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少年将接下来的话讲完,暗玥剑圣和诸葛算仙便是噗呲一下笑了出来。少年自己也是不好意思把那玩笑给接着讲下去,也是和先生和老头儿一块儿笑了出来。
暗玥剑圣也是笑着调侃道:“要不你小子这江湖就先别入,仇呢,也先别报,这剑咱也先歇歇,咱先给你找个媳妇儿,好让你先对弈对弈?”
少年也是眼睛白了白那赖皮儿先生,一副认真地说道:“这可不行!这玩笑话归是玩笑话,这仇可是不共戴天的嘞,咋个能这么随随便便地推迟呢。”说完这话,杨璮又是笑道:“不过,当然了,这媳妇儿也肯定是要娶的,只不过要等这不共戴天仇之后的事了。”
“哈哈哈哈,瞧瞧你这当先生的,还没这小家伙排理得清楚,这报仇雪恨的大事儿,咋个能这么随便?”白瞳老者也是笑着骂着那紫衣中年人。
少年也是立马附和道:“就是,就是,整天净说些赖皮话儿了。”
这再好笑的玩笑儿,也总归是有个尾儿,笑累了,玩够了,也都是各自做自己的事儿去了。
少年便是趁着这冬日的和煦阳光,舞着那学得七七八八的剑法入门基础。
暗玥剑圣则还是和刚才一样,认真地制作着那棋盘。
白瞳老者则是拄着那根令杨璮吃了个大亏的竹棍儿,绕着那表面已经结冰的小河边惬意地走着,走了几步,便是稍微停了一下,躬身摸了摸地上的石子儿,有的石子,摸了摸便是直接扔了,有的则是收入那破破烂烂的口袋中。
寒冬的太阳,大抵也是比较地怕冷吧,起得晚儿,跑得也匆忙,便是把这班儿交给了星空和月亮。
杨璮也是对这剑法入门基础,又是手熟了一些,瞧着这太阳已经是下了山,也是收了手中的剑,闭眼领悟了一番,便是摸着落日余晖,找回了小屋。
庭院中,紫衣中年男人和那白瞳老者也已经是回到了庭院中,暗玥剑圣蹲在一堆叠好的柴火前,正生着火儿。
而那诸葛算仙则是一脸认真地雕刻着一堆叠在地上的石子儿,这些石子儿,正是他上午从那河边拣来的石子儿。
不一会儿,火便是生了起来,这火儿,在这寒冬中便是有着自然而然的吸引力,少年和白瞳老者便是都靠了过来,暗玥剑圣则是拿了些储备的粮食儿和锅儿,便在那火上支架了起来,少年也是帮着支了起来。
不一会儿,锅里的香味便是自那锅缝内溢了出来,一团白腾腾的蒸汽儿入鼻,少年又是贪婪地多吸了几口,这鼻子是享受了,可这肚子却是遭了罪。
可这锅内的汤明显是还没沸滚起来,少年也只得是眼巴巴地望着这眼前的锅,闲来无事地问道:“老头儿,听你白天把这手谈给讲的那般天花烂坠,舌头都要生出花儿似的,正好这冬天儿,这蟋蟀,蛐蛐儿都猫了起来,我也没事可干,那就勉强和你手谈手谈吧,只不过,你那棋盘和棋子咋还没弄好嘞,我本以为今天晚上能先看着对上一弈呢。”
“小家伙呀,这下棋儿,可是件雅事儿,这制作棋盘和棋子,当然也是马虎不得嘞,这享受雅事儿,可得要有个好器具才行嘞。就比如,你总不能拿着破碗儿来品茶,握着柴火棍来舞剑吧?”诸葛算仙一边磨着石子儿,一边缓缓回道。
“听你这么一说,也倒是很有那么个理儿,唉,那我便再等等吧,既然是雅事儿,那便的确是急不得的。”少年眼睛还是盯着那锅里的汤,有些无奈地说道。
“咋啦,小家伙,这剑练无聊了?”诸葛算仙笑着问道。
“这倒说不上是练剑无聊,只是这练剑闲暇之时,想着找些事儿,打发打发时间罢了。”少年百无聊赖地回道。
“不过小家伙,你现在可还没啥闲暇时光嘞,你也别干等着这汤和这棋,你连这下棋的手艺都没学上捏,便是想着早些下棋嘛,你就先学学这下棋的规矩和手艺吧。”白瞳老者也是提醒道。
老者这提醒的话儿一入耳,少年盯着锅的眼睛也是抽了出来,转头一拍自己的脑门,恍然道:“对呀!我怎么这么糊涂去了,竟是被你那花言巧语骗得只想着早日下棋了,连这下棋的规矩和手法都给忽略了去,老头儿就是老头儿,说的话总能让我恍然。”
诸葛老者也是笑了笑道,“你小子,江湖都未曾见,这话便是会说得很了,有趣,有趣。”
少年也是摸了摸鼻尖,笑道:“和老头儿你那舌灿莲花还是差得有些远喽。”
暗玥剑圣的双眼,也是从那已经有了雏形的棋盘上移到了那不知何时已经偷偷地滚起来的汤儿,对着对面那少年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还在拍马屁,你这剑道要是有你那拍马屁功夫的一半,怕是我也不敌喽,别拍马屁了,这滚了的汤都要被你这马屁给熏臭喽。”
杨璮也才是发现,眼前心心念念的汤儿,竟是背着自己已经熟了。
也不再多说什么,便是跑回屋中,寻了三口大碗,便是先给那白瞳老者盛了一碗,白瞳老者也是有些欣慰地接着,少年又是给那紫衣中年人盛了一碗,接着才是给自己盛了好一大碗,便是猛吹了几下,呼哧呼哧地喝着。
火堆前,月光下,三人围坐于火堆前,少年正在认真地听着身旁那白瞳老者说着些什么,那白瞳老者的手也并未因为这嘴巴的忙碌而停下来,仍是磨着石子儿,暗玥剑圣则是一个人认真地刻着那棋盘面上的直线。
凑近了听,才是得以知道,这老者正徐徐地给身旁那少年念叨着那下棋的规矩和技巧。
凛冽的寒风儿刮着三人的脸蛋儿,三人也是不自觉地往火堆中心靠了靠近了些。
“下棋的规矩便是这般了,至于这技巧可就讲个几年都讲不完,也讲不通,这种东西还是得到时候一局一局给喂出来才行。你且晚上自己好好把我讲的规则先再细细理上个一番,给记牢靠了,否则到时候和他人下,丢了面子,还被认成耍赖皮,那可就是糗出到家喽。”白瞳老者也是戏谑道。
少年也是笑着点点头,便是疑惑地问道:“老头儿,这照你这么一番下棋规则的解释,我感觉这棋也没啥个难下的呀,咋这下棋的技巧就被你说得有那么难嘞,还这么夸张,好几年讲不完、讲不通啥的?”
“小家伙,你今晚便先听我的,老老实实把这规则先记牢,我估摸着,这棋盘和这棋子,你明天早上起来,便是能够摸着,到那时,我和你对上个几局,你就清楚喽,这棋盘便有十九乘上十九之多,那根据我刚说的填子、提子、劫杀和劫活等等,这变数可是无穷多的呢,正是变数无穷,这棋的技巧也便是无穷的,我所说的好几年才能讲完的技巧也仅仅指得是我所懂的那一小部分而已。”
顿了一顿,诸葛算仙便是叹道:“我这有些扯远喽,这关于变数技巧啥的,听听就好了,别好高骛远了,踏踏实实,一步一印,方是前进之道。
这前方的景色若是皆知晓了太多,那便是缺了些许前进的兴趣,缺了兴趣,就少了前行的动力,但那些停下来的人,却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所知晓的那些只不过是他人口中的景色,和亲眼所看到的,可是差上个十万八千里都不止呀!”