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夜没睡,不过陆居元依旧神清气爽。
调查荀员外府灭门,对陆居元来说并非什么登天难事。
陆居元走出王府大门,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牛田见陆居元打算出门,原本萎靡不振的精神,瞬间来了劲。
“郡马爷,您又要出去?”牛田的脸上写满了难受香菇,昨晚上他可是为了郡马爷不死奔走了一夜啊,都还没休息好,像是打了鸡血的郡马爷又要出门了。
“是啊。”
“您这是休息好了?现在外面真的不太平,郡马爷就别往外跑了?”牛田苦着脸说道。
牛田觉得自己是一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只要陆居元出王府,就像帝吧出征,片草不生。
他现在觉得郡主这个所谓的天命孤星跟陆居元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陆居元才是真正的天命孤星啊。
他的所作所为,迟早会害惨了整个王府。
“是啊,外面不太平,所以我得出去开太平。牛田,你今天就老实待在家里好了。”陆居元说道。
一想到昨晚被牛田救下来的事情,陆居元心中就十万个不爽。
这家伙,就喜欢在不该出手的时候出手,坏他的大事。
一个护卫,天天不保护王府安全,跟屁虫一般跟在自己身后。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牛田还能跟西楚大将军打的有来有回的。
这个家伙若是跟在身边,一旦他豁出去以命相保的话,那就太安全了。
陆居元可不要什么安全,他就喜欢危险,哪里危险他就爱去哪里。
没想到的是,牛田居然老实巴交的说:“那可不行啊,郡马爷又不懂武功,我是郡马爷贴身护卫,不随身保护郡马爷,万一王爷怪罪下来……”
陆居元无奈的摇头,他不太想听牛田逼逼赖赖。
陆居元直奔荀员外府。
荀员外一家的尸体,都已经入殓,就等着下葬了。
“你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陆居元问牛田道。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牛田回答道。
“现场明明有激烈的打斗痕迹,可他们都是一招毙命,要么凶手武功异常高,要么这些痕迹是凶手故意制造给我们看的。”陆居元自顾自说道。
有了推断,那就要验证想法。
陆居元去了殓房,随机推开一副棺材。
翻开死者的手掌,死者手指有明显变形的痕迹,虎口、食指跟中指上的老茧也磨得很厚;陆居元撩开死者裤子,死者的双腿肌肉线条饱满浑厚。
“你看这人手掌老茧的分布跟双腿上的肌肉,分明是个习武之人,他的心脏被一刀捅穿,身上其他地方完好无损,没有半点挣扎的痕迹。”
“他心脏都被捅穿了,哪里还能反抗嘛。”
“所以啊,现场的打斗痕迹就不合理了。还有,你看他的伤口平整,皮肤并没有外翻,这足以说明,他在被捅之前,就已经死了。”
牛田这才看了一眼棺材里的死尸。
果真如此。
“你再去看看其他的尸体,是不是与这具尸体的特征一样。”陆居元坐下来说道。
“我不去,我嫌晦气。”
陆居元没好气的白了牛田一眼,只好亲自动手。
果不其然,事情并未出乎陆居元的意料。
所有的尸体,都像是一击毙命,但很明显是先中毒而死,再补的刀子。
既然自己能够看得出来,那仵作不可能验不出来,翻看了仵作的验尸报告,仵作写的跟自己查看到的信息是吻合的。
而且仵作给出了明确的毒药,只不过仵作写好了毒药后又用毛笔划掉了,陆居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看清楚,被划掉的是——封喉草。
这种草药小剂量的配伍对刀枪伤有奇效,只需一点点就能够迅速止血结痂;但是此药只能够外用,不能够内服,一旦大剂量内服,就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之物。
灭荀员外满门的人,当真是歹毒啊。
药死这么多人,就需要大量的封喉草。
在冷兵器称王的时代,跌打损伤和止血药都是被严格管控的,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寻常百姓根本就不可能有。
再者三万两白银,将军府心动也并非不可能。
当所有的矛头指向了将军府的时候,陆居元决定去查就是了。
可是当他带着牛田走出荀员外府还没几步,突然就怔住了。
他突然在荀员外家门口看到了一个东西,尽管它已经干枯了,但是陆居元吃过它的亏,就算是它化成灰陆居元也都能够认出来。
这小东西,外人自然不会注意,但是他太过于熟悉了啊。
他的老宅房前屋后都长很多,这便是荨麻。
西楚城主街以南是富人区,富人区怎么可能会出现荨麻。只有城西平民窟里,大家的房前屋后才会有这种东西。
陆居元经常被这种东西给伤害到,被荨麻伤害的炙痛,不得不让陆居元冷静了下来。
一直以为将军府就是杀害荀员外一家的主谋或者帮凶,可这株小小的荨麻,让陆居元不得不重新思考。
结合起荀施告诉自己的,将军府在自家老宅发现了一千两白银这件事,陆居元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于是陆居元临时决定回老宅去一趟,看看将军府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陆居元带着牛田,两个人从城南走到了城西。
回到老宅,老宅还是老样子,一成不变,但又变了。
原本疏于管理的院子,杂草丛生,但前几天宋静浪一行人来过,院子里已经寸草不生了。
整个院落全都是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陆居元走了进去,屋子里面锅碗瓢盆被扔得满地都是。
这不能忍,只有他能扔别人东西,别人碰他东西就是对他巨大的侮辱!
都怪宋静浪,是他带人来自己院子里翻的。
宋静浪,你给老子等着,敢糟践老子的家,老子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