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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女人的下落

    密谋之后,众人约定好了,李大人先悄悄前往皇宫之内,与天子议定计划。

    而明日午后,魏贤文在前来吊唁的人面前,散布出无意中寻到仙谕的消息。

    在进宫上呈天子。

    李大人救子心切,起身告别。魏贤文依礼随行送出大门。

    来至前厅灵堂之外,李夫人已在厅外等着,一张纯白色的手帕哭的湿淋淋的,任谁看了,都以为死者是她老公似的。

    陪同的都是魏氏家族中年龄稍长的女眷,劝诫之言,多是宽慰。原来是李夫人把李少卿被抓的事情,说了出去。

    整场葬礼的执事,是跟随魏丞相多年的刘管家,大名德全。此时也在院子里迎来送往。

    他原本是个郊外的农民,因为魏不居年轻之时,有一次去郊外采风,谁知一股怪风吹来,使他胯下坐骑受到惊吓,疯了般闯到道路旁的小麦地里。

    那块地的主人,就是刘管家,当是还叫刘德全。

    彼时刘德全正与妻子在农田里劳作,听到马蹄声乱和魏不居的叫喊。

    抬头看时,疯马已经冲到了夫妻俩面前。

    刘德全虽是个农民,但当时并未慌张,他先是将妻子推到一旁,躲开马蹄。又奋不顾身死死拉住马嘴上的嚼头,控制住了疯马,保得魏不居安全。

    自此二人算是结缘。

    得此良机,若是换作一般人,定连讹带要的,问魏家要许多好处。

    但刘德全却是个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要强好胜和勤快,不仅谢绝了魏家的谢礼,更是连疯马踩坏庄稼的赔偿都没要。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过了些年,天下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百姓民不聊生。

    朝廷迟迟不愿下发救济粮,刘德全在全家快要饿死之时,实在没法,在妻子以死央求之下,敲开了魏家的大门。

    这时,魏不居父亲病亡多时,他也从原本的闲职,继承了丞相之位。

    对当年刘德全的救命之恩,依旧记挂在心。

    刘德全一来,立刻就在相府谋了个管事人的差事,不仅有粮食养活全家,还有月薪供子女上学。

    只是他的妻子,因为之前节省食物给丈夫子女食用,落下病根,没享受两个月的好生活,就一命黄泉了。

    刘德全见到李大人,连忙迎了上来赔罪,没能迎接,万望见谅。

    宰相门前三品官,刘管家虽五十多岁,但身材健朗,容貌焕发,与户部尚书李大人站在一处,都穿着黑白的葬服,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朝中两名同僚呢。

    李大人与魏丞相办事,早与刘管家结识,此时玩笑一声,便告辞出门。

    魏贤文依最高礼节,送人来到相府大门之外,门外停了许多马车,都是高头骏马,车上披着黑布。

    二人挽手来到李大人马车前,下人先扶李夫人上了马车。

    李大人看左右无人,肥壮的脸上,八字胡一抖,忽然悄悄问道:“贤侄,这里没有别人,李叔有些问题想要你如实回答。”

    魏贤文神情一紧,见其面色正经,不像随口一说。立刻回说,李叔但问无妨,侄儿必定诚实回答。

    “候云兰被救之事,李某自认做的隐秘。知道的人,没有几个。贤侄似乎不是从丞相口中得知,难道是从刘管家那里听到的消息?”

    天子下诏,候伯仁通奸胡族,犯诛灭九族之罪。李大人能从其中救下候云兰,所知之人,除了负责抄家的左将军卫光之外,就只有魏丞相和形影不离的刘德全刘管家了。

    左将军向来与魏丞相政见不同,能担负抄家这项肥差,还全是因为候伯仁卖国之事,是他发现。他当然不会把候云兰被救之事,告诉魏贤文。

    魏丞相也不可能将用女人练长生这事,告诉自己儿子。

    那么魏贤文能知道侯云兰被救的原因,只有刘管家了。

    ‘刘管家?’魏贤文眉头一紧,似乎并非是从刘管家那得到的消息。但他马上平复下心情,笑着点了点头。

    李大人欣慰道:“原来是刘管家告诉的贤侄,那就解释得通了。”

    “解释通什么?”

    魏贤文好奇。

    “解释得通那些女人的下落啊!”李大人解释道,“昨日我得知丞相被刺身亡,生怕他以纯阴女子修练长生之事败露,坏了魏家名声。”

    “于是特意亲自前往你家祠堂,想将那六名女子转移,但等我到了平时关押她们的房间之后,却发现空空如也,没有一人。”

    “原本我还怕是被刺客带走了,现在想来,既然刘管家把侯云兰被救之事,告诉了贤侄,应该是他把那六名女人带了出来,并交给了贤侄你啊!”

    说完,李大人一副恍然的样子,好似想通了此事。

    说完也不等魏贤文搭话,拍了拍魏贤文的肩头,转身由下人托举着上了马车。

    两个随车的下人托举时,四条腿有三条半抖动的厉害。

    “贤侄少送,李某这就告辞了。”

    李大人行了个礼,转身撩起车帘,进了车厢,一张正色的面容,转过之时,嘴角亮起了小小的笑意。

    “刘管家……”魏贤文怔忡的看着马车吧嗒吧嗒的行的远了,后槽牙咬紧了,挤出一句,“刘德全!”

    ……

    是夜深沉,满天星河不知守护多少人的清梦。

    想来应是个清朗的夜,不似昨夜那般强雷怪雨。

    京城东门,守门的兵卫经过一日盘查,劳累的推动着高大的城门,准备关门。

    黑夜之中,城门楼下,更是漆黑一片。大腿粗的门轴转动着,发出吱呀呀的声音在黑暗中穿行。

    火把橘黄的火光,照着一名兵卫粗糙的脸,他呲着牙咧着嘴,肩膀抗着城门,好似在很用力的推。

    “你踏马倒是给我用点力啊!”

    “噗!”的一声,他的屁股好像被长官踹了一脚,身子一震,若非肩膀抗着门,就要跌倒在地。

    皮质的军帽还是歪了下来,挡住了眼睛。

    他扶正了帽子,不敢犟嘴,又咽不下气。

    “我…我够大力了!”

    “那就在大力点,看你这小身板,也敢来守门?跟个娘们似的,怕是一股风就给你吹倒了吧!”

    那长官哈哈大笑,身旁其他兵卫也都跟着大笑。

    这被骂的兵卫不敢犟嘴,只撅着嘴生气。

    忽然门外一股邪风吹来,“哎呀”一声喊叫,那长官扑通一下被风吹的人仰马翻,吃了一鼻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