意用针线订成了线本。
“师父不在身边的这段时间,把这些书籍熟读,有些不懂的地方,标注出来,等以后再见时,我再给你细细讲来。”
接过这本沉沉的手抄绘本来,藤娇将它紧紧抱在怀里。这就是浩澜森对自己这独苗的师徒情分,无时无刻不在为她考虑。
转身,浩澜森又对他姐姐交代了一番,要求给自己的徒弟已经同行两人上好的客房,上好的饭菜,让他们吃饱喝足,睡个好觉,想玩儿多久都成。
浩澜鑫如是应允了。
就这样,师徒俩依依不舍的道了别。
下了那荒芜的小山,三人被安顿到一处偏远的小庭院中。
澜城也是个生产物资的地方,看桌上这些个山肴海错,还真是让人馋的直流口水,鱼翅鲍鱼,人参燕窝,自不在话下,还有许多农家席桌上常见的菜肴,比如酥肉圆子,咸烧白,甜烧白等,简直是应有尽有。
吃饱喝足的三人,也算是见识了下四见门的阔绰。
藤娇摸了摸鼓鼓囊囊的肚皮,踱步出了院门,她可是这桌饭菜的主力军,吃了太多,需要消消食儿去。
她灵机一动,想再去找找师父。便自作主张,独自一人寻着记忆里的路走了去。
不知走了多久,反正自觉是对的路,藤娇还是很有自信的一路向前。
路过一片菜地,她感到有些生疏,好像是没来过的地方,但又觉得十分好奇。这四见门果然是地大,还自己包地儿种些天然蔬菜啊。
不管那么多了,还是先去看看师父要紧,藤娇是想师父的很。
但这菜地实在太大了,一望无际的,哪边都长得一样,藤娇转转悠悠好几趟,这下好了,别说去找师父了,回去的路也忘了在哪头。
她忘了带通讯工具,只能抬头望了明月,低头点指盘算。她只是这地方位于震卦临太阴,是一处被人有意隐藏起来的地方,一般没人往这里走。又见盘里坎位生助此方位,坎卦临六合生门,外加戊土,看起来朝北面走就能找到时常来此处耕作之人的住处。
藤娇决定去往北面,找到人烟,再问怎么回到自己的来处。
于是,朝着北面走了去。
果然,走了不一会儿,就看到这片菜地边有一稻草屋,她舒了口气,终于找到人了。
但走进一瞧,这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是摆放农具的储物间而已。无奈,她只能先躲进这小屋,再给自己来上一卦了。
大约快到深夜,她也没能找到回去的路,而司徒和师叔肯定在找自己,哎,她自责死了。
这深夜冷飕飕的,清月格外的洁白,照的那片菜地白晃晃的。
忽然,菜地里像是有个人影在动,淅淅索索的,在菜地里寻着什么,半晌,才停了下来。只听那包菜被“嘶嘶嘶”的掰开,那人慢条斯理的撕着包菜吃得很香。
藤娇这时才明白,原来是偷菜啊~~~
她长舒了口气,还以为自己遇到什么鬼祟了。
她仔细看了看,那人应该不像是年轻人,体型有些许佝偻。便大起胆子,准备上前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