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陆居元起身将堂屋的门关上。
“牛田,如果隔墙有耳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办。”陆居元说道。
牛田立马扫视一圈,随后说道:“没人,确信无疑。”
“相公,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急着叫我回来。”荀施问道。
“杀父仇人,找到了。”陆居元沉声说道。
“谁?”荀施心中泛起了波涛。
杀父仇人,便是那个将父王的脑袋割下来的人!
荀施按照调查了很久,一直没有结果。
想不到如今还是被相公查到了。
“北辽郡主,即将成为皇帝妃子的耶律苜蓿。”陆居元沉声说道。
“居然是她啊……”荀施陷入了思考。
这个仇,恐怕不太好报啊。
北辽与大炎签订条约,将耶律苜蓿留在了京城。
如果耶律苜蓿在京城出事的话,那相当于单方面撕毁条约了。
而且,杀一个皇妃,这可是大罪。
“不太好杀。”荀施思考了一会儿,补充道,“不过,她一定要死。”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怎能不报?
“对了相公,哪里得知的消息?”荀施问道。
“亲耳听到的。”陆居元回答道。
关于这件事情,陆居元已经思考了两天了。
很多事情的眉目,陆居元也都想清楚了。
“这是皇帝故意让我知道的,他想借我之手,杀掉耶律苜蓿。”陆居元忽然说道。
皇帝的心思,陆居元已经猜透了。
“可皇帝为什么会想杀耶律苜蓿?莫非他想继续和北辽开战?可现在除了楚军,没有人有和北辽作战的能力。楚军人数不多,想深入北辽和北辽蛮子作战,也并非易事啊。”荀施说道。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皇帝要借我的手杀耶律苜蓿,肯定有其他的缘由。我估计,皇帝自己不能动手,所以只能借我的手。等我杀了耶律苜蓿之后,皇帝再拿我开刀,给北辽一个说法。”陆居元说道。
“你的意思是,皇帝想卸磨杀驴?”荀施问道。
“我估计他现在还没杀我的胆子,不过他肯定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我的权力削弱。而他现在又没有什么借口可以夺我的权,只有我杀了耶律苜蓿,他才能正大光明的削我一刀。”陆居元说道。
“相公这话说的有道理,你现在功高盖主,新帝刚刚继位,肯定忍受不了你的风头比他更甚。”荀施说道。
“可我还是觉得,皇帝要我杀耶律苜蓿,除了要削我之外,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至于还有什么目的,其实我想不明白。”陆居元说道。
“所以,杀不杀?”荀施问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耶律苜蓿必须死!我之所以叫你回来,就是想咱们一起手刃仇人。”陆居元说道。
“可耶律苜蓿在宫中啊,想必也不轻松。”荀施说道。
陆居元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我的意思并不是暗杀,而是光明正大!咱们得让满朝文武好好看看,我们家的仇人,不会有好下场。”
如果是以前,荀施肯定不会同意陆居元唐突的想法。
不过现在荀施觉得陆居元一点也不唐突,她非常支持陆居元。
耶律苜蓿是真的必须要死啊!
“宫中会在清明举行祭祀典礼,到时候满朝文武都会到齐。皇帝既然想借我们的手杀耶律苜蓿,到时候他必定会让耶律苜蓿出面。”陆居元说道。
“好,那就清明动手!”荀施说道。
“耶律苜蓿的实力很强,所以牛田,我和郡主都打不过他,而宫中又会有很多高手。到时候,你必须要一击必杀,明白了吗?”陆居元问道。
“牛田明白了,王爷的大仇,就是牛田的大仇。郡主,郡马爷,你们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牛田说道。
“这新皇帝还挺鸡贼的,他不仅仅想夺了我的权,还想把你的权也给夺了。他要把你调到工部,担任工部侍郎。很显然,他想将原本属于二皇子的密典司收回去。只不过他不清楚,我们从来就没给二皇子办过什么事。”陆居元说道。
“明升暗贬啊。”荀施说道。
现在谁都知道,密典司衙门掌控着龙虎二营,而之前在京城保卫战当中,龙虎二营是谨欢指挥的。
当时萧濯也在南城墙上,与龙虎二营并肩作战。
萧濯既然要将荀施调走,肯定是要收龙虎二营的执掌权。
“这些都无所谓,咱们现在的王牌可是楚军啊。”陆居元说道。
“没错,两万楚军才是咱们最大的依仗,有这两万骑兵在,皇帝就算把我们贬为庶民,也不敢杀我们。”荀施说道。
陆居元很想说,老婆你可别乌鸦嘴了。
好不容易死了个不敢杀自己的皇帝,可别又来一个不敢杀自己的皇帝啊。
次日,各部都收到了内务府传来的文书。
清明时节于天坛祭祀先帝,满朝文武必须要到。
户部衙门和兵部衙门,皇帝动不了,一位是四朝元老,德高望重的项镜之;一位是大炎王朝最年轻的一品高手,从国子监走出来的姚子清。
不过这两个衙门,皇帝也不算担心。项镜之的持家能力,皇帝是看在眼里的。项镜之也确实是个肱股之臣。
姚子清年轻气盛,兵部也在姚子清的支持之下,走上了正规,估计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出现姚子清可以直接掌控一支军队的情况。
而且,皇帝觉得这个女人对掌握兵权没什么想法,这个女人的思想,实在是太奇怪了。
对皇帝而言,六部最为让他担心的,反而是以前垫底的工部。
因为工部产出来的武器,实在是太强大了。而工部的领头羊,还是那个陆居元。
而现在连他都无法将手伸到工部衙门里面去。
他可以让陆居元身居高位,但是绝对不能让陆居元身后有太庞大的军事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