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漫天起飞扬,
唯有黄土满地殇。
见那机车随风来,
恰似单骑走边疆。
“卜!卜!卜!卜!崩!!崩!!!卡拉卡拉……”
一阵破旧的机车声,从滚滚黄沙中远远传了过来,听这声儿像是随时都会爆炸似的,唔……或者说,它更像是炸着走了过来……
“哎呦!我X!”
黄沙迷蒙处,一栋?不对……一座?……也不对……哦,一个破旧的房子内,传出一声怒骂。
“什么玩意儿?!”
然后就听房内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翻找东西的声音。
要说这是房子,到也算是抬举了它,外面是由一些木块和铁皮之类的混合物打造,肉眼可见的缝隙内被一些破布还有塑料纸之类的东西挡着,勉勉强强防止四周的风沙肆虐进去。
“叮!叮!……”金属碰撞的震颤之音从内传出。
“嗯!不错!这个可以。”听那屋内的人似是在自言自语,随即门口暂且可称之为门的缝隙之间,里衬的破布被悄悄抬起,一个带着些许血丝的眼神从中出现,正眯起盯着外面。
此时,外面的机车声早已听不见,那屋内的眼神警惕的看了看门前四周,然后又退了回去,过了会儿,那警惕的眼神又在小破屋其他墙壁的缝隙中往外看去,不过,屋外除了漫天黄沙,呼呼风声依然不断,再无其他。
屋内的人紧了紧手中的“利器”,纠结着要不要开门出去看看。
皱着眉退回到屋子中间,不大的地方堆满了各种杂物和奇奇怪怪的金属零件,他正想拿起放在一堆杂物上的水壶喝一口,却听门外响起,“嘭!嘭!嘭!”
“谁?!”屋内的人刚拿起水壶的手一抖,有些紧张的问道。
门外无人响应,他悄悄放下水壶,紧了紧另一只手中拿着的“武器”,慢慢往几步开外的门口走去。
“谁在外面?”他再次问道。
门外依然毫无动静,他皱了皱眉,有些细汗从额头冒出,手略微有些颤抖的抓上了那个自己做的破门把。
“呼……呼……”他紧张的深呼吸了几次,心一横,哗啦一下拉开了门,然后立马后撤,撞的脚边的一些杂物劈里啪啦乱响,但他完全不管不顾举起手中那把生锈的扳手横在胸前。
外面的风沙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就一股脑涌了进来,吹的他那有些血丝的眼睛眯了起来,不过即使感到眼睛有些疼,他依然大张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门口,生怕有什么东西和风沙一起进来似的。
风沙依旧在吹着,屋内的杂物上面肉眼可见的慢慢蒙上了一层黄,不过并没有其他什么在门口出现。
额头的汗水混杂着细沙留下,刺的屋内之人忍不住揉了揉愈疼的眼睛,他依然举着那把生锈的扳手,等到眼睛的刺痛有所缓解,他小心翼翼的往门口走去。
悄悄的,走到门口,正想伸出头看看外面,却感觉头顶闪过一道阴影,一个人影突然从不高的破屋顶探下半个身子,还传来一声模糊不清的,
“嗨!!”
然后两人又同时,
“卧槽!!”
“我去!!”
前面一声是屋内之人被突如其来的嗨吓的灵魂离体,不由自主喊出,手中扳手乱舞,本能的往面前的阴影砸去!
后面一声是屋顶探下那人看扳手怼着脸就挥了过来,看着眼眸中越来越大的铁块儿,他也吓的大喊一声!这要是在脸上打实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只见屋内的人一边乱挥一边往后惊恐的退去,脚边的东西被踢的到处乱飞,他一边挥舞着武器,一边因为被什么拌了一下往地上摔去。
屋顶的人也同时反应,连忙双手一伸在眼前一护,一边后半身还挂在屋子顶的脚一踢,整个人从屋顶掉了下来,在半空的时候他还身手不俗的一扭身,落地的时候已然曲膝半跪在地,看到屋内的人那么惊恐的样子,护在身前的双手也是一阵乱挥,嘴上忙喊着,
“老头儿老头儿……是我是我……”
他嘴上说着,忙拉下护在口鼻的纱巾,清晰的声音传了出来,“是我!杨墨!”
倒在地上的老者顶着一头刺猬般翘起的乱发,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烂,裤子是一条不知道是真破还是本就装饰破损的牛仔裤,再配上那双明显漏风的鞋子……此时加上嘴上那胡言乱语到真像是被吓疯了……杨墨看老头儿的乱发似乎更刺了……
“我打死你个龟孙儿!!!”
老头儿闭着眼在地上一阵乱挥,另一只手还在旁边摸索似乎想要拿什么。
嗯?
谁?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斜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杨……墨?”
“对对对,老木头,是我是我。”
杨墨连连点头,忙摘下那副有些破损的护目镜,护目镜刻下了一个红色的痕迹,风沙也吹的杨墨脸上皮肤又干又裂,没有纱巾和护目镜保护到的地方还染上了黄土的颜色。
不过老木头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神,还有些像是在坏笑着的上翘嘴角,以及右边眉毛近末梢处增加了一分痞气的断裂,可不就是这臭小子。
“你想吓死……等等!”
老木头刚想破口大骂,又突然好像想起什么,
“你左边太阳穴上有颗……”
“对对对,有颗痣!”
老木头还没说完,杨墨连忙接到,侧过脸,又拉了拉包住头的纱巾,好让老木头看清楚点儿。
“哦,还真是。”
老木头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手中的生锈扳手,轻轻推了推杨墨侧过的脸,似乎很认真的看着那颗痣。
“啪!!”
突然,老木头一个顺手,清脆的声音在杨墨的脸上响起。
“臭小子!!你想吓死我好继承我这屋子吗!!”
杨墨惊诧的看着眼前的老头儿,呆呆的护着有些被打红肿的脸,老头儿诈我一耳光??
“不讲武德啊你个糟老头儿!你这破屋子谁要啊!老子放个屁都怕把这儿嘣塌咯!”
“哎!我说你这杨黑子,小心我给你扬咯!”
两人在一个像是快要被风沙刮倒的房子门口对骂了起来,时不时还推搡对方一下。
…………
破旧的机车在离屋子不远处的地方停着冒烟,昏黄的风沙之下,四周还有一些棱棱角角从地上刺出,这片沙地,鲜有绿植,唯有那漫天的黄土不停在呼呼的刮着。
机车终于不堪大风,轰隆一声倒下,哗啦一下掉落了一地零件。
“哎呦!我的千里马啊!……”
杨墨的嚎叫声在风沙中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