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覆是古老的占卜猜度游戏。易学界十分看中这射覆大会,每年都是隆重举行。
对于整个易学界来说,能用这种古老的游戏活动,迎合当下娱乐氛围,让更多人了解数理知识,摒除偏见,不失为推动易学发展的良方。
对于学易者来说,也大有好处。一来是各家各派运用所积攒的数理知识进行技巧比试,以射覆的精准度作为判断依据,并依次罗列出当年的个人排名;二来这项传统活动也提供了适于学易者交流的平台。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对于易学发烧友来讲,这是他们能从自学散修获取真正正统师承的机会,即便无缘拜师学易,那也能有个机会得见自己喜欢的易学名人,也不枉此行啊。
一般来说射覆大会都会举行三天,不光是各路数术家欢聚一堂的盛宴,也是易学发烧友们得见心中易学偶像的见面大会。
“各路各派,高手云集。就算仙家识趣不一同跟往,但小椒身上难免沾染仙家的气息,也容易被一些高手察觉异样。别的不说,就凌兄那点道行都能感应到,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被人发现,极有可能遭到排挤,在圈子里不好混下去不说,万一师父也不同意留她,可就麻烦了。”木先生心里琢磨着。
但转眼一想,往日都带着自己徒儿去了,今年不带,也说不过去。何况滕娇是自己的独苗。顾面子也好顾及师徒情谊也罢,不得不带啊。
木先生抬手测了一卦,先是眉头一皱,后又舒展开来。原因无他,时干丁火临九地逢杜门,鬼遁也。鬼遁乃九遁之一,奇门中鬼也泛指各类纯阴不洁之物,本是凶险之物,但遁为隐藏消隐之意,故而凶中带吉。
这古有文王演周易测伐纣事宜,所得卦辞皆大凶,姜子牙推蓍蹈龟,劝其东进而胜。
此时的木先生,大有先贤姜太公的盛气。所谓万事纯阳不长,纯阴不生,没有绝对的旦夕祸福。这道理木先生是知晓的。
于是,木先生拍案而起,决定带小椒去碰碰运气,他倒想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凶中带吉之象。
终于临近端午佳节,各相关网站也陆续报道射覆大会的相关进展。易学发烧友们,在网上争相留言,希望能被官方抽中,得到入场券。
滕娇这头,接到师父通知,正整理要带的行李。
晒着太阳的芳草猫也跟着来凑热闹,翘着湿漉漉的鼻子,闻闻这儿,又闻闻哪儿。
“草药包,你又想捣乱?去去去……阳台那儿阳光那么好,快睡你的懒觉去。”滕娇顾不得理会它,仔细地翻查着自己记好要带上的东西的本子。
芳草猫可不理会滕娇这主人,蹭到滕娇的行李边,抬起粉色的肉爪,刨了刨滕娇的衣物,又回爪舔了舔,卧在了行李箱边,摇晃着小尾巴,慵懒的看着滕娇忙前忙后。
滕娇见状,不甘示弱道:“这会儿你可清闲,我忙。等明儿,你就知道苦日子来咯。我明天、后天、万天都不在。喏……给你准备了三天的吃食。你自己省着点,饿着了别怪我,我是按量给的。你透支了我可不管。”滕娇指了指阳台边的食盆。
芳草猫给了个面子,顺着滕娇的小手指看了过去,一盘冒尖尖的猫粮???
圆溜溜的眼眸突然竖了起来,起身去盘边嗅了两口,又翘着尾巴回来找滕娇了。看来是对吃食不满意,撒着娇蹭着滕娇的裤腿,像是要跟着一起去。
“不行啊……以前我都没带过猫,而且有你在,很不方便。”滕娇似乎领悟到了精髓,便断然拒绝。
就这样,这对猫主人仆的组合,来来回回较量着,直到滕娇收拾完毕。
此时太阳落山了,夏季的日落本就晚,时钟已走到了晚间七点半。滕娇打算去吃个饭,洗个香香澡,早点入睡,大会开幕式九点正式开始,所以明日一早五点就要起床,去程还要个三两个小时呢。
屋子里草香弥漫,让人心旷神怡。
看时间还早,一个灵光一闪,滕娇想到通过打坐,来试图与仙家沟通。
于是间,快速洗漱一番,穿戴虽居家了些,但也是素静雅致。
滕娇轻轻叠双脚,作手印,微闭双眼……
滕娇无比笃定,自己能通过打坐与仙家建立沟通的纽带。
四周空气宁静,平时喵喵撒娇的小猫也没了声响,只剩气流在耳边微微浮动。
滕娇全神贯注,逐渐进入状态,她很清楚只有通过精神的穿透力才能达到与神明沟通的境界。这是一种很消耗人体精力的方式,每每沟通结束,人都会疲惫不堪,所以大多数人选择睡前打坐。
一开始,滕娇让精神气完全放空,不让自己纠结于某些事物上,任由思绪漫游天际,也不知过了多久,断断续续的幻影在脑海中若隐若现。
滕娇想看得清楚些,可幻影像迷障一般,能给滕娇的眼前打上十层散光。此时的滕娇,头脑还是处于有意识的状态,她对周围的一切也能敏感的感知。但随着想看清幻影的意念逐步加强,滕娇的身体开始麻木,耳朵也不太听得清周围的气流声了。
此时,滕娇的意识像进入了一片黑沼林,看不清路往何处,只闻得地上芳香。
在滕娇无处安放的思绪不知是进是退之时,眼前忽有黄色的影像浮现,正想放眼望去,又不见踪影。
既然已经冥想到这个份上,滕娇心一横,思绪变跟了上去。
这幽暗黑泽里,除了沼泽稀出的水能映照几分月光在,其他的地方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正想寻着那暗影去,脚下有什么咯咯作响,脚下是踩着了什么。
她俯身摸了摸,冰冰凉凉的,定睛一看,是几截断玉,发着青色的荧光。玉石的切口如此整齐,拼凑起来,是一把宝剑!!!
滕娇知自己是意识心域中,但也心里不免咯噔一声。慌忙拾起,生怕黑暗之中有人窥探。
至于刚才的黄色影像,滕娇只见水中的明月。
“难道刚才见到的黄色影像只是一轮月光?”滕娇有所不甘,但没办法,这里没有其他可寻,滕娇有意识的想睁开双眼,结束打坐。
可游走的思绪已不受控制,滕娇像晕厥一般,心沉甸甸的,几经挣扎也无法唤醒自己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